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葡萄味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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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成绩贴出来那天，走廊布告栏前挤满了人。萧雾站在人群外围，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视线缓缓上移。
江柏春的名字稳稳挂在物理单科第一的位置，鲜红的分数扎眼。
她的物理成绩，比上次高了二十多分。虽然名次依旧不起眼，但那个涨幅数字旁边被不知谁画了个小小的上扬箭头。
“可以啊，萧雾！”林晚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嘴里含着薄荷糖，说话带着清凉的气息，“进步神速！江柏春这‘老师’当得不错嘛。”她促狭地眨眨眼，翻开她那本著名的记账本，在“班级CPI”那栏写下：“帮扶计划初见成效，班级平均分有望提升，+15分！”
萧雾还没来得及反应，周时屿冷冰冰的声音就从旁边插了进来，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审视着布告栏：“临时抱佛脚的效果而已。况且，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全靠‘自己’努力。”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意有所指。
萧雾的脸瞬间白了，指甲掐进掌心。
“周大学委，”林晚立刻不客气地怼回去，记账本“啪”地合上，“酸味儿隔三排座位都闻见了。有这功夫不如去背你的文言文，下次默写别又错字连篇扣分。”她转头对萧雾笑笑，“别理他，进步就是进步。”
放学后，萧雾在空教室里磨蹭到最后。她拿出物理练习册，翻到最新一页，上面是江柏春用那支黑色钢笔写的详细步骤，旁边还有卡通化的“电路小人闯关图”。
她犹豫了很久，从笔袋里拿出手机。班级群静悄悄的。她点开那个星空头像，昵称是“Spring”。聊天记录还停留在系统自动提示的“你们已成功添加为好友”。
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删删改改，最后只发出干巴巴的三个字：「谢谢您。」
几乎是在发送成功的下一秒，顶部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Spring：「？」
Spring：「‘您’？我看起来很老？」
萧雾盯着那行字，有点无措。
Spring：「物理卷子我看了，最后大题步骤对了，计算粗心扣三分，下次仔细点」
Spring：「奖励」
紧接着，一张图片跳出来。是学校小卖部冰柜的照片，玻璃上蒙着白雾，里面塞满了紫色的葡萄味饮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指向其中最冰镇的一瓶。
Spring：「明天给你带」
Spring：「蒋寒藏柜子里的，反正他也喝不完」
萧雾看着屏幕，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她还没想好回什么，对面又发来一条。
Spring：「不过那家伙小气得很，别说是我拿的」
窗外天色渐暗，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低头，在对话框里慢慢打字：「好。不说。」
点击发送。
锁屏的手机被她握在手里，屏幕暗下去，映出她自己模糊的、带着一点点笑意的脸。
第二天早读课，萧雾在抽屉里摸到了那瓶冰凉的、还凝着水珠的葡萄味饮料。瓶身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是挺拔又有点不羁的字迹，和她练习册上的一模一样：
「补课费。——江老师」
她拧开瓶盖，细微的“嘶”声在晨读的嘈杂里几乎听不见。清甜的葡萄香气混着冰凉的气泡涌上来。
前排，江柏春似乎永远睡不醒，脑袋枕着胳膊，只露出一个黑发凌乱的后脑勺。阳光透过窗玻璃落在他身上，校服外套随意搭在椅背。
萧雾喝了一口饮料，冰凉的甜意一路蔓延到心里。
她拿出物理书，翻到崭新的一页。
有些味道会成为一种秘密的锚点，往后每一次尝到，都会精准地把你拉回那个心照不宣的瞬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葡萄味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