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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咬破的伪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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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你自己滚去医务室!要么……”贺琉年嘶哑狂暴的声音,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濒临崩溃的凶狠,如同恶魔的低语,在绝对黑暗的储藏室里轰然炸响,“我现在就咬断你的脖子!”
那冰冷残酷的字句,每一个音节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凿进萧慕言濒临涣散的意识!咬断脖子……死!巨大的、原始的死亡恐惧瞬间攫住了他!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在贺琉年那赤红兽瞳的逼视下,在体内那灭顶般汹涌的情潮和空虚感的疯狂撕扯下,在门外林骁越来越焦急的拍门声催逼下——萧慕言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了!
“不——!”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混合着极致恐惧和绝望的尖叫,从他被掐住的下颌间挤出!
下一秒,在贺琉年狂暴的注视下,萧慕言做出了一个让两人都始料未及的动作!
他不再挣扎,不再试图推开那禁锢他的力量!相反,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抬起颤抖的、冰冷的手臂!不是反抗,而是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死死地、用尽一切力量,抓住了贺琉年紧掐着他下巴的那只手腕!
冰冷的指尖带着绝望的力道,深深陷进贺琉年滚烫的皮肤!
紧接着,在贺琉年错愕的瞬间,萧慕言的身体不再抗拒那致命的压迫,反而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猛地向前一扑!整个人如同飞蛾扑火般,狠狠撞进了贺琉年滚烫坚实的怀抱!他滚烫的额头死死抵在贺琉年剧烈起伏的胸口,单薄的身体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剧烈颤抖,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毁灭般的决绝!
“呜……给……给我……”破碎的、带着浓重哭腔的嘶哑声音,从萧慕言紧贴着贺琉年胸膛的唇齿间溢出,微弱得如同濒死小兽的哀鸣,却清晰地穿透了贺琉年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求你……信息素……给我……”
那声音里充满了深入骨髓的绝望、无法承受的痛苦,和一种……向死敌屈服的、巨大的、撕裂灵魂的羞耻!
贺琉年浑身剧震!如同被一道狂暴的闪电狠狠劈中!他深褐色的瞳孔在黑暗中猛地收缩到极致!赤红的血丝瞬间被一种更深的、难以置信的惊愕所覆盖!萧慕言……这个永远带着冰冷面具、视他如死敌、宁愿自毁也绝不低头的萧慕言……竟然主动扑进了他的怀里?竟然……在求他?!
怀中那具单薄身体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那剧烈得如同擂鼓般的颤抖,那混合着泪水、血腥和浓郁绝望昙花香的、濒临破碎的气息,还有那紧紧抓住他手腕、冰冷得如同铁钳的指尖……这一切都像最猛烈的催化剂,瞬间点燃了贺琉年血液里所有被压抑的、属于Alpha的狂暴本能!那股强行压制住的、想要标记、想要征服、想要彻底占有的原始凶性,如同挣脱了锁链的洪荒巨兽,轰然咆哮着冲垮了他最后一道名为理智的堤坝!
“操!”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从贺琉年喉咙深处迸发!
他不再犹豫!也无需再犹豫!
钳制着萧慕言下巴的手猛地松开,转而死死扣住他单薄的后背,以一种几乎要将他揉碎嵌入自己身体的恐怖力道,将怀里颤抖的躯体更加紧密地禁锢!另一只手则带着不容抗拒的、近乎粗暴的力道,猛地将萧慕言后颈那片早已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致命诱惑气息的、滚烫脆弱的皮肤再次死死按住!
这一次,没有任何停顿!
贺琉年滚烫的唇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宣告主权般的力道,重重碾上那微微凸起的、象征着Omega最脆弱命门的腺体!灼热的呼吸像烙印般烫下!
“呃啊——!”萧慕言发出一声短促的、饱含着巨大痛苦和一种奇异解脱感的哀鸣!身体在贺琉年怀中猛地绷紧成一张拉满的弓!随即又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彻底瘫软下去,只剩下细微的、无法控制的痉挛!
紧接着!
尖锐的、冰冷的剧痛伴随着一种奇异的、被强行侵入的饱胀感,从后颈腺体处猛地炸开!
贺琉年锋利的犬齿,带着一种凶狠的、不容置疑的决绝,狠狠刺穿了那片薄弱的皮肤!
“唔——!”萧慕言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放大到极致!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贯穿般剧烈地一颤!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在喉咙里,只剩下破碎的呜咽和粗重到濒死的喘息!
一股强大、霸道、充满绝对掌控欲和毁灭性力量的Alpha信息素,如同滚烫的岩浆,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顺着被刺穿的腺体,汹涌澎湃地、蛮横地注入了萧慕言濒临崩溃的身体!
那感觉……如同冰冷的身体被强行灌入滚烫的钢水!巨大的痛苦和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强行填满的、灭顶般的冲击感瞬间席卷了萧慕言所有的感官!他眼前瞬间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彻底吞噬!意识在痛苦与一种诡异的、濒死般的极致快感中疯狂沉浮、撕扯!
“呃……啊……”细碎的、破碎的呻吟无法抑制地从他紧咬的唇缝里溢出。身体在贺琉年铁钳般的怀抱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痉挛。那汹涌注入的信息素像无数滚烫的利刃,在他脆弱的经脉中横冲直撞,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却又以一种蛮横到极致的方式,强行镇压着他体内那肆虐的、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情潮风暴!
门外林骁焦急的拍门声和呼喊,仿佛瞬间被拉远,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模糊不清。整个世界都缩小到只剩下这狭小、黑暗、充斥着皮革灰尘和浓烈信息素的方寸之地,只剩下身后那个如同凶兽般死死禁锢着他、将獠牙刺入他命门的Alpha,以及那如同烙印般注入他灵魂深处的、滚烫而霸道的力量!
贺琉年死死咬住那片脆弱的腺体,犬齿深深嵌入,滚烫的Alpha信息素如同开闸的洪流,源源不断地注入萧慕言濒临枯竭的身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躯体那剧烈的、如同濒死般的痉挛和颤抖,能听到那压抑在喉咙深处、破碎到极致的呜咽。一股奇异的、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一种近乎暴戾的掌控欲,随着信息素的注入,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缠绕住他狂跳的心脏!
不够!
远远不够!
这个认知像火星溅入油锅!他收紧手臂,将萧慕言几乎要瘫软的身体更加紧密地箍在怀里,齿间的力道无意识地加重,仿佛要将自己的存在更深、更狠地烙印进去!深褐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燃烧着骇人的光芒,里面翻涌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要将对方彻底吞噬的占有欲!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门外林骁的拍门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走廊里恢复了死寂。狭小的储藏室里,只剩下两人粗重交错的喘息声,一个灼热狂暴,一个微弱破碎,还有那浓郁到几乎凝成实质的、狂暴的Alpha信息素与濒临破碎的昙花冷香疯狂地交融、撕扯、最终……在某种蛮横的力量下,被强行糅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全新的、带着血腥和毁灭气息的羁绊。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萧慕言体内那汹涌失控的情潮风暴,终于在那股霸道蛮横的Alpha信息素的强行镇压下,如同退潮般缓慢地、艰难地平息下去。那灭顶般的空虚和灼热感被一种奇异的、带着钝痛的饱胀感所取代。身体的痉挛逐渐停止,只剩下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贺琉年也感觉到了怀中身体的变化。那剧烈的挣扎和濒死的痉挛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虚脱般的柔软和……一种陌生的、带着依赖感的微弱颤抖?这个认知像冰水,猝不及防地浇灭了他眼中一部分狂热的赤红火焰。他深褐色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一种迟来的、巨大的错愕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慌乱,猛地攫住了他!
他……他做了什么?!
齿间的力道下意识地松开了。
滚烫的唇离开了那片被咬得血肉模糊、此刻正缓缓渗出细小血珠的腺体。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昙花香和Alpha信息素的气息,在黑暗的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一种触目惊心的、完成了某种禁忌仪式的味道。
贺琉年猛地直起身,像被烫到一般,几乎是慌乱地松开了禁锢着萧慕言的手臂!
失去支撑的萧慕言,如同一具被抽走了所有提线的木偶,软软地顺着冰冷的铁架滑坐下去,跌坐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他蜷缩着身体,头深深埋在膝盖里,凌乱的黑发被汗水濡湿,黏在苍白的额角和脖颈。单薄的肩膀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着,只有那暴露在空气中的、带着清晰齿痕和渗血的后颈,无声地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贺琉年僵硬地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微微佝偻着,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萧慕言身体的触感,冰凉、颤抖、脆弱……还有那深入骨髓的绝望。他看着地上那个蜷缩成一团、无声颤抖的身影,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恐慌和一种灭顶般的自我厌恶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做了什么?!
他失控了!他竟然……强行标记了萧慕言!用最粗暴、最屈辱的方式!
医务室里校医的警告,萧慕言那撕心裂肺的抗拒,还有他最后那声绝望的哀求……像无数把冰冷的刀子,狠狠扎进贺琉年混乱的脑海!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呢?他那些所谓的愤怒和烦躁……底下掩盖的到底是什么?是对这个“死对头”濒临死亡的……恐惧?还是……
“咳……咳咳……”一阵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破了储藏室里令人窒息的死寂。蜷缩在地上的萧慕言身体剧烈地起伏着,咳得仿佛要将整个肺都呕出来,单薄的脊背痛苦地弓起。
那咳嗽声像一道惊雷,劈开了贺琉年混乱的思绪。他猛地回神,深褐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剧烈的挣扎。最终,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情绪压倒了所有的慌乱和自我厌恶。他不能把他丢在这里!
贺琉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弯腰,伸出手,想要将地上的人扶起来。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萧慕言颤抖的肩膀时——
萧慕言像是被毒蛇咬到一样,猛地一颤!用尽全身力气,极其狼狈地向后缩去!身体重重撞在冰冷的铁架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抬起头,那张被汗水和泪水浸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一种让贺琉年心脏骤缩的、彻底的疏离与绝望。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映不出任何光亮,只有无边无际的灰败。
贺琉年的手僵在半空。
就在这时——
“咔哒!”
储藏室厚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打开了!
昏黄的走廊灯光如同利剑般刺入黑暗!瞬间照亮了狭小空间里的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的体育器材,空气中弥漫的灰尘,还有……角落里那个蜷缩在地、衣衫凌乱、后颈带着刺目齿痕和血迹、脸色惨白如鬼的萧慕言!以及,僵立在一旁、脸色同样难看、嘴角还残留着干涸血渍、周身散发着未散暴戾气息的贺琉年!
门口,站着刚刚用备用钥匙打开门的林骁和闻讯赶来的班长陆予安。
林骁脸上的焦急和担忧,在看清室内景象的瞬间,彻底凝固!他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画面!他难以置信的目光在狼狈虚弱的萧慕言和脸色阴沉、带着一身未散戾气的贺琉年之间来回扫视,最后死死钉在萧慕言后颈那片刺目的伤痕上!
“你……你们……”林骁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剧烈颤抖,手指猛地指向贺琉年,目眦欲裂,“贺琉年!你他妈对慕言做了什么?!”
陆予安温润的脸上也瞬间褪尽了血色!镜片后的目光死死锁在萧慕言后颈的伤口上,那齿痕……那血迹……还有空气中那浓郁到无法忽视的、刚刚完成标记的、狂暴的Alpha信息素气息!他猛地看向贺琉年,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冰冷的审视!
贺琉年迎着两人惊怒交加的目光,深褐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解释的欲望,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死寂。他紧抿着薄唇,下颌绷成一道冷硬的直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储藏室里一片死寂。只有萧慕言压抑的、破碎的咳嗽声,如同重锤,一下,又一下,敲打在凝固的空气里。
林骁的怒火彻底爆发了!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猛地冲向贺琉年,怒吼声响彻整个储藏室:“贺琉年!我操你大爷!老子跟你拼了!”
眼看一场冲突在所难免!
“都住手!”陆予安猛地一声厉喝!他快步上前,一把死死拉住了暴怒的林骁,目光却锐利如刀地刺向贺琉年,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凝重,“贺琉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解释清楚!”
贺琉年依旧沉默。他的视线越过愤怒的林骁和冰冷的陆予安,沉沉地落在角落里那个蜷缩咳嗽、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崩塌的身影上。萧慕言始终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用冰冷颤抖的手,徒劳地、一遍又一遍地试图将校服撕裂的后领拉起,想要遮住后颈那片耻辱的标记,却只是徒劳地暴露着那刺目的伤痕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贺琉年深褐色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他猛地收回视线,不再看任何人。他抬手,用指腹狠狠擦掉嘴角残留的血迹(来自林骁之前的拳头),动作带着一种冰冷的狠戾。然后,在陆予安和林骁惊怒的注视下,他迈开长腿,带着一身未散的暴戾和一种近乎决绝的冰冷,一言不发地、径直撞开挡在门口的两人,大步流星地冲出了储藏室,消失在昏暗走廊的尽头!
只留下死寂的储藏室里,一地狼藉,一个绝望蜷缩的萧慕言,和两个惊怒交加、满心疑云的旁观者。
陆予安看着贺琉年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又看看角落里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萧慕言,镜片后的目光沉凝如冰。他松开依旧愤怒挣扎的林骁,快步走到萧慕言身边,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轻轻、小心翼翼地盖在萧慕言颤抖的肩膀上,试图遮住那片刺目的伤痕和泄露的信息素气息。
“慕言……”陆予安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浓浓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怕……没事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萧慕言没有任何反应。他依旧蜷缩着,身体在陆予安的外套下细微地颤抖着,像一只被彻底拔掉所有尖刺、只剩下冰冷躯壳的刺猬。只有那压抑的咳嗽声,在死寂的空气里,一声比一声更沉重,更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