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望向你》泠印

15、chapter.15

　　「你就像烟火的美丽，那么美丽，轻划过无人的天际」
　　——《烟火》

　　谭宁回班的时候李燕霞早已经走了。

　　墙上钟表显示距离下课只有十四分钟，赵佳瑶让出通道让她进去，贴心地给她递上暖宝宝。

　　“是不是快冻死了。”

　　“还好。”谭宁吸了下鼻子，“诶瑶瑶，你对象是不是快生日了？”

　　赵佳瑶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

　　“我上来的时候碰见秦嘉延了，他告诉我的。”

　　秦嘉延杨雨生这俩人有时候经常一起，谭宁和秦嘉延熟悉，所以赵佳瑶没多想。

　　“对，他打算去外面玩玩，应该会来很多人。”

　　谭宁：“你是不是也去？”

　　“我不一定啊。”赵佳瑶苦丧起脸，“我妈不知道会不会让我出去，她管我可严了。”

　　“你要是去的话咱们一起吧。”

　　赵佳瑶：“行，我尽力出来。”

　　谭宁道了声“好”。

　　结果最后赵佳瑶还是没来。

　　严格来讲她跟杨雨生不算熟悉，更别提去的其他人。

　　谭宁犹豫再三，到底没经受住秦嘉延的诱惑，路上挑了个礼物，带上出发了。

　　离得有些远，谭宁打车过去，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秦嘉延给她发消息，问她快到了没有。

　　谭宁：【还得五分钟左右】

　　秦嘉延：【行】

　　许是怕她忘记，秦嘉延又把饭店名称给她发了一遍。

　　秦嘉延：【我在门口等你】

　　谭宁：【好】

　　红灯过去，车都还没停，谭宁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秦嘉延。

　　他今天穿了个咖色的长款风衣，谭宁第一次见他穿这种风格的衣服，特别吸睛。

　　趁着还没下车，他在外面看不见。

　　谭宁飞快拿出手机，对准秦嘉延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外面还是有些冷，谭宁小跑过去，秦嘉延也看见了她，正在往这边走。

　　谭宁脚步慢下：“嘉延哥。”

　　秦嘉延“嗯”声应下，瞥见她手里做工精美的纸袋：“给老杨的？”

　　“生日礼物。”谭宁说，“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我随便买的。”

　　“人过来就够给他面子了。”秦嘉延笑了下，趁杨雨生不在疯狂挤兑，“走吧，我带你进去。”

　　俩人一起进入包间，来的人不少，可谭宁认识的却没几个，除了秦嘉延和目前不知所踪杨雨生。只有俩人看着面熟，其他人一概不认识。

　　男女对半，秦嘉延进来时，谭宁可以明显感受到屋内视线先是齐刷刷投向秦嘉延，接着又不约而同地转移到自己身上。

　　探究、好奇、打量。

　　倒也能理解。

　　跟秦嘉延走在一起，难免会成为焦点。

　　“秦哥。”有男生吊儿郎当的，“这谁呀？”

　　秦嘉延拉开椅子，看谭宁坐好了，才临近着她又拉出另一个坐下。

　　闲散笑了笑，说：“我妹。”

　　“亲妹妹吗？”对面女生目光好奇，“跟你一点也不像诶。”

　　谭宁有些想解释，可看着秦嘉延不动声色的模样沉默须臾，愣是没说出反驳的话。

　　恰好此时，杨雨生提着蛋糕回来了，一群半大孩子很快转移目标，轮着给他送上礼物，吵吵嚷嚷的，让谭宁也跟着放松不少。

　　她和其他人一起把礼物送过去，杨雨生特别自来熟地：“你怎么不把你同桌偷偷带过来？”

　　旁边男生问：“她同桌谁啊？”

　　杨雨生说：“我对象啊。”

　　“哟，还是个学妹啊？”男生跟杨雨生很熟络的模样，知道他女朋友是低年级的也正常，“是老秦妹妹？”

　　谭宁看了秦嘉延一眼，点点头。

　　男生身材富态，笑容慈祥得总让谭宁幻视她姥姥：“妹妹好啊，叫我向松哥哥就行。”

　　周围都是陌生环境，谭宁有点社恐，刚要顺从叫人，秦嘉延漫不经心掀眸，闲散眯起眼睛。

　　“跟谁称兄道妹呢，当我死的？”

　　吴向松撇嘴：“小心眼儿样吧。”

　　谭宁有点怕他俩真闹得不愉快，乖乖喊了声“向松哥哥”。

　　吴向松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乐呵呵地“嗳”声应下了。

　　还不忘跟秦嘉延犯欠：“看见没老秦，人妹妹就喜欢我这个哥哥。”

　　菜还没上，不过有些餐前瓜子和糖果，秦嘉延挑了个绿色的青苹果水果糖，慢悠悠剥开。

　　谭宁离他最近，嗅到空气中丝丝缕缕的清甜。

　　秦嘉延落眸，谭宁直勾勾对上他的目光。

　　很快，秦嘉延错开视线，舌尖推着糖在口腔内滚动一轮，脸颊一侧微微鼓起。

　　谭宁恍然听见他微有些抱怨的语气。

　　说：“小白眼儿狼。”

　　虽说没指名道姓，可潜意识告诉谭宁他就是在说自己。

　　她好像什么也没干吧？

　　怎么就变白眼狼了？

　　谭宁用眼神表达不解，秦嘉延却像个没事人，自顾自吃着糖看手机。

　　他侧脸轮廓很好看，鼻梁高挺，嘴唇偏薄。

　　常言道薄嘴唇的人也最薄情，谭宁倒觉得秦嘉延还是挺好的，除了有点小心眼。

　　他在那里玩手机，谭宁也没人聊天，默默玩俄罗斯方块。

　　一局没结束，服务员端着两盘菜进门。

　　游戏已经进行到后期了，方块往下面落的速度像噼里啪啦的雨，谭宁聚精会神，想把这局打结束。

　　后脑却被人不轻不重地按了下。

　　耳畔秦嘉延不咸不淡的语气传来：“吃饭了小鬼。”

　　思绪被他打断，谭宁愣怔的瞬息方块迅速叠满屏幕，而她却无暇顾及。

　　秦嘉延五指纤细又修长，谭宁是独生女，除了父母几乎没人对她做这种夹杂在亲昵边缘的动作。

　　像电视里面年长者对后辈的无奈疼惜。

　　谭宁心里忽然有些痒痒的。

　　咕噜噜冒泡，汽水似的，很甜。

　　这个年纪的孩子按道理来说是禁烟酒的，但出了校门脱离家长视线，就另说了。

　　杨雨生作为寿星，开了好几瓶啤酒，和吴向松张罗着给其他人分了。

　　谭宁看了看跟前黄灿灿的液体，想说自己喝不了，杨雨生大声嚷嚷着：“啤的啊兄弟们，跟凉白开差不多，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谭宁：“……”

　　拒绝的话哽死在咽喉，谭宁蹙眉，思考着该怎么办，视线内突然多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秦嘉延指若葱根，不由分说地掂起她跟前的啤酒，给她换了瓶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旺仔牛奶。

　　“这个能喝吗？”

　　谭宁刚想问这有什么不能喝的？

　　突然想起来，元旦汇演那天，自己好像随口说过什么不能喝不能吃。

　　顺嘴的话，他竟然记下来了。

　　谭宁微微有些错愕，其次感到惊讶、不可置信。

　　“嗯。”她听到自己细若蚊蝇般，“能喝。”

　　俩人正说小话，旁边杨雨生注意到他们动作不乐意了：“你干嘛老秦？”

　　“你干嘛？”秦嘉延闲闲挑眉，不答反问，“她哥还在这呢，你还敢灌她酒？”

　　杨雨生：“就啤酒而已。”

　　秦嘉延看了他眼，笑不入眼地勾唇：“要不你把这些都喝了？”

　　“反正啤酒而已。”

　　杨雨生：“……”这姓秦的真是个狗。

　　声乐课少不了弹钢琴，老师不允许留长指甲，谭宁指甲和游离线齐平，对着旺仔牛奶铁罐无所适从。

　　秦嘉延抿了口酒，扭头看见小姑娘费劲巴拉地抠易拉罐铁环，幻视被剪了指甲的猫。

　　他默不作声笑了下，朝她伸手：“打不开？”

　　谭宁放到他掌心：“指甲太短了。”

　　秦嘉延微扬眉梢，清浅地笑了下，无奈又带着溺味。

　　“打不开不知道叫人？”

　　牛奶罐刚才在自己手里看着还挺大一个，结果一到秦嘉延手里，就显得分外小巧。

　　谭宁就看着他摆弄小玩具般，一只手就轻而易举打开了，放到她跟前，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眼前这只手着实赏心悦目，谭宁强自移开视线，说：“谢谢。”

　　“不客气。”秦嘉延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拘谨，主动用公筷给她夹了些她刚才下筷子比较多的菜品，“小朋友，你这不行。”

　　“嗯？”谭宁道谢的话吞了回去，疑惑，“什么不行？”

　　秦嘉延又用公筷夹了个龙虾，戴上手套慢条斯理地剥着壳子，慢吞吞教育她：“怎么只会逞强。”

　　“不会叫人。”

　　龙虾去掉壳子，放进谭宁餐盘里。

　　谭宁眼有惊讶，不动声色送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不就开个牛奶。”

　　说完，她就感觉到身侧男生古怪地僵了一僵，谭宁担心：“怎么了？”

　　“没事。”秦嘉延说，“吃饭吧。”

　　餐桌上的饭菜吃得差不多后，杨雨生提议去附近KTV唱歌。

　　秦嘉延没什么意见，只问谭宁：“你想去吗？”

　　唱歌是谭宁的爱好强项，平常闲暇时间她和阮有枝也经常去KTV唱歌，于是点了点头。

　　杨雨生找的那家离这里没多远，一行人商量好后敲定步行过去，权当饭后消食了。

　　谭宁看了一圈，下意识去找秦嘉延，跟到他旁边。

　　小姑娘还在发育，人小个子不高，走不快。

　　秦嘉延有意识地放慢脚步，跟着她的节奏逐渐落到队伍末尾。

　　路过吴向松，谭宁不小心和他对上视线，一时尴尬，干巴巴笑道：“向松哥哥。”

　　小姑娘乖巧漂亮，声音也甜腻腻的，让人听了如夏天吃了冰淇淋般通体舒畅。

　　吴向松刚要喜滋滋应下，身后秦嘉延突然冷不丁发出一声嗤笑。

　　“可以。”

　　谭宁：“？”

　　“叫他哥哥就这么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