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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泰国之旅(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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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过清绥房间的柚木地板时,门外传来叩门声。
“起床。”
清绥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镜子简单洗漱一番,换上一件掐腰小黑裙,勾勒出姣好的少女曲线。
房门打开时,清砚正在打电话,额上几根青筋暴起,清俊的面容有点扭曲。
“沈珩你想气死我?”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啊。”
沈珩对昨天之事耿耿于怀,把清砚穿女装的照片匿名发在论坛上,引起轩然大波。
清砚揉了揉眉心,皮笑肉不笑地回道:“等我回去和你算账!”
清绥瞟了眼清砚阴沉沉的脸色,试探地问道:“没事吧?”
清砚脸色微缓,摁断电话,点了点头,“没事。先去吃饭,在餐桌上。”
早饭是酒店准备的泰式粥,清绥还没坐稳,手机上弹出仲野的消息。
仲野:你看论坛了吗?
仲野:清砚还有这爱好啊,笑死爷了,hhh
清绥有点好奇,打开论坛看到震碎三观的一幕:
楼主‘芙罗拉第一艺术家’发帖:震惊!妙龄少男深夜偷穿女装,是人心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清绥眼睛微微睁大,手不由得颤了颤,戳开这条帖子。
几张清朝老图占满她的视线,图片有些模糊变形,隐隐约约能看出是清砚,穿着一条辣眼的肉色包臀裙。
清绥揉了揉眼睛,希望是她的幻觉。没想到在她眼里品学兼优,成熟稳重的大哥还有这种不为人知的小爱好。
人不可貌相!
清绥隐晦地打量着对面的清砚,
清砚抬眼,与清绥看变态一般的眼神对视,瞬间明白了什么。
“我没那种癖好,是和朋友打赌输了才穿的。”清砚无力地解释着,眼神有些空洞。
“哦哦~懂的都懂。”
淡淡的又欠揍的声音飘入他的耳中,清砚石更了,拳头硬了。
清·女装大佬·砚捏了捏拳头,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清绥,嘴角微勾,“嗯?再说一遍。”
清绥吞咽了一下口水,“哥,别这的,风评坏了就坏了,几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一口气梗在清砚胸口差点上不来,“你很好。”清砚咬牙切齿道。
“我看你吃瓜吃饱了,小心撑坏了。”清砚伸手把清绥的粥走,不咸不淡地开腔。
清·得意忘形·绥硬是挤出一抹苦笑,“你说的都对。”
清绥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决定把一腔怨气撒在倒霉鬼身上。
清绥:1
仲野:有事找爷?
清绥:因为你,我得饿肚子。
清绥:都怪你!!!
仲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仲野:你被盗号了?你说的话我咋听不懂?
清绥:反正你把我害惨了。
仲野:【黑人问号脸】
清绥感觉顿时神清气爽,跟在清砚身后出了门,去往曼谷野生动物园。
司机把清家兄妹送到门口就离开了,清砚侧过脸看到清绥摸着肚子,顿时感到平衡了。
笑容转移到清砚脸上,那双眉眼生得极为好看,尤其是笑起来后,更有了摄人心魄之姿。
周围不少小姑娘或明或暗将目光投向清砚,脸上爬满了思春的薄红。
清绥挑眉,隐隐有些心痛: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姑娘知道他这么记仇吗!
————
动物园的观光车碾过碎石路时,扬起一阵细沙。
清绥趴在车窗上,看长颈鹿迈着优雅的长腿从眼前走过。
清绥眼睛一转,戳了戳旁边的清砚。
清砚淡淡瞥了一眼,傲娇地转过身背对着她,臭着一张脸不说话。
“哥~”清绥摇了摇他的手臂,“你还生我气?”她声音又轻又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清绥揉了揉眼角,褐色的眸子水光盈盈,淡粉的嘴巴也向下撇,一副被欺负惨的可怜样。
清砚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妹妹,以至于他得知有一个同父异母的胞妹时,尽管抱有成见,但还是接受度良好。
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一贯冷心冷清的清砚心软了。
他拿出一张纸巾递给清绥,语调轻柔:“没生你的气。”说罢抬手揉了一把她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
清砚愣了愣:好软。随后耳廓渐渐泛红,手猛地缩回来,收在她看不见的一侧。
清绥一看清砚不生气了,指了指窗外。
“你看!”她指了指远处的斑马群,它们正在低着头啃食青草,黑白条纹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清砚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举起相机拍了张照。
镜头里,清绥微微张开的嘴唇,表情恣意生动,黑裙随风摇曳,背景的斑马群抬头望着清绥,多了几分趣味。
清砚指尖在屏幕上摩挲着她的轮廓,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清绥注意到他的动作,凑过来欣赏她的照片。
“好看。”清绥眼睛亮了亮,竖起大拇指。
几缕发丝缠在清砚脖颈处,溢出浅淡的檀香味,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仿佛被那甜香攫住灵魂,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
直到清绥挥了挥手,意识才开始回笼。
清砚感觉自己有点奇怪,嗓音有些沙哑,“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清绥刚想说什么,观光车却在狮园停下,只得作罢。
狮子的吼叫声穿透耳膜,清绥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
那股甜香让他头晕脑胀,双手紧握,指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那瞬间,眼尾的红意漫开来,透出点春色。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恰好遮住一些,犹抱琵琶半遮面。
清绥却无所察觉,好奇地盯着车外的狮群。
雄狮正趴在岩石上打盹,鬃毛在风里轻轻晃动,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
清绥将生肉扔出车外时,几只狮子扑去分食殆尽。吃罢,甩了甩尾巴,凑到车边蹭来蹭去,像只餍足的大猫。
休息片刻,下午去海洋馆,天空飘起了小雨。
清砚撑开伞,把大片伞面都倾到她这边,自己的肩膀很快洇出深色的痕迹。
“不用给我遮这么多。”清绥往他那边靠了靠,刚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杉香,混着雨水的潮气,格外清冽。
清砚比她高很多,侧目触及清绥毛茸茸的头顶,她被黑发掩盖白皙的侧脸标志漂亮,清砚不自然地转回头。
海洋顶的穹顶是透明的玻璃,映着游动的鱼群。
随着海底隧道的自动步道缓缓前移,鳐鱼像展开的折扇从头顶掠过,蝠鲼扬起宽宽的鳍在珊瑚间穿梭。
清绥正在兴头上,眼珠黑亮,倒映着海水的蓝色。
清砚看着隧道的另一边。目光正对着一只快速游来的鲨鱼,灰冷的皮肤带着骇人的纹路。
他瞳孔微缩,几乎是本能地缩手,轻轻攥住了她的手腕。
“怕了?”清绥转头看他,眼底盛着笑意。
他尴尬地咳了几声,没说话,只是攥地更紧了。
直到那片阴影游远,才讷讷地松开手,指尖残留着她手腕上温热的触感,像被阳光晒过的海水。
参观完海洋馆不久,水上表演开始了。
清绥兴冲冲地拉着清砚去往表演场地,抢占前排的位置。
看台前排的位置离水池很近,清砚刚坐下就往后挪了挪。
清绥偏头看他,忽然笑了:“怕溅湿?”
他嗯了一声,声音很轻。
话音刚落,水池里突然跃起一道白影,海豚的尾鳍扫过水面,带起的水珠真就朝这边飞过来。
清砚下意识闭紧眼,却没等来预想中的凉意——清绥不知什么时候侧过身,用胳膊替他挡了大半,只有几星水珠落在她发梢,亮晶晶的。
“你看。”她碰了碰他的手肘,声音里带着笑意。
他睁开眼,正撞见海豚游回驯兽师脚边,温顺地用鼻尖蹭对方的手心。
表演到高潮时,驯兽师让海豚顶起彩球,全场都在鼓掌。
清砚也跟着抬手,却在看到海豚突然朝这边摆尾时顿住了——这次的水花更大,清绥来不及再挡,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水珠还是溅到了她的脸颊,她眨了眨眼,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像只落汤猫。
清砚莫名被戳中了笑点,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虽然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看你选的好位置。”清砚眼睛微眯,带着点危险的光芒。
清绥讪笑,想要萌混过关。
不曾想清砚对她这招免疫了。
清·面无表情·砚在表演结束后飞快地带她抵达周边的购物商场。
清砚挑了件水蓝色的短袖和一条黑色的短裤,坐在一旁等着清绥。
服务员看着长相肖似的两人开口:“二位是兄妹吧,长得真好看。”随后她拿出一条水蓝色的连衣裙推荐道:“这是同色系的,和先生您很搭。”
清砚点了点头,让清绥去试衣间换上这条裙子。
水蓝色的裙子衬着清绥的脸更加白皙精致,像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清砚萌生了一种养女儿的错觉,自己仿佛成了慈父。
清砚高兴,大手一挥,把清绥试过的几条裙子一并买了下来。
清绥看着服务员递来的小票,数不清的零。
“哥,我闻到了有钱人的气息。”
清砚睨了一眼清绥肉痛的表情,“到底是清家的女儿,该花就花,别舍不得。”
清绥心酸了:“可我没钱啊。”
清砚诧异地望着她:“怎么可能,老头子那么疼你,银行卡上的钱不会少。”
清绥眨了眨眼,“什么银行卡?”
清砚震惊于她鱼一般的记忆,耐心解释:“你刚来清家,爸给了你一张银行卡,你没印象?”
清绥暗道一声不好,银行卡应该是在她穿越之前给的,银行卡在哪放的她也不知道啊。
面上,清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表现出想起什么的样子。
“嗷,那我想起来了。”
————
一轮弯月悬在半空,清绥和清砚约了辆车返回酒店。
清砚扶了一下眼镜,迟疑片刻把半梦半醒的清绥拍醒。
“你和仲野,关系如何。”清砚平静问道。
清绥揉了揉眼睛,“不太熟。”
“离他远点,不然会变傻。”
“噗”清绥笑出了声,“还好吧,他人倒是不坏。”
清砚嗤笑,“你以后会知道。”
回到酒店,清绥扑向大床,倒头大睡。
清砚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她的鞋子、外套脱下。
清绥指尖无意识地碰到手机解锁,无数条仲野发来的短信映入眼帘。
最近的一条是:清绥!爷好歹帮了你一次,你就这么捉弄我?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真碍眼,清砚皱了皱眉。
清砚想翻阅信息的手顿住。
算了,和我关系不大。
清砚收回手,转身关了灯,走进自己的房间。
………
夜半,清砚翻来覆去不能入眠。
仲野发来的信息如同魔咒在耳边久久盘旋。
清绥的音容笑貌也在脑中印得深刻。
不知,
有些感情,正在无声无息地蔓延,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住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