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观永夜—血族怪谈》三赤乌

24、第二十三章 露西恩的新生

　　第二十三章露西恩的新生
　　议会厅的血玉灯重新灌满了新鲜的血髓，光芒却比往常更沉。
　　奥利希斯亲王刚说完梦境里的场景，厅内便陷入了死寂，只有凯瑞茜亲王指尖的金属链条在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发出单调的“嗒嗒”的声音。
　　“所以，露西恩那老古董，是被‘升级’了？” 凯瑞茜率先打破沉默，粉金色双马尾晃了晃，液态金属红瞳里闪过一串紊乱的星轨信号，这是她试图解析“羲和”的频率。她突然笑出声，链条“啪”地缠上手腕：“从血族亲王变成金乌，连核心都被人家收走重铸，这跳槽够狠的啊。”
　　话虽调侃，她指尖的链条却绷得笔直，金属环互相摩擦的声响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升级？”艾博里安亲王嗤了一声，石榴红瞳孔却缩成了针尖，他下意识地拽紧披肩，指节泛白，上次被日轮之眼灼伤的地方仿佛又在发烫。“那叫‘脱胎换骨’？还是‘彻底抹杀’？五十年前他就死了，核心都没剩下，现在回来的根本不是露西恩，是披着他皮的光！”
　　可话刚说完，他却突然愣住。
　　是啊，那不是露西恩了。那个总在塔顶观测太阳的亲王，早就死在了五十年前的战场上。现在的“金乌露西恩”，是羲和用他的核心重造的新物。
　　西尔斯亲王猛地一拍桌，肩甲上崩裂的缺口迸出火星，血红瞳孔里翻涌着未熄的暴戾，却比往日少了几分尖锐。“核心被收走……所以他连死都死得不彻底，连最后一点血族的痕迹，都成了别人的‘材料’？”
　　他想起竞技场里那些被“露西恩”烧成金纹的石砖，想起对方熔金色眼眸里的漠然，那不是背叛，是“新生”，是彻底斩断过往的新生。
　　“够狠。”西尔斯的声音沉了下去：“比我们谁都狠。”
　　芙珞菈亲王的丝线在指尖织成一张光网，网眼里映着“露西恩”化作金乌的幻影，波尔多红瞳孔里没有惊怒，只有一种了然的平静。
　　“羲和的意志，本就不是我们能揣测的。” 她轻轻收起丝线，幻影随之消散，“她拾起露西恩的核心，就像园丁拾起落在地上的种子，不是掠夺，是选择。”
　　她看向奥利希斯：“露西恩一生都在观测太阳，或许从一开始，他的‘好奇’就不是偶然。羲和不过是……给了他靠近光的资格。”
　　“资格？”艾博里安哼了一声，却没再反驳。
　　吉赛尔亲王按在剑柄上的手缓缓松开，非凡洋红瞳孔里映着厅外灰蒙的天，像在审视一场早已落幕的战役。“无论是血族还是金乌，都是存在的一种形态。” 他声音平稳如冰，“露西恩选择了光，正如我们选择了暗影。”
　　那些更高的存在，从不在乎“种族”的界限，只在乎“存在”的本身。露西恩的转化不过是这种 “不在乎”的证明。
　　议会厅再次安静下来，这次的沉默里没有了往日的惊惧，多了几分尘埃落定的释然。
　　他们终于明白，露西恩的结局，从他第一次用黑玻璃镜片观测太阳时就已写好。羲和不是掠夺者，是引路人，而他们这些留在暗影里的亲王，能做的只有接受这个被光吻过的答案。
　　凯瑞茜的链条不再敲打扶手，西尔斯的肩甲不再发烫，艾博里安的披肩滑落肩头也没察觉，芙珞菈的丝线缠成了平静的圈，吉赛尔的剑柄泛着柔和的光。
　　血玉灯的光芒透过他们的身影，在地面投下不再扭曲的暗影。
　　或许，这就够了。
　　知道光曾来过，知道有人选择了光。而他们选择留在原地，守护好这片安静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