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为契约（简）》遇上繁琪

24、晨光中的画室

　　陆丞羽是被松节油的气味唤醒的。
　　他揉着眼睛推开主卧的门，晨光正斜斜地淌过客厅，江翊背对着他站在画架前，深蓝色家居服的袖口沾着油彩。画纸上是未完成的海景，浪花的白色颜料还泛着湿光，像极了他们上个月去马尔代夫时看过的那片海。
　　“醒了？”江翊转过身，鼻尖沾着一点钴蓝，“本来想画完给你当早餐惊喜。”
　　陆丞羽走过去时踢到了散落的画笔，忽然看见画架旁的速写本——里面全是自己的样子：赶剧本时皱眉的侧脸，在片场补觉时的睡颜，甚至有上次感冒时裹着毛毯打喷嚏的模样。
　　“什么时候画的？”他指尖划过那页素描，铅笔线条细腻得能看出自己眼下的那颗小痣。
　　“你睡着的时候。”江翊拿过纸巾替他擦嘴角的牙膏沫，“上周你说想重新拾笔画画，找设计师把客房改成画室了。”
　　推开虚掩的房门，陆丞羽忽然愣住。朝南的墙改成了落地窗，阳台上摆着他念叨了很久的薄荷盆栽，画架旁的书柜里整齐码着他收藏的画册，最底层甚至放着他中学时用的颜料盒——那是搬家时不小心弄丢的，他只随口提过一次。
　　“昨天让搬家公司把你爸妈家的旧画具都运来了。”江翊从书柜顶层拿出个铁皮盒，里面是陆丞羽大学时的获奖作品，“知道你总说遗憾当年没坚持画画。”
　　陆丞羽摸着画框边缘的磨损痕迹，忽然想起大四那年，自己因为要兼顾拍戏和画展，累到在画室晕倒。江翊当时刚接手家族生意，却连夜开车来学校，背着他去医院时，白衬衫被自己吐得一塌糊涂也没抱怨一句。
　　“颜料都是按你习惯的牌子买的。”江翊打开颜料盒，里面的钛白和柠檬黄都拆了封，“昨天试了试，和你以前用的手感一样。”
　　陆丞羽拿起画笔蘸了点赭石，在画纸上随意勾勒着江翊的轮廓。晨光落在他发梢，能看见鬓角新长出的黑发——这几个月江翊为了陪他调整作息，推掉了所有熬夜的应酬。
　　“对了，”江翊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个相框，里面是张拍立得，“上周你在画室沙发上睡着时拍的，嘴角还沾着面包屑。”
　　照片里的自己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江翊的西装外套，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丞羽忽然想起那天自己画到凌晨，转身时发现江翊就坐在门口的地毯上，借着手机光看文件，怕打扰他连灯都没开。
　　“中午想吃什么？”江翊从背后轻轻环住他，掌心覆在他握笔的手上，“画完这张我们去买新鲜的虾，你上次说想吃油焖大虾。”
　　陆丞羽低头在画纸上添了只飞鸟，忽然发现江翊的手指正跟着他的动作轻轻用力。阳光穿过颜料管的缝隙，在画纸上投下彩色的光斑，像撒了一把碎钻。
　　窗外的鸽子咕咕叫着飞过，陆丞羽忽然觉得，所谓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样——有人记得你少年时的梦想，愿意陪你在晨光里慢慢把日子过成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