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队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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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朔然后才继续道：“关于序列，序列等级由高到低，分为S-E。每个等级内，有具体的编号进行细分和排序。不过研究时间还不长，登记在册的只有部分序列，想要知道更多建议加一下序列者内部的论坛‘普罗米修斯’。”
“好了，基础情况大致如此。”递给江临一张卡，和一个通讯器。“你的顾问身份已经录入系统，权限已经开通好了。这是你的id卡和通讯器。”
“过段时间会有专人带着你逛一圈，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来。”
江临伸手接过，“另外，”林朔补充道，“小心第九小队的队长，不要跟他走太近，他身上的污染值太高，会影响到别人。”
江临点点头，将林朔的警告记在心里。离开了办公室。
林朔给他找的房子在二十八层。核心区内寸土寸金，所有空间都极力向上延展，整座城市犹如一个精密而冷漠的模型，川流不息的悬浮车化作细小的光点，路上的行人几乎是看不见的蜉蝣。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感包裹住了江临。
人世间的喧嚣与挣扎，都被这残酷的世界压缩，稀释，最终归为沉寂。
这世界对普通人施行的，是一种优雅而漫长的凌迟。个体的悲喜显得微不足道，激不起半点涟漪。
江临收回了视线，打量着房子的布局，基本设施都是齐全的。简单打扫过卫生后打开光幕看起了最近的通讯。
女主持温柔的声音从光幕里传出来。
“请广大市民朋友注意：近日于外城A-03区域的李维医院发生污染源扩散，请广大市民减少外出，严格遵守《防范污染条例》，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条例千万条，安全第一条，防范不到位，亲人两行泪。”
“医院，李维。”江临低声念道，指尖无意识地在桌子边缘敲击，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这则新闻像一枚投入湖面的石子，让他内心深处某种蛰伏的东西微微悸动。
在这个朝不保夕的世界，没有力量，连成为蜉蝣的资格都没有，只会无声无息地被碾碎。现在，现在，他需要更多的力量。
他在心中向系统发出疑问：‘在你看来，现在我如何快速变强？’
【终于等到你来问我了。】系统的声音带着一种慵懒的戏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再等下去，我都要忍不住主动把答案塞进你脑子里了。】
江临没有回应，只是等待着下文。
【答案很简单，却也相当直接。】系统的语调变得意味深长，【就像你之前在医院见过李维吸收那些飞蛾一样。只需要吞噬污染物，甚至…】
系统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江临的反应，【吞噬序列者。将他们的一切，连同那份扭曲的力量核心，一同化为己有。这并非简单的掠夺，而是一种深层次的同化与重构。通过吞噬，你能直接获得被吞噬者最核心、最本源的能力。没有繁琐的学习，没有漫长的适应，力量将以最纯粹的形式融入你的存在本身。】
【这，才是通往至高的捷径。】
江临的眼神微凝，消化着这充满血腥与诱惑的路径。
【当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傲慢，【仅仅吞噬是不够的。但有了我全知的加持，一切将截然不同。我不仅能在你吞噬时解析目标能力的底层逻辑，确保你完美继承，更能引导你体内积蓄的能量，催化一次质的飞跃序列跃迁。】
【想象一下，你吞噬了一个只懂得皮毛精神暗示的污染物，在我的催化下，这种初级能力可以跨越式地进化，蜕变为足以扭曲意志、掌控思维的心灵支配。】
【现在，天灾爆发尚不足一个月，混乱初定，秩序未稳。】系统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那些刚刚觉醒，能力尚未稳固的序列者，或者等级不高，但能力诡异特殊的污染物，正是绝佳的养料。这是你快速进化的黄金窗口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力量就在那里，唾手可得。只看你有没有伸手的觉悟。】
系统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提议：【对了，你还没真正见过自己的本体吧？那个在你体内赋予你力量的本体？想不想看看它真正的模样？】
江临心中微动，他对自己的异常一直有种模糊的感知，却从未清晰地看见过。他默许了系统的引导。
【放松，将感知向内延伸，感受那份与你同源的存在。】系统低语。
江临依言闭上眼，摒弃杂念，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起初是一片混沌的黑暗，紧接着，一点微弱的，纯净的白色光芒在意识深处亮起。那光芒柔和却不刺眼，带着一种奇异的生命力。随着他的意念集中，光芒开始流动、延展。
他缓缓抬起右手，张开五指。
只见一点莹润如月华的光晕自他指尖渗出，随即，一缕缕极其纤细、近乎透明的白色丝状物悄无声息地生长出来。它们并非实体，更像是由纯粹光能凝结而成的灵性物质，带着一种非尘世的美感。这些菌丝轻盈得如同最上等的蚕丝，在半空中优雅地舒卷、蔓延。
它们彼此交织，形成一片朦胧而梦幻的白色光雾，散发着宁静而深邃的气息，蕴含着生命最原始的奥秘。光芒在菌丝内部脉动，微弱的呼吸，让这奇异的本体显得既圣洁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
江临凝视着指尖这不可思议的景象，这就是他力量的根源。
敲门声适响起，打断了他和系统的对话。江临迅速收起菌丝，打开房门。
是林朔派来的向导，一个笑容爽朗的年轻人。正好是饭点，于是两人便一同前往核心区的内部食堂。
食堂空间开阔，光线明亮，空气里飘着饭菜气味。穿着各式制服或便服的人们低声交谈。秩序井然，却透着一股无形的紧绷感。
向导正热情介绍着餐区分布，江临的目光却越过人群，被角落一张桌子吸引。
那里坐着一个男人，身形挺拔，穿着黑色的作战队服，肩膀上的肩章写着第九小队。他光是坐在那里就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低气压，使得周围形成了一个微妙的真空地带。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下身的触手，微微晃动，显得格外兴奋。
这种触手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江屹川。
只有我能看见他的触手吗？江临好奇的问系统。
【对的，这就是我的特殊之处了。】系统回答【只有你能看到污染物的本体，不会吧，真当我是简单的导航了，我的能力多着呢，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林朔的警告犹在耳边。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目光精准的投了过来。
四目相对。
江屹川那张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慌乱的波动。紧接着，江临清晰的看到，沈屹川那对形状好看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开始迅速蔓上鲜艳的绯红，一直红到了耳尖。与他周身生人勿近的气场形成滑稽的反差。
就像一只被戳中心事的大型犬，明明有着利爪尖牙，却因为主人的一个眼神而手足无措，连耳尖都透着羞赦。
【我敢肯定这小子喜欢你，看他那小样。】系统调侃。
还挺有意思的。
向导顺着江临的目光看去，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道：“是沈队……我们换个地方？”
江临摇了摇头，反而从容迈步走了过去。向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跟在了后面。
“沈队长。”江临在桌边站定，语气平淡，好似没有看到对方通红的耳朵。“真巧。”
沈屹川猛的站起身，动作有些仓促，差点带倒椅子。发出的声音略微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江顾问，巧遇。”
目光扫过江临又迅速垂下，金鼎自己面前的餐盘。
向导在旁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没想到您也在食堂，”江临像是没注意倒对方的窘迫，自然的拉开椅子坐下，“之前的住处，正好在您对门，之前似乎没怎么碰到。”
沈屹川耳朵似乎比以前更红了几分。“我污染值比较高，不能长时间呆在异能者比较多的地方，”他语速有些快，像是急于解释，“即使戴了抑制器但还是会影响倒别人。没办法长时间呆在核心区里面，只能搬出去住。”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好像不受影响。”
“嗯。”江临应了一声，算是承认。
他想起混杂着咖啡味的清晨楼道，那堆盘踞蠕动却依旧模仿人类招手的章鱼须。看着眼前这个在旁人眼中冷酷强大的第九小队队长，此刻因自己一句简单的话而紧张的耳朵通红，连目光都不敢直视。
确实有种莫名的可爱，像是某种大型的、湿漉漉的努力靠近，却被嫌弃的深海生物。
向导见两人气氛不算糟糕，稍稍松了口气，识趣的找了个借口去拿餐。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间漫延。沈屹川低着头，用叉子无意识地扒拉着早已冷掉的食物，那副专注的样子，像是在做一项极其重要的科研项目。只有那对依旧泛着红晕的耳朵，暴露了内心的兵荒马乱。
江临望向他，心里那点因为林朔警告而升起的戒备，淡了一些。不是因为对方无害，而是这种笨拙，很对他的胃口。
“沈队长，”江临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关于外城区A-03的李维医院污染事件。”
江屹川像是终于找到了安全话题，抬起头，恢复了属于第九小队队长的锐利：“目前情况比较复杂，初步判断为C级序列精神污染源，影响范围还在持续扩大，暂时派出了其他小队镇压。”
江临点点头，不再多问。
这顿饭吃的算是愉快。向导回来后，话题转向核心区各个部门的功能分布。沈屹川大部分时间都安静的听着，只有在向导提到某些战斗相关，才会补充一两句关键信息，显得专业而冷静。但只要江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超过两秒，耳朵便会忠实的泛起红晕，暴露出主人的不平静。
饭后，向导继续带着江临熟悉环境，沈屹川则逃离了食堂，背影依旧挺拔，但脚步略显仓促。
回到住处，江临打开通讯器，按照林朔给的指引，连上了那个名叫普罗米修斯的论坛。
界面是暗沉的深蓝色，区域划分清晰：任务悬赏、序列研究、污染事件动态、区域安全通告、技术交流、甚至还有情感树洞。
内容标题是《队友被污染后爱上了马桶怎么办？》、《暗恋对象是A级污染物，我还有救吗？》
论坛氛围与核心区冰冷秩序截然不同。帖子刷新速度极快，充斥着大量缩写、行话。有人破口大骂某个污染源的狡猾难缠，有人哀嚎着抑制剂副作用导致自己秃头严重。
信息真实，庞杂带着末日狂欢的黑色幽默。滚动着的污染警报不断更新着外城各个区域的污染指数，A-03区的数值依旧高亮。
江临的手指在光幕上滑动，目光锐利地筛选着信息。
点开搜索栏输入关键词：李维医院。
相关信息瞬间弹出不少：有官方发布的事件简报，有五花八门小道消息的猜测，也有关于李维博士身份的讨论。
“他以前在生命安全科学院待过，研究方向是精神阈值突破和意识重塑，离开前负责的项目好像是‘火种计划’。”
“这个项目不是在灾变前就已经废弃掉了吗？”
“听说是被踢出去的。”
“这次泄露不像是意外，现场残留的污染源特征很干净，像是特意被释放的。”
“楼上慎言，小心□□。”
江临停留在最后“污染源很干净的回复上，若有所思。指尖继续滑动，点开了一个标题为【谁来管管楼下的E级污染物，天天八卦唠嗑，吵得我一直睡不好】，想起了他楼下热衷于八卦的人头卵，一个计划浮现在心中。
他退回到任务悬赏板块，找到了官方发布的李维医院处理委托。
委托等级B+，要求熟悉污染物特性，有独立调查能力，最好意志坚定，或具备高精神抗性，序列C级往上优先。报酬丰厚。
江临点下了接受委托的按钮。
光幕幽蓝的光芒照着他的脸，端起卓上面的速溶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划过喉咙。
李维，火种计划，楼底下的八卦人头，还有那个污染值极高，面对他却只会红耳朵的邻居队长，以及脑海中系统为他描绘的吞噬进化之路。
混乱而充满机遇的世界在他面前展开。或许，这样也不赖。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