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人·先行版》免柿子

19、救助男翼人

　　第二日，他们帮助矮人们劈了一上午的柴，中午便跟着其他一起劈柴的矮人回到部落中吃饭。
　　路上，安娜忍不住低声问尔利：“这片森林里，只有矮人吗？还有像…像斯考特这样的吗？”她指的是非人类的存在。

　　尔利的目光扫过深邃的林海，淡淡答道：“森林从不孤单。”她略微停顿，似乎在感知着什么，继续道：
　　“水灵（Naiads）：居住在森林深处的纯净溪流与湖泊中。是水之精华，性情温和治愈，擅长净化与疗愈，极度厌恶污染，非常可信。”
　　“羽翼族（Aven）：栖息于高崖与树冠之城。是卓越的空中信使和侦察者，重视承诺，极其忠诚。”
　　“巫女（The Witches）：独居在魔力汇聚之地。精通草药与自然魔法，性格如同林间迷雾般神秘莫测，孤僻难近。”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其他一些存在，语气依旧平淡，却勾勒出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还有影豹在阴影中潜行，沼泽灯灵在腐水中设下光之陷阱，林妖偷窃亮晶晶的物件和故事，树精守护古木厌恶烟火，而最古老的古树长者，则在沉睡中梦着千年的时光。”

　　安娜听得入神，皮尔也跛着脚凑过来，眼睛发亮：“如果我们能和他们搞好关系呢？水灵治疗，羽翼族侦查，巫女的知识，再加上矮人的力量…甚至…如果能说动那些古树？我们是不是就有可能…”

　　尔利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冰冷：“影豹只认月影蕈为珍宝，而蕈生长在灯灵的死亡沼泽深处。林妖的契约充满陷阱。树精视我们为自然之敌。古树的梦境漫长，人类的存亡于它们不过瞬息。与它们打交道，远非契约那么简单。”但她并未完全否定，只是陈述着近乎不可能的困难。

　　就在这时，前方引路的矮人巡逻队突然发出了警报性的呼哨！队伍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只见不远处的一棵巨大橡树下，一个身影正痛苦地蜷缩着。那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但他背后那双巨大、洁白却此刻沾满血迹、无力垂落的羽翼，昭示了他非同人类的身份——一个羽翼族！

　　他肩胛处有一道极深的、泛着不详黑紫色的撕裂伤，像是被什么猛兽的利爪所伤，显然是从空中坠落至此，已陷入半昏迷。

　　矮人们警惕地围拢过去，战斧并未放下。

　　“等等！”安娜惊呼一声，不忍地看着那少年。

　　尔利快步上前检查，冷静地对葛里姆尼尔说道：“Nicht uzg. Rinn akor. Thik gorak nifak gor.” (不是敌人。他受了重伤。伤口有腐毒。)

　　葛里姆尼尔族长浓密的眉毛拧在一起，似乎在权衡救助一个陌生羽翼族的利弊。

　　皮尔急忙道（通过尔利翻译）：“族长大人，羽翼族是忠诚的盟友！救了他，或许就能赢得羽翼族的友谊！这对部落也有好处！”

　　斯考特也发出表示“没有立即威胁”的低沉呜噜声。

　　葛里姆尼尔最终粗声下令：“Bok thik! Gorak zharr-ron!” (带上他！回熔炉大厅！)

　　回到部落后，在尔利的指导下，安娜用清水和药草清洗伤口。尔利辨认出是毒爪蜥的腐毒，口述了解毒药膏的配方。矮人妇女迅速配制出来。

　　药膏敷上后，少年痛苦的呻吟渐渐平息。他被安置在石屋角落。

　　葛里姆尼尔看着这一幕，对尔利点了点头：“Thik rinn mhorn. Shel thik gorak.” (你确实懂古老知识。庇护有效。)

　　当晚，羽翼少年苏醒。他有一双锐利的琥珀色眼睛，名叫凯兰（Kaelan）。他用生涩的通用语艰难表达感谢，解释自己是侦察兵，遭毒爪蜥偷袭坠落。

　　皮尔再次提出了希望与森林各族交流、结盟以对抗“远方共同威胁”的想法。凯兰听后，眼中光芒闪烁：“羽翼族…记得恩情。但结盟大事…需长老定夺。我可以…代为传达善意。”他犹豫了一下，“水灵…或许会倾听感恩之举。但巫女…”他摇了摇头，露出敬畏，“…只遵循星辰与古老契约的指引。”

　　希望的火花似乎被点燃，虽然微弱。救助凯兰成了一个意外契机，为皮尔那看似异想天开的计划凿开了第一道缝隙。

　　尔利依旧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她深知影豹的孤傲、灯灵的诡诈、林妖的善变、树精的疏离与古树的漠然，森林的法则远非恩情那么简单。
　　但她只是静静看着安娜照料凯兰，看着皮尔眼中的斗志，看着跳跃的炉火，仿佛在等待某个必然到来的转折。
　　森林的深邃画卷，正缓缓展开更多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