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星辰里》一大口牛肉粥

7、第 7 章

　　卧槽！
　　林垚震惊得站在原地，唐羽笙快速进门，季暖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看着面前的景象，三人愣在原地。
　　走进屋内，昏暗的房间里摆放着好几个画架，上面是一幅幅色彩斑斓的唐卡，还有几幅应该已经完工，悬挂在水泥墙壁上。房间中央，几座佛像错落摆放，底座下似乎还留着水迹，林垚上前蹲下，大拇指在水迹边轻轻一划，放在鼻下轻嗅。
　　“怎么？”季暖低声问。
　　“是松油。”林垚站起身，在房内转了一圈。
　　一楼的瓷砖铺了一半，另一半水泥地上摆放着纸箱、背篓等杂物，靠西边摆放着破旧的桌椅，墙边停着一辆乡下常用的大型电动车；铺着瓷砖的地上则放着画架、水桶，和木头做的佛像底座，后院还有一间小房子，里面是砖砌的灶台和一堆菜叶和树枝。再上二楼便是卧室、客厅和厕所，或许是因为长期没开窗的原因，二楼也有一股松油的刺鼻味，尽管淡了很多，但还是熏得人恶心的不行。
　　林垚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在二楼转了一圈顺着楼梯下楼。
　　“很久没人住了。”唐羽笙手指在桌椅上蹭蹭，用大拇指搓搓手上的灰。
　　“是啊。”季暖弯着腰凑近看画架上的唐卡，不说以假乱真，也可以说画的十分精致。她直起腰环视一圈周边的佛像唐卡，看到了许多网站上知名唐卡和佛像文物，不得不说哈桑还是有点手艺。
　　“你说他模仿这么多东西，还说要发财，会不会……”季暖的话还没说完，便突然停住了，她的目光被眼前的一幅明代噶玛噶孜派的《莲花生大师》吸引住了。
　　这幅画看起来色彩鲜艳、笔触细腻，可仔细看却发现笔顿，着色还是与庙里的唐卡有些区别，她不禁凑近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却扑面而来，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味道……”季暖喃喃自语道，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糟了，可能有人来了。”
　　唐羽笙迅速拉着季暖他们躲到了楼梯后面，将旁边几个杂物箱堆在面前，将两人的身体挡的严严实实。楼上的林垚也听到了动静，躲到衣柜里面，将柜门掩住。透过缝隙，他们看到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带着纯白色面具在屋里四处查看，嘴里还嘟囔着：“都给我仔细找，别漏了。”
　　季暖和唐羽笙躲在楼梯下，大气都不敢出，紧紧地贴在墙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人从楼梯上下来，环顾一圈立着画架和佛像的客厅，低声交流几句后依次离开。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唐羽笙和季暖小心翼翼地移开杂物楼箱，从楼梯死角处出来时，正好看到从楼上下来的林垚：“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
　　回去的路上有林垚带路，比来时少绕了很多山路。不一会，林垚的路虎消失在一个拐角，天幕暗沉，村落间只有零星灯光，风声掠过山野，如伺机而动的野兽捕猎前的低吟。
　　“隋晴，我还在X市呢！可能会晚几天回去。”车上，季暖和隋晴通着电话。
　　“我问你这个了？我问你和那个……那个谁，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人家是我金主，喂……喂……”季暖看看手机，没信号了。
　　唐羽笙听着两人的通话，嘴角带着一丝笑容，时刻注意前方带路的路虎。
　　轰隆……
　　惯性下，正在开车的唐羽笙和副驾上的季暖往前一顿，勉强将车开到路边。唐羽笙拿出手机想给马霖打电话，却发现没信号，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蔓延，但还是安慰季暖：“我下去看看，你在车上等我。”
　　“等等。”季暖按住他的手。
　　“别怕。”唐羽笙回握住她的手，温和得笑着说：“应该是车胎爆了，你别担心。”
　　“不是。”季暖越过唐羽笙，看向远处，只见几道摩托车灯光照射过来，好像是专门奔着这辆车来。
　　有了今天下午在哈桑家里的经历，还有前几天她就在网络上看到有人夜间在僻静村落打劫的新闻，她心里蔓延出一丝不详的预感，她看向路旁小楼，拉着唐羽笙低下头，躲在车窗下轻声说：“我感觉这几个人来者不善，旁边有报废的小楼，我们先过去躲躲。”
　　唐羽笙看了眼封闭的车窗点点头，他跨过越过操作台，和季暖从副驾打开的车门处下车，弯着腰快速跑向小楼，大门已经上锁，还挂着铁链，两人环视一圈，发现一楼的窗户留了一个小缝，他们用力推开窗户，顺利跃进小楼，再想关上窗户时却怎么也关不上，两人用力推了许久，又担心被人发现，索性不再和窗户较劲，找到阴暗处蹲下。
　　屋内废弃许久，窗棱和大门都是木头，在狂风下发出吱呀吱呀得声音，显得愈发诡异。屋子中央停着一辆摩托车，唐羽笙扭动把手摇摇头，这辆车已经报废，根本用不了。
　　“妈的，跑了！”楼外摩托车停下轰鸣声中，伴随着一句怒骂。
　　声音很熟悉，唐羽笙和季暖凑上前透过门缝看向远处，竟然是给他们当向导的拉毛部长！
　　“哈桑那蠢货，竟然去正规店里买原材料，一下就被人抓个正着。”一人愤愤道。
　　“就说不带他，还不是老大说他一个人无父无母无亲友，绘画能力强，后面处理起来也方便。”另一个人说。
　　“哈桑就这么跑了，还得咱们给他擦屁股。算了，条子咱们动不了，后面有机会收拾，那两人干掉也行，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狼群出没到时候就说是事故，尸骨被狼群处理了。”拉毛恶狠狠地说。
　　听到拉毛的话，唐羽笙和季暖倒吸一口冷气，季暖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唐羽笙连忙扶住她，轻抚她的后背低声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是和马霖助理说了，他们什么时候能来？”
　　唐羽笙低下头，半晌才心虚道：“我……刚刚安慰你的，其实……没信号。”
　　“……”
　　经过短暂的思考，季暖猛的抓住他的手：“我有个想法，这里既然有房屋，就说明肯定是有信号的，但是现在我们收不到信号，就说明他们带了信号干扰的仪器，所以只要我们离开他们一定距离，就能有信号。你现在从楼里出发往外跑，无论哪条路都行，他们就两三个人，我能拖住他们，有信号后你叫人来。”
　　“不行！”
　　“你听我说，你比我跑得快，而且你是开车来的，比我熟悉路，能调动的人也比我多，你跑出去是最合适的！”
　　“那也不行，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万一他们对你……”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哽在了喉咙里，说不下去了，月光映照下的眼眸中满是挣扎与坚决。
　　“你听我的！”季暖有些生气：“你不走，我们谁都走不了！”
　　“不行！”
　　门外的拉毛绕车一圈，环视附近环境，聚焦到他们藏身的小楼，对一旁的两人说：“这么黑的天他们跑不远，有可能根本没跑，躲在附近了。”
　　两人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看到那套废旧小楼，对视一眼后从摩托车上里拿出汽油：“那就处理掉吧。”
　　“老大，确认他们在里面吗？”一人说。
　　“万一在呢？”拉毛笑了一下。
　　“贡嘎说要活的，东西都没拿到，不能这样！”另一人说。
　　“一把火烧了，不管东西在不在他们身上，都不重要了。”拉毛恶狠狠地说。
　　“但是贡嘎.....”
　　拉毛从口袋里掏出猎枪对这两人：“这事若能办成，以后我们还需要听贡嘎的命令？给我烧！”
　　另外两人还想劝说，但看到黑洞洞得枪口对准自己时还是心里发虚，两人相看一眼后拿着汽油跑向废旧小楼。
　　哗啦……
　　一股浓浓的汽油透过窗棱和木门，蔓延进房内。墙壁和地面都已斑驳破旧，角落里堆满了废弃的木板和杂物，窗边悬挂着破破烂烂的窗帘。随着汽油味愈发浓烈，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鼻的味道，令人作呕。
　　“好了老大，点火吗？”
　　他点点头，随着一个打开的打火机，夜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降落在破烂的窗帘上，火焰瞬间蔓延开来，干燥的地面和周围的杂物迅速被点燃，火苗跳跃着，贪婪地吞噬着一切，映在唐羽笙难以置信的瞳孔里。
　　“快跑，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