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泰国之旅（3） ...
-
赶早班机的代价是，清绥在出租车后座睡得昏天暗地，脑袋时不时往清砚肩上撞。他起初还侧过身想扶，后来发现她睡得沉，便索性维持着僵硬的坐姿，任由她的发丝蹭过颈侧。
清砚也没好到哪去，眼睛下挂着两团乌黑。
“到机场了。”他轻轻推她时，指尖碰到她脸颊的软肉。
清绥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睛里还沾着点没睡醒的水汽，看到他肩头被压出的浅痕，有点心虚。
“哥，你肩膀麻不麻？”她揉着眼睛问，声音还带着点刚醒的哑。
清砚拎起两人的背包，语气平淡：“还好。进去吧，快值机了。”可转身时，被她靠过的那侧肩膀，却悄悄泛起了点热意。
凌晨四点的曼谷机场，空气里还飘着清晨的潮气。
清绥拖着行李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沁出点生理性的泪——为了赶早班机去普吉岛，清砚凌晨三点就把她从床上挖了起来。
“困。”她往清砚身边靠了靠，脑袋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像只没睡醒的猫。身上还穿着昨天在商场买的水蓝色连衣裙，裙摆扫过行李箱的滚轮，发出细碎的声响。
清砚侧身扶了她一把，指尖捏了捏她温热的后颈，像触到了晨光里的软玉。“再忍忍，飞机上可以睡。”他的声音含着点零星的笑意。
“嗯。”清绥含糊地应了一声，拽着他的手腕往值机柜台跑，“快走快走，我要睡觉！”
他被她拉得一个踉跄，低头看了看交握的手——她的指尖还带着点酒店沐浴露的清香，掌心相贴的地方像被阳光晒过，暖得有些不真实。
登机时，清绥选了靠窗的位置，刚系好安全带就开始打盹。
清砚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替她把滑落的毛毯往上拉了拉。
飞机穿越云层时，清绥醒了过来，扒着舷窗往外看。
云海在晨光里翻涌，远处的海面泛着粼粼的光，蓝得让人移不开眼。
“你看！”她戳了戳清砚的胳膊，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普吉岛的海是不是比曼谷的好看？”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海面上的岛屿像浮在蓝丝绒上的绿宝石，确实美得惊心动魄。
“嗯。”他应了一声，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脸上——晨光透过舷窗，在她侧脸投下淡淡的金边，睫毛的影子落在眼下，像小扇子轻轻扇着，搅得他心湖也跟着泛起涟漪。
落地普吉岛时，阳光已经热得烫人，带着海的腥甜，比曼谷的喧嚣多了几分慵懒。
清砚租了辆车，开在沿海公路上，海风从车窗灌进来，带着咸湿的气息，吹得清绥的长发乱舞。
她哼着不成调的歌，手里拿着刚买的椰子，吸管戳进去时，汁水溅到了手背上，凉丝丝的。
风卷着椰叶的影子掠过两人肩头。清绥把手臂伸出窗外，感受海风穿过指缝的痒意，忽然看到远处的潜水艇，眼睛亮了：“哥，我们今天就去潜水好不好？”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侧头看她——她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几缕贴在脸颊上，褐色的眸子映着海的蓝，有着说不出的生动。
“先去酒店放行李，下午两点有潜伴培训。”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你怕水吗？”
“不怕！”清绥拍着胸脯保证，随后一脸狐疑地看向清砚：“你不会…”
清砚僵硬地勾了勾唇：“当然不怕。”
“那你脸怎么白了？是有什么心事吗？”清绥憋着笑，一本正经道。
清砚一记眼刀飞向清绥，“安静点，小心把你扔下去。”
酒店坐落在私人海滩边，白色的建筑爬满三角梅，推开阳台门就能踩进细软的白沙。
清绥把防晒霜往身上抹时，清砚正在整理潜水服——黑色的湿式潜水服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连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都清晰可见。
她看得有些发愣，直到他转头看过来，才慌忙把防晒霜往脸上糊。
“笨手笨脚的。”他走过来，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防晒霜，挤了点在掌心搓开，“抬头。”
清绥乖乖仰起脸，感觉他微凉的指尖拂过她的额头、鼻尖、下巴，动作轻柔。
防晒霜带着淡淡的椰子香，混着他身上的冷杉味，在鼻尖萦绕成一种奇异的甜。她的睫毛颤了颤，不小心扫过他的手背，他的动作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才低声道：“好了。”
潜伴培训在海边的平台上进行。
教练是个晒得黝黑的本地人，用带着口音的中文讲解平衡阀使用方法时，清绥总把呼吸管咬反，惹得旁边的人发笑。
她正懊恼地想把呼吸管扯下来，手腕却被轻轻攥住了——清砚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引导她把呼吸管正确含在嘴里。
“用嘴呼吸，别用鼻子。”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海水的潮气，“像这样。”他演示了一遍，胸腔起伏平稳，气泡从呼吸管里悠悠升起，在水面炸开细小的水花。
真正下水时，清绥还是紧张了。当教练帮她扣好浮力控制器，她望着眼前深不见底的蓝，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清砚的手适时伸过来，掌心温热干燥：“别怕，我在。”
他的声音透过面镜传过来，带着点闷闷的质感，却奇异地让人安心。
清绥把手指插进他的指缝，牢牢攥住，感觉他回握的力度紧了紧。
下潜的瞬间，耳朵传来轻微的胀痛。
清绥按照教练教的方法捏紧鼻子鼓气，忽然看到一群彩色的鱼从眼前游过，像流动的彩虹，眼睛大了大。
珊瑚礁在身下缓缓铺展开，紫的、粉的、黄的小丑鱼在海葵里钻进钻出，海星趴在礁石上晒太阳，连海胆都长得圆滚滚的，不像想象中那么吓人。
清绥松开清砚的手，想去碰一只停在珊瑚上的蝴蝶鱼，却没注意到清砚身后有股暗流。
等清砚反应过来时，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往深海漂去，直直往下坠。
清绥赶忙游去，带着他往回游，直到安全地带，才后怕地攥了攥他的手。
清砚用眼神安抚清绥，示意自己没事。
两人手没再分开，在珊瑚礁间慢慢游弋。
潜到十米深处时，教练指着远处的阴影示意有鱼群经过。
清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成千上万条银色的鱼组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像条会游动的银河。她看得入了迷，直到清砚碰了碰她的胳膊，才发现他正举着水下相机对着她。
她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吐了串气泡，却看到他突然凑近，面镜几乎要贴上她的面镜。
水下的声音很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心跳透过潜水服传来的震动。他用手势比划：“好看吗？”
她用力点头，绽开一个甜甜的笑。
上浮的时候，清绥的浮力控制器出了点小问题，上升速度快了些。
耳膜传来尖锐的疼，她疼得想皱眉，却被清砚一把揽住腰，他用自己的浮力控制器帮她减速，直到两人平稳地浮在水面上。
“耳朵疼？”他摘下她的面镜，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耳垂，“刚才让你慢点。”
“还有刚才那么危险，你一个人来拉我，命不要了？”清砚语气陡然严肃。
“我没想那么多…”她的声音带着点鼻音，眼眶红红的。
他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被海水泡得有些乱的头发：“下次不许乱漂了，有事及时找教练。”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后怕。
回到沙滩时，夕阳正把海水染成橘红色。
清绥坐在遮阳伞下喝椰汁，看着清砚和教练交流潜水数据，他的侧脸在夕阳下轮廓分明，偶尔抬手抹掉脸上的水珠，动作利落又好看。
“在看什么？”他走过来坐下，递过一条毛巾。
“处理一下手机上的消息。”清绥接过毛巾披在头发上。
一点开仲野的聊天窗，天塌了。。
仲野：一整天了，没回我消息。
仲野：你很忙？和清砚那个崽种？！
仲野：好得很。。
仲野：你滚吧。
一个小时之后…
仲野：？
仲野：真滚了？啥时候这么听话了…
仲野：给小爷滚回来。
清砚皱了皱眉，盯着屏幕上的消息，拿过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清砚：别骚扰清绥，最后的警告。
清砚：等我联系你父母。
随后拉黑删除一条龙。
清绥叹为观止。
“哥，你是我的神。”
“以后他再骚扰你，找我。”
………
夜色漫上来时，他们才起身往回走。
清砚的车开得很慢，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清绥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忽然打了个哈欠。
“困了？”他调低了音乐声。
“嗯。”她揉了揉眼睛，“今天玩得好累啊，但是很开心。”
回到房间，清绥敷着面膜看潜水视频，忽然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看到清砚穿着浴袍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药盒。
“给你的。”他把药盒递给她，“刚才看你揉耳朵，这个是缓解耳压疼的。”
“谢谢哥！”她接过药盒，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
“还有，明天就回国了。做好准备。”
“嗯。”清绥声音闷闷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泰国之旅（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