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一片海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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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和雨抱着排球站在场边，看着眼前又被打的及川彻，感觉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偷偷瞥了一眼和她并肩站着的小林秋子，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涌到嘴边的吐槽咽了回去——小林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尤其是及川前辈勿近”的低气压，把一旁的古和雨吓得直接立正了。
自从上次和男排打了混合赛后，及川就老是变着法子来找她和小林，每次还要拉上岩泉一起。以至于现在小林看见及川都绕道走，只留古和一个人面对“幼稚”的前辈。
有点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喂，小古和你们女排不训练吗？“刚刚还在喊痛的及川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漫不经心地向场边的古和雨问道。
“诶！”古和雨被及川彻突然的问话惊得下意识应了一声，抱着排球的手紧了紧，一想到女排的现状，深感无力。
“及川别老是问来问去！”
“知道啦，小岩。”
小林秋子看了一眼围在场边的三人，抱着球转身朝球场的另一半走去。
“喂喂，小林学妹还是这么冷淡啊……”及川看着小林决绝的背影，夸张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把火力转向古和雨，“所以呢，小古和？你们女排今天不训练吗？看你们好像很闲的样子？”他看了看空旷的场地和零零散散做着各自练习的几位女排队员。
“我们……”古和雨刚想解释，一个带着明显不悦的女声就插了进来。
“及川同学，我们女排的训练安排，就不劳你费心了吧？”
说话的是女排的三年级主攻手，佐藤绫香。她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但此刻眉头紧锁，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排斥。
及川带着笑脸，刚要开口就被岩泉拉走。
“打扰了。”
古和雨对着两位前辈投去一个抱歉的笑容，赶忙跑到佐藤面前。
“佐藤学姐，我来训练了。”
“哼，我们不需要男排的人来指手画脚！更不希望因为某些新人的原因，让队里的注意力被分散，训练变得没有章法！”佐藤扫了一眼古和雨，答非所问的回。
“佐藤学姐，我没有……”古和雨想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佐藤，冷静点。”比较沉稳的三年级副攻手队长高桥试图打圆场，但眼神也透着忧虑。
“我说错了吗？”佐藤并未完全冷静，“自从混合训练后，我们自己的训练计划执行得怎么样？大家的心思是不是都浮了？监督的心思又在哪里？现在连男排都理所当然地过来‘视察’了？我们女排什么时候需要靠别人的‘指点’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了？！”
女排的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但大家都默契的保持沉默，没有人愿意解决这个烂摊子。现在，一年级新生加入之后问题更加严重，急性子的佐藤就成了挑起这个问题的第一人。
一阵沉默，半晌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够了。”
是小林秋子。
小林秋子朝这边走来。她站在古和雨稍前一点的位置，目光平静地直视着佐藤绫香。她的脸上没有情绪波动，但眼神异常锐利。
“争执，解决不了问题。”小林秋子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一种穿透力，“只会浪费时间，暴露弱点。”她的目光扫过佐藤、高桥和其他队员，最后落在远处那位神游的监督身上，带着冰冷的审视。“觉得训练被干扰了？觉得管理松散了？觉得别人看轻了我们？”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更冷，“那就用行动把秩序找回来。用专注堵上别人的嘴。在场上，用配合和结果说话。而不是在这里，消耗彼此。”
她的话直指核心——团队的问题，需要在训练和比赛中通过提升自身实力和凝聚力来解决，内耗毫无意义。
小林秋子说完，不再看任何人，再次抱着球转身，一个人去练垫球。
佐藤绫香被小林那番直白而务实的话噎住，脸色瞬间变幻。高桥也若有所思。
佐藤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眼神复杂地看了小林背影一眼，转向高桥，“大家先热身，然后进行拦防训练”
古和雨看着小林的背影，又看看佐藤学姐努力平复情绪组织训练的样子，再瞥了一眼旁边被岩泉一拉着、眼神若有所思的及川彻，深深叹了口气。
“小林同学，谢谢你！”训练一结束，古和雨就小跑到正在收拾东西的小林秋子身边，由衷地说道。刚才那场风波，如果不是小林的解围，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小林秋子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她把毛巾和水壶塞进包里，拉上拉链，动作利落干脆。“走了。”她丢下两个字，背上包，径直离开了体育馆。
“真是高冷啊……”古和雨一边感慨着，一边也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然而，一股“不怀好意”的气息迅速逼近。
“哟~小古和！”及川彻那带着标志性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像只突然出现的、过于热情的大型犬。
古和雨心里咯噔一下，大感不妙，僵硬地转过身：“及…及川前辈？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及川笑容灿烂，仿佛刚才目睹女排内讧的不是他，“看你和小林学妹都这么有‘干劲’，作为关心后辈的好学长，怎么能不表示表示呢？”他指了指空了一半的场地，“正好现在场地空着，要不要……让及川大人再指点你几招？机会难得哦～”
古和雨嘴角微微抽动，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让她知道了及川彻的话没几句可信。
“前辈，我……我还要回去写作业……”古和雨试图婉拒。
“哎呀，作业什么时候都能写嘛！”及川大手一挥，完全无视她的借口，笑眯眯地走到网边，随手抓起一个球，“来嘛来嘛，就一会儿！你看，刚才你们队里那位佐藤学姐的话虽然有点冲，但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哦？”他话锋一转，带着点玩味的探究，“她说‘训练没有章法’、‘心思浮了’……小古和，你觉得呢？作为二传，你在场上最该关注的是什么？”
古和雨被他突然抛出的问题问得一怔。最该关注什么？精准的托球？隐蔽的假动作？组织进攻的战术？这些当然重要。她下意识地回答：“把球托到攻手最舒服的位置，组织有效的进攻……”
“Bingo~”及川打了个响指，笑容不变，但眼神里却看不出笑意，“‘最舒服的位置’！说得很对哦！”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将球轻轻抛起，然后用一个极其放松、甚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动作，将球托向网前一个并不算特别理想的高度和位置。
但是呢，”及川看着那个飞出去的球，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有时候啊，比赛里哪有那么多‘最舒服’？一传不到位，对面拦网逼得紧，攻手自己状态起伏……乱七八糟的情况多着呢。”他转头看向古和雨，深棕色的眼睛带着洞悉的光芒，“就像刚才，你们队里气氛那么僵，小林学妹还能一个人对着墙垫球垫得那么稳。换做是你，站在二传的位置上，如果队友心思都‘浮了’，配合乱了套，你还能只想着托出‘最舒服’的球吗？”
古和雨愣住了，她看着及川的眼睛久久不能说话。
真正的二传啊，”及川的语气依旧带着他那特有的、不太正经的调调，但说出的内容却一针见血“光想着自己托得漂亮可不够。你得是那个在混乱里，也能把所有人‘粘’起来的人。得看清场上的‘风’往哪边吹——是队友的士气，是对手的漏洞，是那一瞬间谁更需要你的球。哪怕托出去的球不那么完美，但只要能让攻手在那个当下，觉得‘这球我能打好，那就是好球。”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心口，“这里，还有这里，有时候比手上的技术更重要哦，小古和。”
他这番话，听起来像是随口分享的经验之谈，甚至带着点自夸，但字字句句都像在回应刚才女排的内讧。
及川说完，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随口闲聊，这时一旁的收拾好的岩泉冲着及川喊道：“及川，快点收拾！”
及川见状笑着对古和雨，说 ：“好啦~‘特别交流’时间结束！及川大人就先走啦！小古和也早点回去吧，作业还是要写的嘛！”他潇洒地挥挥手，转身就溜，留下古和雨一个人站在原地，怀里抱着球，心潮却久久无法平静。
古和雨眼神坚定，脸颊发烫，抱着球的手更紧了一份。
“小古和再见啦！”
“再见，古和。”
是及川学长和岩泉学长。
古和雨看着他们笑了笑回应，然后用只能一个人听见的声音小声说：
“谢谢你，及川前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一片海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