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片海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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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是个幼稚的人，岩泉学长的这句评价古和雨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
“小古和~和前辈相处的还融洽吗？”放课铃刚歇，及川就拽着岩泉，目标明确地堵在了一年三班门口。
“呃……”古和雨看了看四周投来好奇目光的同学，尴尬开口：“两位学长，要不我们到外面借一步讲话呢？”
“及川他这个人就是这么麻烦，抱歉啊。”岩泉一脸歉意的将及川拉到身后。
学校里的那些前辈多半都是摆着架子，很少有像岩泉这种会和后辈认真道歉的。
“没有的，岩泉学长！”
“喂！小岩你们两个完全忽视了及川同学诶——”
放课后的北川第一相当的安静，校园里只剩下那些有部活的同学。
"托您的福，"古和雨三人站在体育馆门口，"那天之后，我和佐藤学姐的关系没那么紧张了。
"是吧是吧！"及川得意地打了个响指，顺势想揉古和雨的头，被岩泉掌拍开。"痛！小岩！"
"别骚扰后辈。"岩泉抱着手臂，视线却扫向古和雨身后，"对了，小林呢？"
三人目光齐刷刷转向体育馆门口准备跑步热身的小林秋子，“……”小林诧异了一下，然后无视三人开始跑步。
“……”及川看着那干脆的背影，夸张地捂住心口，一脸受伤，“又被小林学妹讨厌了呢。及川大人的魅力难道失效了吗？”
“自知之明是美德。”岩泉毫不留情地吐槽。
古和雨看着小林消失的背影，又看看眼前耍宝的及川，无奈地叹了口气，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及川学长找我们……呃，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对了！”及川瞬间变脸，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凑近古和雨一点。
岩泉不动声色地拎着后领往后拽了半步。
“小古和，你听说了吗？学校附近开了一家甜品店哦。听说里面的甜品吃完会给人带来DOKIDOKI的感觉哟～”
古和雨：“……？”
她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DOKIDOKI？就为了这个放课来堵人？她疑惑地看向岩泉，希望这位看起来比较靠谱的前辈能给个解释。
岩泉接收到她的眼神，面无表情地开口：“这家伙就是闲的没事干，不用理他。”
“小岩！真是的！”及川抗议道，随即又对着古和雨笑着说，“怎么样小古和？要不要加入及川大人一起呢？下周一放课后，我们一起吃可以带来DOKIDOKI感觉的甜品怎么样呢～。
古和雨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就……为了这个？她看着及川闪闪发亮的、写满“快答应我”的眼睛，再看看岩泉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表情，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学、学长……”古和雨斟酌着用词，“下周的事情……现在还早吧？而且放课时间……”她想着女排那边还不知道什么安排。
“哎呀，美食就是要提前规划！”及川大手一挥，完全不在意，“就这么说定了！下周一放课，校门口集合！小岩也去！”他直接替岩泉做了决定。
岩泉少见的没有反对，“岩泉学长……”古和雨不确定的问道。
“那边刚好有特摄活动，所以……”岩泉抱着手臂，语气平淡地解释了自己同意去的理由，眼神里甚至难得地流露出一丝与平时严厉形象不符的……期待？虽然只有一点点。
古和雨感觉自己的认知再次被刷新了。岩泉学长竟然也会为了特摄活动妥协？她看着眼前这对组合——一个为了“DOKIDOKI甜品”眼睛发亮的幼稚学长，一个为了特摄活动勉强同行的学长——深感北川第一排球部前辈们的画风真是……独树一帜。
“好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及川彻无视了古和雨脸上微妙的纠结，直接拍板定案，笑容灿烂得晃眼，“小古和，下周一放课后，校门口，不见不散哦！迟到的话，及川大人可是会生气的！”他故意做了个“凶巴巴”的表情，可惜配上他那张帅脸毫无威慑力。
“我……”古和雨张了张嘴，试图挣扎一下，“小林她……”
“啊！小林学妹！”及川立刻转头，冲着已经热身完的小林喊道：“小林学妹！下周一放课后一起去吃能带来DOKIDOKI感觉的甜品吧！小岩和小古和都去哦！”
“我拒绝。”小林看了一眼及川，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他的请求。
及川立马泄气，夸张的说：“唉，小林学妹的这个性格可不行哦。”
“白痴。”岩泉看不下去发小在这里犯混，简洁有力地给出了评价，顺便拍了一下及川的后脑勺，“走了，训练要迟到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痛！小岩好过分！”及川立刻复活，揉着后脑勺抗议，但还是乖乖被岩泉推着往男排体育馆方向走。走了两步，他又回头，冲着古和雨用力挥手，脸上重新挂上那副闪亮的笑容：“小古和！记住了哦！周一！校门口！DOKIDOKI甜品！一定要来！不来及川大人会伤心的！”
古和雨站在原地倍感无语。
“DOKIDOKI……心跳加速的甜品？”她喃喃自语，嘴角忍不住又抽搐了一下，“吃了不会真的心律不齐吧……”她叹了口气，认命地转身，走向女排更衣室。
体育馆内，女排的训练氛围有些微妙。佐藤绫香虽然脸色依旧不算好看，但至少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公开针对古和雨。其他队员也在各自进行着基础练习，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安静。
古和雨放下包，正准备加入热身，就听到监督那万年不变的、慢悠悠的声音从场边传来：“啊，都来了啊……那，集合一下。”
队员们稀稀拉拉地停下动作，聚拢过来。监督捧着保温杯，慢吞吞地站起身，环视了一圈，眼神依旧有些飘忽，但难得地透出一点认真：“嗯……下下周，就是宫城县中体联大会预选赛了。”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我们呢……嗯，人员变动不大，但今年……嗯，目标是至少打进第二轮。”
监督清了清嗓子，目光在队员们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佐藤绫香、高桥（另一位三年级副攻）、小林秋子和古和雨身上：“首发名单……嗯，就这样吧。主攻：佐藤，小林。副攻：高桥，山口（二年级）。二传：古和。自由人：西村（二年级）。”
佐藤绫香抿了抿唇，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作为三年级王牌主攻，她首发是理所当然。她的目光扫过小林秋子，带着复杂的情绪——有竞争，有被实力压制的不甘，也有一丝不得不承认的认可。小林秋子则依旧没什么表情。
高桥作为三年级副攻，首发也属正常。二年级的副攻山口脸上则露出了惊喜。
其余人虽说早有预感古和雨会是首发二传，但当监督真的念出名单后还是难免会感到震惊。
尽管在混合训练中得到了男排那边的“关注”，但在女排内部，她毕竟只是一年级新生。监督如此直接地把她定为正选二传，跳过了二年级的二传，这无疑是一个大胆的决定，也必然会引发女排内部的矛盾。
古和雨自己都愣住了。她没想到监督会如此直接地指定她首发。她下意识地看向那位二年级的替补二传学姐，果然看到对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里充满了失落和难以置信，紧紧咬着下唇，低下了头。其他队员也窃窃私语起来，目光在古和雨和那位二年级学姐之间来回逡巡。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和紧张。佐藤绫香皱起了眉，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看监督那副“就这样定了”的随意样子，又看了看小林秋子——后者只是平静地拿起一颗球，准备继续练习，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好了，”监督次放弃读空气，又恢复了那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挥了挥手，“名单就这样。今天周五，训练……嗯，打场分组对抗吧。佐藤，你和高桥带队。嗯……就这样。”他说完，捧着保温杯又慢悠悠地坐回了他的专属椅子，仿佛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
小组很快开始。古和雨站在网前，作为白队的二传。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队友们投来的复杂目光——有审视，有怀疑，也有那位落选二年级学姐毫不掩饰的怨念。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那些视线，将注意力集中在球上。第一个球，一传到位。古和雨眼神专注，手腕轻抖，一个干净利落的背传，球精准地送到了佐藤绫香的跑动路线上！
佐藤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一年级二传的托球如此舒服，时机和高度都恰到好处。她下意识地起跳挥臂——“砰！”一记势大力沉的扣球砸在对角线空档得分！
“好球！”高桥忍不住喊了一声。
佐藤落地，看了古和雨一眼，眼神复杂，微微点了下头。
下一个球，防守反击，一传有些冲网。古和雨反应极快，一个插上调整，在球即将下落时，手腕一勾，一个极其隐蔽的、带着旋转的快速平拉开，球几乎是擦着网口飞向四号位，在那里的正是小林秋子。
小林秋子眼神专注，助跑起跳一气呵成。她没有选择大力扣杀，而是在空中敏锐地捕捉到对方拦网手的空隙，手腕轻轻一拨——个轻巧的吊球，精准地落在对方后场无人区。
“Nice ball！”场边观战的自由人西村忍不住赞道。
接下来的比赛，古和雨努力调动着每一位攻手。
球网对面的那位二年级的二传看着古和雨的表现，眼神中的怨念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那是一种不得不承认的实力差距带来的失落感。
训练结束，队员们各自收拾东西。古和雨感觉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但却异常兴奋。
她看向场边休息队友，心里燃起一阵斗志。
“哟吼~小古和这边结束了吗？”及川站在体育馆门口，语调轻快地又问了一遍，完全无视了训练后略显沉闷的女排氛围。
古和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佐藤绫香，观察她的反应。佐藤只是面无表情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仿佛没听见及川的声音，但依然能感受到一股不悦的情绪。
“嗯，刚结束。”古和雨应了一声，也赶紧收拾自己的包。她感觉佐藤前辈的低气压比平时更重了，大概是因为刚才训练中自己作为首发二传的表现以及及川学长这不合时宜的出现。
“好的。”及川笑容灿烂的回道，然后转身就走。
“及川学长！”古和雨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嗯？”及川回头看她，挑了挑眉。
“那个跳发球！”古和雨小跑到及川身边，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恳切，“您的跳发球非常厉害！可以……可以教我一些技巧吗？或者指点一下？”她想到了及川是排球部中目前跳发最稳定的一个。
及川摸了摸下巴，拖长了音调：“哦？想学及川大人的跳发啊……”
古和雨用力点头：“是的！拜托了！”
“这个嘛——”及川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露出一个带着点狡黠的、近乎欠揍的笑容，“不行哦~小古和。”
“诶？”古和雨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会被这么干脆地拒绝。
“像小古和这种排球天才，还需要人教吗？”及川晃了晃食指，故作高深，“万一教会了你，以后在球场上被你打回来怎么办？那及川大人多没面子！”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
古和雨看着他那副自恋又耍宝的样子，闷闷地“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低着头快步往前走。
及川看着女孩瞬间垮下去的肩膀和明显失落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优哉优哉地跟在她身后。
“那我去找岩泉学长请教！”
“诶诶诶！喜新厌旧的小古和——”
两人走到男排体育馆，看到岩泉刚好训练完。
男排的训练基本结束，馆内只剩下几个加练的队员，“岩泉学长，请教我！”古和雨跑到岩泉的面前弯腰鞠躬，一气合成的说。
“等……等一下？！”岩泉看着冲到眼前女孩，有些磕巴的说。
及川看到又忍不住犯贱：“这是小岩第一次和女孩子这么近距离说话吧！”
“吵死了，混蛋。”
天色越来越暗，体育馆馆里留下来加练的人也渐渐走光了。
三人离开学校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宫城的街道亮起了暖黄色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及川走在前面，哼着不成调的歌，心情似乎很好。
古和雨和岩泉落后几步，并排走着。气氛有些安静。
“古和。”岩泉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沉默。他没有看古和雨，目光直视着前方。
“是，岩泉学长？”古和雨立刻应道。
岩泉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开口，声音不高，但清晰有力：“那家伙说的话，”他用下巴点了点前面摇头晃脑的及川，“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古和雨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指的是及川拒绝教她跳发的事。她心里微微一暖：“嗯……我知道的，学长。及川学长他……嗯，比较特别。”她斟酌着用词。
“特别幼稚。”岩泉毫不客气地补充，语气带着一贯的嫌弃，但随即话锋一转，“他不教，是他的问题。你想学，是你的事。”
古和雨抬起头，看向岩泉棱角分明的侧脸，路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暗分明的阴影。
“排球技术，”岩泉继续说道，声音沉稳，“靠的是观察，是思考，是练习。别人不教，就自己看，自己琢磨。看一百遍，练一千遍，总能找到门道。”他的目光终于转向古和雨，“你以后可以一直找我教你。”
古和雨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的脸颊微微发热，用力点头：“是！我明白了，岩泉学长！谢谢您！”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干劲。
岩泉“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重新转回头看向前方。两人之间又恢复了沉默，但气氛却不再尴尬。
“喂！你们两个在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是不是在说及川大人的坏话！”及川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双手叉腰，一脸“被我抓到了吧”的表情。
“在说你怎么还不去买水。”岩泉面不改色地撒谎，指了指路边的自动贩卖机，“我渴了。”
“哈？又是我？”及川抗议。
“快去。”岩泉语气不容置疑。
“是是是，小岩大人！”及川撇撇嘴，认命地走向贩卖机。
趁着及川买水的空档，古和雨深吸一口气，对着岩泉再次真诚地说：“谢谢你，岩泉学长。”
岩泉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很快，及川拿着三罐饮料回来了，嘴里抱怨着：“小岩就会使唤人～喏，你的！”他把一罐饮料塞给岩泉一，然后把另外两罐都塞到了古和雨怀里，“小古和也辛苦了！多喝点补充能量！”
“诶？及川学长，我……”古和雨抱着两罐饮料，有点不知所措。
“及川大人请客！别客气！”及川大手一挥，笑容灿烂，“记住哦！周一！校门口！DOKIDOKI甜品！不准迟到！”他再次强调，然后推着岩泉，“走了走了，再晚回家要挨骂了！”
看着两人吵吵闹闹渐渐走远的背影，古和雨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两罐饮料，又想起岩泉学长刚才的话，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周末去找一趟翔阳吧！古和雨在心里默默的想。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一片海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