《星穹热恋：当氪金大佬遇上大统领》酱肘子居士

8、卡在争执里的细节

　　经历过上次心照不宣的邮件合同事件，马一龙和川川的关系大抵是缓和了……

　　一段时间。

　　毕竟——权利和金钱之间有本能的吸引力，而当这两样东西不在一个集团上的时候，拥有这两样东西的人就像是相同的磁极一样，互相排斥。

　　结果，在两个人持续的拉锯战后，在各方人撮合以及正主半推半就下，合作勉强达成。

　　此刻，月球基地的应急灯还在闪烁，临时指挥中心的气氛却比反应堆失控时还要紧张。

　　马一龙将一份协议拍在金属桌上，纸张发出的脆响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川川统领，这是最后版本，政府监督权限就这么定了，不能再改。”

　　川川刚结束与地球的视频会议，军绿色制服上还沾着灰尘，他扫了一眼协议，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技术专员只能在指定区域活动？不能参与核心调试？马一龙，你这是请专员来参观的，还是来监督的？”

　　“当然是来‘合规监督’的。”马一龙拉开椅子坐下，双腿交叠搭在桌沿，语气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上次你们派来的人，把我们核聚变参数抄给国会听证，差点让项目停摆。

　　这次要是再出这种事，谁来负责月球基地的能源安全？”

　　“那是个别案例！”川川猛地拍桌而起，桌上的咖啡杯被震得跳起来，“你不能因为一次失误就否定所有！M国需要知道技术细节，才能评估风险——这是政府的责任！”

　　“责任？”马一龙也站了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你们的责任就是把商业机密当政治筹码？川川，别跟我谈责任，星链的工程师在反应堆前抢修时，你的‘责任’在哪？”

　　“你这是强词夺理！”川川的额角青筋跳动，他最反感马一龙这种带着嘲讽的语气，仿佛自己的坚持在对方眼里全是政治作秀，

　　“我是M国统领，必须对国民负责！如果星链的技术存在隐患，难道要等爆炸了才允许政府介入？”

　　“隐患？”马一龙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数据板扔过去，“自己看！星链的技术安全记录保持了十二年零事故，反倒是你们用了环球能源的劣质替代品，差点把五千人炸上天。现在倒来质疑我们的技术？”

　　川川接住数据板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屏幕上的安全记录刺眼得像基地的警报灯。

　　他知道马一龙说的是事实，却拉不下脸服软，只能梗着脖子反驳：“那是意外！而且正因为出过意外，才更需要严格监督——这逻辑很难懂吗？”

　　“不难懂，但别双标。”马一龙步步紧逼，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监督可以，但权限必须写清楚：不能接触核心代码，不能记录调试参数，全程由星链人员陪同。

　　同意就签字，不同意……”他摊摊手，“那你们就自己想办法修反应堆。”

　　“你威胁我？”川川的声音陡然拔高，指挥中心里的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大气不敢出地看着这两个针锋相对的大人物。

　　“我只是陈述事实。”马一龙微微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却没放松气势，“月球基地的能源核心用的是星链专利技术，除了我们没人能彻底修复。你要是觉得面子比五千人的安全重要，大可以拒绝。”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在川川心上。他何尝不知道眼下的处境，只是马一龙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让他浑身不自在。作为统领，他习惯了发号施令，却在这个商人面前屡屡碰壁，这种失控感让他格外烦躁。

　　“让开。”川川侧身绕过马一龙，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环形山，背影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指挥中心里一片死寂，只有应急灯的红光在墙壁上明明灭灭，映得两人的影子忽长忽短。

　　马一龙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其实知道川川的顾虑——作为统领，既要保障安全又要维护权威，确实左右为难。

　　但那句“抱歉”到了嘴边，又变成了硬邦邦的催促：“想好了吗？反应堆的稳定时间不多了。”

　　川川猛地转过身，眼底的怒火里夹杂着一丝疲惫：“马一龙，你非要这样咄咄逼人吗？我们的眼底明明一致——保障基地安全，推进火星开发，为什么非要在这些细节上死磕？”

　　“因为这些‘细节’决定了谁掌握主动权。”马一龙迎上他的目光，语气认真了许多，“你怕星链垄断技术，我怕政府滥用监督权，大家都有顾虑，不如摊开说清楚。

　　但别指望我会因为你是统领就让步，星链的技术不是大风刮来的。”

　　“所以在你眼里，只有利益没有信任？”川川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我以为月球危机过后，我们至少能建立点基本的信任。”

　　马一龙愣住了。他没想到川川会说出“信任”两个字，这两个字从一向强硬的统领嘴里说出来，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张了张嘴，想说“商场上没有永远的信任”，却看到川川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指挥中心的时钟滴答作响，两人僵持着，谁都不肯先低头。

　　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有人悄悄给地球的幕僚长发消息，汇报这边的僵局。

　　“三年前，星链申请在月球建维护站，我驳回了。”川川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里带着回忆的沙哑，“当时国会说你们的技术太危险，怕月球变成星链的私人领地。现在看来，是我太在意权力平衡，忽略了实际需求。”

　　马一龙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但我不后悔坚持监督。”川川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坚定，“权力必须有制约，资本也一样。今天我在监督权限上让步，明天你就可能在能源价格上做文章。我是统领，不能拿国家利益赌人心。”

　　“那我们各退一步。”马一龙突然说，语气缓和了许多，“允许专员全程参与，但不能记录核心参数；他们可以提建议，但最终决策权在星链工程师手里。

　　另外，每次监督都要留下书面记录，双方签字存档——这样既保障你的监督权，也保护我的技术安全，怎么样？”

　　川川愣住了，显然没料到马一龙会突然让步。

　　他盯着对方看了几秒，试图从那副惯有的笑容里找出算计，却只看到一丝难得的认真。指挥中心里的气氛悄然变化，应急灯的红光似乎也柔和了些。

　　“可以。”川川最终点头，走到桌前拿起笔，“但要加一条：如果发现明显安全隐患，政府有权要求暂停操作，直到问题解决。”

　　“成交。”马一龙笑着伸出手，“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吵四个小时。”

　　川川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两人的指尖相触，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度——马一龙的手常年操作精密仪器，指腹带着薄茧；川川的手常握钢笔和枪，指节分明。

　　短暂的触碰后，两人同时松开手，都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让你的人准备签署协议吧。”川川转身对秘书吩咐，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只是耳根悄悄泛起微红。

　　马一龙也清了清嗓子，对技术主管使了个眼色：“把最终方案传过来，尽快开始维护工作。”

　　当双方人员开始忙碌地准备签署协议时，指挥中心的气氛彻底松弛下来。川川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月球地表，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刚才……”马一龙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关于三年前的事，我也有不对，当时太急于扩张，没考虑到政府的顾虑。”

　　川川回头，看到马一龙手里拿着两个咖啡杯，递过来一杯：“基地的速溶咖啡，凑活喝吧。”

　　接过咖啡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川川看着杯壁上的水珠，突然笑了：“下次再谈判，能不能换个舒服点的地方？这金属椅子硌得我腰疼。”

　　马一龙也笑了：“没问题，下次去我火星基地的观景台谈，那里能看到太阳系最美的日落。”

　　“前提是你别再拿技术要挟我。”川川挑眉。

　　“前提是你别再派间谍专员。”马一龙反击。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剑拔弩张仿佛从未发生过。应急灯不知何时熄灭了，自然光透过舷窗照进来，给两人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协议签署的那一刻，指挥中心响起一阵低低的欢呼。

　　马一龙和川川站在人群外，看着工作人员们互相击掌，都没有说话，但心里都清楚——这场卡在细节里的争执，不仅仅是商业谈判的胜利，更是两个骄傲的人，第一次学会在对立中寻找共存的可能。

　　当技术团队开始准备维护工作时，马一龙看着川川认真听取工程师汇报的侧脸，突然觉得，或许和这个总是跟自己较劲的统领合作，也不是什么坏事。

　　而川川感受到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马一龙的视线。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默契地移开目光，嘴角却都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