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为契约（简）》遇上繁琪

23、雨夜的旧物仓

　　初夏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陆丞羽被堵在老城区的巷口时，裤脚已经溅满泥点。他攥着伞柄站在屋檐下，看着雨帘里模糊的“旧物仓”招牌，忽然想起这是江翊提过的、收藏老电影胶片的地方。
　　推开门的瞬间，风铃叮当作响。江翊正蹲在木架前整理泛黄的海报，深蓝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浅淡的疤痕——那是去年陪陆丞羽拍动作戏时被道具划伤的。
　　“不是说今晚有应酬？”陆丞羽把湿漉漉的伞靠在门边，鼻尖萦绕着旧书与檀香混合的气味。
　　江翊直起身，指尖还沾着灰尘：“推了。猜你收工会绕过来。”他转身从消毒柜里拿出温热的姜茶，“上周说想找《暗涌》的初版剧本，帮你找到了。”
　　木桌上摊着泛黄的剧本，扉页有导演的亲笔签名，边缘还留着咖啡渍的痕迹。陆丞羽指尖抚过那些褪色的批注，忽然想起三年前拍这部戏时，自己因为入戏太深总失眠，江翊每晚都拿着剧本陪他对词到凌晨。
　　“仓库老板说这是最后一本孤本。”江翊从身后轻轻环住他，下巴抵在发顶，“知道你念旧。”
　　陆丞羽转身时撞翻了旁边的铁盒，哗啦啦滚出一堆胶片。其中一卷标签写着“试镜花絮”，他认得那是五年前自己试镜江氏投资的电影时拍的。当时他紧张得手心冒汗，江翊作为制片人坐在评委席，却在休息时递来一瓶温水，低声说“你的眼睛会说话”。
　　“原来你连这个都收着。”陆丞羽声音发哑，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窗。
　　江翊弯腰捡胶片时，陆丞羽忽然注意到他颈间挂着的银链——那是去年生日自己送的，吊坠是微型的电影胶片造型，里面嵌着两人在海边拍的合照。
　　“这里以后也放你的东西。”江翊打开最顶层的木柜，里面整整齐齐摆着陆丞羽历年的奖杯和剧本，“老板说想退休，我把仓库盘下来了。”
　　陆丞羽望着那些按年份排列的物件，忽然发现每个重要节点都有江翊的痕迹：第一次获奖时他送的钢笔，拍外景时在沙漠捡的石头，甚至还有自己随口说好吃的那家老字号糕点铺的糖纸。
　　“下雨天人容易困。”江翊拉着他在藤椅上坐下，从角落的冰箱里拿出冰镇的杨梅，“上周你说想吃，让张秘书去排队买的。”
　　雨声渐歇时，陆丞羽靠在江翊肩头翻看剧本，忽然发现夹着一张纸条，是江翊的字迹：“丞羽说这段台词像在说我们。”下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他想起那天拍争吵戏，自己入戏太深红了眼眶，江翊在监视器后递来的纸条上写着“别难过，戏外我永远站你这边”。
　　暮色漫进仓库时，江翊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里面是叠得整齐的电影票根，从两人第一次看的默片到上周新上映的科幻片，每张背面都写着日期和短评。最新那张背面写着：“丞羽看机甲打斗时眼睛发亮，像小时候得到新玩具的猫。”
　　陆丞羽捏着票根笑出声，转身时撞进一个带着檀香的怀抱。江翊的呼吸落在耳畔，混着窗外泥土的清香：“以后每年都来这里添一件东西，等老了就慢慢数。”
　　窗外的月亮钻出云层，月光淌过堆满旧物的木架，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远处传来晚归的自行车铃声，陆丞羽忽然觉得，比起轰轰烈烈的誓言，这样藏在时光褶皱里的温柔，更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