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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暗室里的獠牙 ...

  •   那声“啪嚓”的脆响,如同惊雷炸在萧慕言的灵魂深处。他僵立在昏暗的角落,指尖还残留着玻璃瓶盖冰凉的触感,瞳孔里映着地上那片狼藉——破碎的玻璃折射着冰冷的光,淡蓝色的药液如同被碾碎的希望,在灰色水泥地上无声蔓延、洇开,浓烈而苦涩的药味混合着他因极度惊恐而失控逸散出的昙花冷香,瞬间在闭塞的空气中升腾、纠缠,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濒临毁灭的气息。

      贺琉年站在门口,逆着光。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如同深渊,将角落里的萧慕言完全吞噬。那双深褐色的眼眸,在看清地上那摊东西的瞬间,里面的风暴瞬间凝固,随即化为足以冻结灵魂的寒冰!震惊、难以置信、被愚弄的暴怒……还有一丝被这浓郁药味和昙花香骤然勾起的、属于顶级Alpha本能的、危险的躁动!

      “萧、慕、言。”贺琉年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裹挟着山雨欲来的恐怖威压,“你他妈……在干什么?!”

      那声音像淬了冰的鞭子,狠狠抽在萧慕言紧绷的神经上!他猛地一个激灵,从极致的惊恐中找回一丝神志,巨大的羞耻和恐惧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被发现了!他最不堪、最想隐藏的秘密,以这种最狼狈、最屈辱的方式,赤裸裸地暴露在了他最不想面对的人面前!

      “不……不是……”他喉咙发紧,嘶哑地想要否认,想要辩解,可身体深处那股被惊吓提前诱发的、汹涌而上的灼热空虚感,却在这一刻彻底失控!像被点燃的野火,轰然席卷了他本就虚弱不堪的躯体!

      “呃啊……”一声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呻吟从萧慕言紧咬的唇缝里溢出。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整个人脱力地向前扑倒!膝盖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却远不及体内那疯狂肆虐的、灭顶般的空虚和燥热!

      一股更浓郁、更纯粹、如同月下昙花骤然盛放到极致却又濒临凋零的冷冽幽香,再也无法被抑制,猛地从他颤抖的身体里爆发出来!那气息绝望、脆弱,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如同无形的钩索,瞬间缠绕上门口那个顶级Alpha的所有感官!

      贺琉年瞳孔骤然收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血液里某种沉睡的、属于Alpha本能的凶兽,被这股绝望而诱人的Omega信息素彻底唤醒!一股强烈的、想要征服、想要标记、想要将眼前这个濒临崩溃的猎物彻底占为己有的原始冲动,如同岩浆般在他血管里奔涌咆哮!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出可怕的“咔吧”声,额角青筋暴起,深褐色的眼眸瞬间染上了一层骇人的、近乎兽性的赤红!呼吸变得粗重而灼热!

      “混账……”他低吼一声,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暴戾。他死死盯着地上那个蜷缩颤抖的身影,看着那张因情潮汹涌而染上异常潮红、却又被巨大痛苦扭曲的苍白小脸,看着那双盈满生理性泪水、此刻只剩下无边恐惧和绝望的眼睛。

      理智在疯狂叫嚣着远离!但身体却像被那股致命的昙花香钉在了原地!更有一股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狂暴的愤怒在胸腔里炸开!都这样了!都到了这种地步!这个疯子居然还在用这种自毁的方式!

      就在贺琉年理智的弦即将彻底崩断的刹那——

      “慕言?慕言你在里面吗?”一个洪亮而带着明显担忧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走廊尽头传来!

      是林骁!他显然不放心留在教室的萧慕言,提前从操场跑回来了!

      林骁的声音如同冰水,瞬间浇醒了贺琉年最后一丝理智!他猛地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危险、如同护食凶兽般的寒光!不能让林骁进来!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萧慕言现在这副样子!这个念头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瞬间压倒了所有其他情绪!

      贺琉年动了!快得如同鬼魅!

      他一步跨进教室,反手“砰”地一声重重甩上了后门!巨大的声响震得门框都在颤抖!紧接着,他看也没看地上那摊狼藉和蜷缩颤抖的萧慕言,长臂一伸,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猛地拽住了萧慕言校服的后领!

      “唔!”萧慕言被勒得窒息,身体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提起!剧烈的眩晕和体内的情潮让他根本无力反抗,像一只被扼住后颈的幼兽,被贺琉年连拖带拽地拉离了那片散发着药味和信息素的角落!

      贺琉年目标明确——教室后方角落那个堆放体育器材、平时极少开启的狭窄储藏室!他一手死死钳制着萧慕言,另一只手粗暴地拉开那扇厚重的、沾满灰尘的铁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里面一片漆黑,只有浓重的皮革、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浑浊气味扑面而来。

      “进去!”贺琉年低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暴戾,猛地将萧慕言推搡了进去!萧慕言踉跄着撞在冰冷的铁架子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与此同时,教室前门被“哗啦”一声推开!

      “慕言?”林骁疑惑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不解,“贺琉年?你们……关门干什么?慕言呢?”他的脚步声朝着教室后方走来。

      贺琉年眼神一厉!在萧慕言惊恐的注视下,他高大的身影紧跟着闪身挤进储藏室,反手“哐当”一声,将沉重的铁门死死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线和声音!狭小的空间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

      “咔哒。”
      是门锁被反锁的轻响。

      黑暗,彻底的、令人窒息的黑暗。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浓烈的皮革灰尘味、淡淡的消毒水味,与萧慕言身上爆发出的、濒临崩溃的、浓郁到化不开的昙花冷香,以及贺琉年身上那股极具侵略性、如同被激怒的凶兽般躁动不安的顶级Alpha信息素,疯狂地混合、碰撞、纠缠!

      “呃……”萧慕言背靠着冰冷的铁架,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汹涌的情潮而剧烈颤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战。黑暗剥夺了视觉,却让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贺琉年就在咫尺之遥!那沉重而灼热的呼吸,那如同实质般碾压过来的、充满攻击性和原始占有欲的Alpha信息素,像无形的锁链,将他死死捆缚!巨大的压迫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苦和灭顶的空虚!

      门外,林骁疑惑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铁门传来,显得有些模糊:“……奇怪,人呢?刚才明明听到动静……贺琉年?萧慕言?你们在里面吗?”他用力拍了拍铁门,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那拍门声像鼓点敲在萧慕言濒临崩溃的神经上!他猛地屏住呼吸,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让他死死咬住了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不能被发现!绝对不能被林骁发现他这个样子!这个念头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摇摇欲坠的意志。

      黑暗中,贺琉年没有回应门外的呼喊。他像一尊沉默的、散发着危险热度的雕像,矗立在萧慕言面前。他深褐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幽光,死死锁定着黑暗中那个剧烈颤抖的轮廓。那股浓郁到极致的、绝望的昙花香,如同最烈的春药,疯狂地冲击着他仅存的理智。Alpha的本能在咆哮,血液在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征服!标记!

      他能听到萧慕言压抑的、破碎的喘息,能感受到那具单薄身体因情潮而散发出的惊人热度,能嗅到那混合着血腥和泪水的、绝望的Omega信息素……这一切,都像燎原的星火,点燃了他体内最原始的凶性!

      “呜……不要……求你……”萧慕言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在黑暗中发出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哀求,声音细弱蚊蝇,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他胡乱地伸出手,在冰冷的黑暗中徒劳地摸索,试图推开那无形的压迫,却只触碰到一片滚烫的、属于Alpha的坚实胸膛!

      那触碰,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贺琉年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在萧慕言那声绝望的哀求和他指尖那点微弱的触碰下,轰然崩断!

      “闭嘴!”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在黑暗中炸响!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攫住了萧慕言!贺琉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将他按在了冰冷的、布满灰尘的铁架上!冰冷的金属硌得萧慕言后背生疼,他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随即被一只带着惊人热度、如同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捂住了嘴!所有的呜咽和哀求都被粗暴地堵了回去!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萧慕言能清晰地感觉到贺琉年滚烫的身体紧紧压了上来,将他完全禁锢在冰冷的铁架和这具充满力量感的躯体之间!那沉重的、灼热得如同烙铁的呼吸,带着一种陌生而危险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耳廓和颈侧,激起一阵阵无法抑制的战栗!属于顶级Alpha的、狂暴而充满占有欲的信息素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那气息充满了攻击性,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要将他彻底撕碎吞噬的威压!

      “唔……唔唔!”萧慕言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泪水汹涌而出,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和体内汹涌的情潮而疯狂挣扎扭动,像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鱼!然而所有的挣扎在贺琉年绝对的力量压制下都显得如此徒劳可笑!捂着他嘴的手掌纹丝不动,甚至因为他的挣扎而收得更紧!

      贺琉年另一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粗暴地扯开了萧慕言校服的后领!布料撕裂的“嗤啦”声在死寂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冰冷的空气骤然接触到后颈那片滚烫敏感的皮肤,萧慕言浑身猛地一僵!

      “不——!”一声绝望到灵魂深处的哀鸣被死死捂在喉咙里,只剩下破碎的呜咽!

      他能感觉到贺琉年滚烫的唇带着一种近乎啃噬的力道,重重压在了他暴露的后颈上!那滚烫的、带着血腥气的灼热呼吸,像烙印般烫在他脆弱的腺体上!紧接着,是尖锐的、属于Alpha犬齿的触感!冰冷,坚硬,带着一种宣告死亡般的恐怖气息!

      门外的林骁似乎听到了里面不同寻常的动静,拍门的声音变得更加急促和焦急:“喂!里面怎么回事?!贺琉年!萧慕言!你们在干什么?!开门!”

      那拍门声如同催命的鼓点!

      萧慕言彻底绝望了。他放弃了所有挣扎,身体软了下来,只剩下无法抑制的、细微的颤抖和无声的泪水。完了……一切都完了……被发现了……被标记……被……

      就在那冰冷的犬齿即将刺破他脆弱皮肤的千钧一发之际——

      贺琉年的动作,却极其突兀地、僵硬地停顿了!

      他滚烫的唇依旧死死压在萧慕言的后颈腺体上,灼热的呼吸烫得那片皮肤几乎要燃烧起来。那尖锐的犬齿就抵在皮肤最薄弱的表层,只要再前进一毫米,就能刺穿,就能注入Alpha的信息素,完成这个临时标记。

      但贺琉年停住了。

      黑暗里,只有他沉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粗重喘息,一下,又一下,灼热地喷在萧慕言冰冷汗湿的后颈皮肤上。捂在萧慕言嘴上的那只手,力道依旧大得惊人,指节因为用力而深深陷进萧慕言脸颊的皮肉里,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颤抖。

      萧慕言能清晰地感觉到,压在他身上的这具滚烫躯体,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到了极致,像一张拉到极限、随时会崩断的弓。那抵在他腺体上的犬齿,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感,却又在最后一刻被一种更强大的、无形的力量死死拽住!

      为什么?为什么不咬下去?萧慕言混乱而绝望的大脑里闪过这个荒谬的念头。他在等什么?在享受自己最后的恐惧吗?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门外林骁的拍门声和焦急的呼喊还在继续,像隔着另一个世界。储藏室里,只有两人粗重交错的喘息声,一个灼热狂暴,一个微弱破碎,还有那浓郁到化不开的、绝望的昙花香与暴戾的Alpha气息疯狂地撕扯、交融。

      贺琉年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惨烈的搏斗。他深褐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死死闭上,又猛地睁开,里面翻涌着赤红的血丝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挣扎!标记的本能在疯狂叫嚣,撕扯着他的理智!可萧慕言那破碎的呜咽,那深入骨髓的恐惧,那绝望的泪水……还有医务室里校医那句“非常抗拒”……像冰冷的针,狠狠扎进他混乱的脑海!

      不能!
      一个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在他灵魂深处嘶吼!不能就这样标记他!不能在他如此恐惧、如此抗拒的时候!这他妈是□□!

      “呃啊——!”贺琉年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痛苦而压抑的嘶吼!那声音如同濒死的困兽,充满了无法宣泄的暴戾和挣扎!他猛地将头深深埋进萧慕言的颈窝,滚烫的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粗糙的铁架!钳制着萧慕言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那具单薄的身体揉碎在自己怀里!

      萧慕言被他勒得几乎窒息,颈窝处传来贺琉年灼热得吓人的体温和那压抑到极致的、痛苦的低吼。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贺琉年身体里那股如同火山般即将爆发的、狂暴的力量和那死死压抑住的、濒临崩溃的理智!这种恐怖的对峙感,比直接被标记更让他感到一种灭顶的绝望!他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这汹涌的、无法预测的狂潮彻底撕碎!

      就在萧慕言以为自己会被活活勒死或者被这疯狂的对峙逼疯的时候——

      贺琉年猛地抬起头!

      黑暗中,萧慕言只能感觉到那双如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眸死死盯着自己!随即,捂着他嘴的那只大手骤然松开!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萧慕言本能地大口喘息,呛咳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缓过气,那只刚刚松开的大手,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力道,猛地掐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迎向黑暗中那双燃烧着赤红火焰的眼睛!

      “看着我!”贺琉年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血沫,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狂暴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凶狠,“萧慕言,你给我听清楚!”

      他的呼吸灼热地喷在萧慕言脸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来自他自己被林骁打破的嘴角)。黑暗中,两人的脸贴得极近,萧慕言甚至能看清贺琉年额角暴起的青筋和那双赤红眼眸里翻涌的、足以毁灭一切的疯狂风暴!

      “要么,”贺琉年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最终审判般的冰冷残酷,“你现在立刻!马上!自己滚去医务室!让校医给你注射舒缓剂!或者……”他顿了顿,掐着萧慕言下巴的手指猛地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攫住萧慕言惊恐涣散的瞳孔,一字一顿,如同恶魔的低语,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砸下:

      “我现在就咬断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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