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松】洄游》恰似阳光灿烂时

40、替身？

　　几乎事情发生很久之后，两人重新约定相聚在这个老地方，依旧这个温馨的店面和沉默寡言但总是笑眯眯的老板。
　　松田阵平拉开帘子的时候，萩原研二已经在里面等待了，桌子上摆了好几瓶清酒，看来是打算不醉不归了。
　　听见声音，萩原研二抿起一抹微笑，在松田阵平拉开他身旁的椅子后，给他面前的杯子里倒入一杯清酒。
　　“还以为发生这样的事后，松田警官不会来了呢。”
　　萩原研二开玩笑似的说。
　　“哼，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松田阵平也露出笑容，毫无防备地将面前的清酒一饮而下。
　　“不打算点些什么吗？”
　　“你等了这么久，肯定点完了吧？”
　　“还真是了解我呢，松田警官～”
　　以他对萩原研二的了解，他根本不需要没有着急点菜，萩原研二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大概已经早就点好了单，没准儿正在这里等待自己的夸奖，他毫不怀疑对方肯定早早记住他的口味，在他到来之前做好一切准备。
　　果不其然刚坐下不久，一份涂着特色酱料与一份去辣的烧鸟便一起端上桌。
　　“松田警官……以前也面对过这些吗？”
　　萩原研二看到松田阵平完全没有受影响的模样，联想到电话中被吞下的那半句话，状似无意地问。
　　“嘛……确实有，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松田阵平咬了一口烧鸟，果不其然被辣得嘶嘶出声，他放下剩下的半串，转而又喝了一杯清酒。
　　放下酒杯，他一只手托着脸，侧过头去看萩原研二，看着那张与记忆里一模一样的脸，丝毫不知道自己这副眼睛里带着水光，嘴唇被辣的有些红的模样，在萩原研二眼中有多好看。
　　萩原研二眼神飘忽一瞬，听见松田阵平毫无所觉地说，
　　“我小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我老爸被当做杀人犯捉起来了，虽然后来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但是我老爸因此错过了重要的比赛，开始整日酗酒。”
　　松田阵平将目光转移到桌面的杯子上，伸出手，将杯子握在手中。
　　是童年创伤！他们关系已经到了可以聊童年创伤的时候了吗？
　　但是听起来真的不是很愉快的经历啊，自己父亲整日酗酒什么的……肯定也是那个时候听到很多流言蜚语吧？难为松田警官居然因为这次经历还能选择当警察。
　　虽然说出来的语气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是自己一直尊敬的父亲变成那副让人失望的模样，对松田警官来说，那还是心中的一个疤吧？
　　萩原研二一边心疼着松田阵平的遭遇，一边也因为松田阵平愿意向他分享这次经历而窃喜。
　　“诶？居然这么严重吗……叔叔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是个拳击手。”
　　松田阵平顿了顿，继续说。
　　“当天他刚训练完，路过一个小巷子时他听见两个人在争吵，但是他没多想，直到第二天，其中一个人被杀了，而那个人刚好和我老爸认识。”
　　松田阵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一饮而尽。
　　“那个不负责任的警察……”
　　“确实啊，虽然影视作品美化了警察这一形象，但是现实中还是有很多不负责任的警察呢。”
　　萩原研二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仰头喝尽，说道。
　　“这么说，那些闲言碎语就是在那个时候听说的吗？”
　　“啊，当时有不少人都背后说我是‘杀人犯的儿子’，不过当时……”
　　松田阵平给自己倒酒的动作微微一停，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个细节。
　　其实当年告诉诸伏景光的时候，他还隐藏了一部分。
　　那就是，萩原研二是当时唯一一个愿意接受他的“示好”的人。
　　日本是个很容易排斥异类的大环境，而他不顾他人看法与我行我素的性格，加上他的家庭事故，更是和在当时的班级里直接宣告“孤立我”没什么区别。
　　明明知道他家的事情，但是萩原研二完全没有介意，反而和他成了关系格外要好的朋友。
　　他当时其实心里很感激也庆幸有萩原研二的存在，奈何当事人就在旁边，如果他说出来，肯定会得到萩原研二的调侃，于是他最后只说了拳馆那部分的过往。
　　嗯……不过现在这种友情也变质了，而他也无法再传递给本人了。
　　“当时拳馆的叔叔们都鼓励我，让我相信我老爸，我才没有一直消沉下去。”
　　松田阵平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看向萩原研二。
　　“所以区区闲言碎语，我怎么可能会在意。”
　　啊啊，松田警官就是这样的人啊。
　　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跳动着，明明没喝多少酒，脸颊上的热度反而升的无比快。
　　喜欢，他就是这样一直，被这样的松田阵平迷住。
　　萩原研二佯装淡定地给自己倒了杯酒。
　　“说起来，你的粉丝那边呢？最近会不会找你的麻烦？”
　　“不会啦，毕竟澄清的很快，公关团队那边会关注到的……”
　　两人就这样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原本要的几瓶清酒就这样见了底。
　　“你啊，喝清酒的时候注意点，总是因为刚入口没太大感觉就喝多然后喝个烂醉。”
　　松田丈太郎苦口婆心的话回荡在松田阵平耳边。
　　松田阵平脸上的温度渐渐升高，忽然回想起过年的时候，老爹给他的忠告。
　　当时他怎么说的来着？
　　“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老爹。”
　　对，虽然他因为老爹的原因对喝酒没什么兴趣，但是萩原研二喜欢联谊，总是叫上他一起去喝酒，所以他心里有数，这个量还没达到他承受的阀值……
　　啊不对，这个世界的松田阵平好像……没喝过这么多酒……
　　如同机器人断电一样，松田阵平忽然没了声音，脑袋一沉砸在桌面上。
　　“你都不知道当时小降谷……诶？”
　　萩原研二被声音吓了一跳，因为经常应酬，所以他酒量很好，几杯清酒下肚大脑依旧清明，刚才的声响更是把那为数不多的醉意驱逐干净，看到松田阵平忽然没了声音，他眨了眨眼。
　　“松田警官，松田警官？”
　　他伸出手，谨慎地戳了戳对方的肩膀，松田阵平依旧熟睡没有一丝回应。
　　“喝醉了吗？”
　　这就有点难办了啊，他还不清楚松田警官住在哪里呢，贸然给对方带到自己家也不太好啊。
　　“不好意思啊，失礼了，松田警官。”
　　萩原研二捞过松田阵平的手机，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心理，手机没有上锁，只是上滑就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随后他点进联系人邮件，想找到一个可以信赖的对象。
　　然而目光在触及到置顶那个号码时，瞳孔猛的剧烈缩起。
　　“这是！”
　　他没有点进那个号码，只是看到松田阵平今天凌晨发给对方的消息，因为系统设置，萩原研二只能看到那句:
　　“原来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
　　谁？
　　是谁？
　　他想点进去看看这个备注为“Hagi”的人就是是什么人，但是不能偷看他人隐私的良心又占据上风。
　　要不……偷偷看一眼？不行不行，这是松田阵平的隐私。
　　可是……他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个人是谁？连他都不能知道吗？
　　也许让松田阵平自己回答会更好一些？但是看起来似乎对方也没有回复松田。
　　要不就用帮忙看消息的理由？可是偷窥别人聊天记录就是不对的。
　　怎么办？好纠结。
　　“松田阵平向别人告白这件事”如同一块石头压在萩原研二胸口，他看向睡的正香的松田阵平，只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一只手摩挲着松田阵平的手机，上牙不安地咬着下嘴唇。
　　你一直喜欢的人，其实已经对别人告白了。
　　不过……对方也没有回复松田不是吗？那是不是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几乎是指甲嵌进掌心，萩原研二长出一口气。
　　对不起，松田警官，我是一个卑劣的人，我无法忍受你喜欢上别人，对不起，我为我忍不住要看你们的聊天记录而道歉。
　　对不起。
　　萩原研二点进那个号码主页。
　　然而入目的并不是他想象的两个人恩爱对话，而是属于松田阵平一个人的“独角戏”。
　　“真是太糟了，我现在才明白。”
　　“原来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
　　“刚才佐藤美和子她们过来找我了，哦，就是来问我怎么会认识他，佐藤她还问我你和他我更喜欢谁？”
　　“没想到居然有粉丝把炸弹安装在警察宿舍门口了，这些家伙也太不把警察当回事了。”
　　“他最近发生了大麻烦，没想到会被私生蹲守，不过我已经给他送到家了。”
　　萩原研二向上滑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关注点放在信息上方的一个个时间上。
　　昨天的，前天的，一星期前，一个月前……
　　“不……没什么，只是想到我……一个朋友，就是坐摩天轮的时候，在座舱中发现了炸弹。”
　　萩原研二忽然想起来，那天摩天轮上，坐在对面的松田阵平沉痛悲伤的神情。
　　朋友……真的只是朋友吗？
　　他甚至还看到了一句:
　　“好吧，有的时候我必须要承认。”
　　“你们真的挺像的。”
　　……
　　所以……
　　他原来，是替身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