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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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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规矩不同大门大户那般严厉,子女们也不用日日请安,只要初一十五到场便可以了,除了嫡系之外,他们这些家亲戚也会这日出现,因此,方时锦也需要再二月十五的那一天去请安。
这是李妈妈给的消息,这是方时锦除了丫鬟嘴里,唯一来消息的地方。
方时锦心中估算自己在这里还要一段时间,可偏偏周围人对她很有防备心,个个敬而远之,这种现象不知道怎么的形成的,自从那日张曦月离开后,方时锦就静了,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没有人给方时锦送消息,导致方时锦对李家很多规则都不清楚,比如这次她没去请安,只怕大娘子对她的印象差了。
这都是小手段,方时锦身边有李妈妈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规则,但是那些当下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时锦的消息就远远不如别人了,她必须要通过身边的丫鬟来打探---李家进了一批丫鬟小厮,方时锦挑了几个过来,这些都是没有根基的人,打探消息差了些。
因此,李妈妈就成了方时锦的消息库,当然荷花那个傻丫头也是有奇效的,偶尔还能够打听一些事情来。
“最东边那个外面连接着外面的墙壁,那里有一个狗洞,可以去外面。”
要是没有目的性,荷花打听来的都是没有用的消息,家里长短、招猫逗狗这样的事情,听了也没有用,可以忽略不计了。
方时锦来到这里,既然没有一个人乐意带着她,这也是寻常的事情,之前那些讨好的在没有得到明确的消息之后,这群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方时锦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衣裳,这身衣裳也是李大娘子送过来的,衣裳的花纹都很清淡,看着格外的素雅,她挑了一个素簪子相配。
“娘子穿着这身衣裳倒是清新脱俗了。”李妈妈笑着为方时锦挽了一个清雅的发型,“娘子这般倒是太素净了,往年...”
她说不下去,眼下这个节骨眼就不能够跟往年相比了,说起徒增伤心事。
“你们这些小女娘在大娘子跟前,也能让大娘子宽慰些,大娘子这些日子都郁郁寡欢。诶!”
方时锦笑了笑,“大娘子是好人,我喜欢跟大娘子说说话。”
或许这有讨好的动机,但是大娘子是真的很好,说话都是慈眉善目的。
“走吧。李妈妈。”
请安,必须要早点去的,方时锦是第一次来,不能够踩着时间,她到的时候,早有人等候着了。
那人瞧见了方时锦,并不想打招呼,可当她看到了方时锦身边的李妈妈后,几乎是没有犹豫就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方娘子。”
如今冬日已经过去了,但是天气还是冷的,那股寒流还没有完全走干净,哪怕是杂草都没有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挣扎着冒出头来,唯独那几株梅花松柏长得好,给冬日添加了几分色彩。
方时锦怕冷得紧,她出门后就穿着一件厚实的大氅,在没有汤婆子的时候,她的手脚都缩着一动不动,倒也不是娇气,只是今年不知道怎么的格外的怕冷,她的手脚都是被包在衣裳里面的。
她们还在外面没有进去,这样的天气,寒冷直直地从地面冒出来,它们无孔不入,从各个缝隙里钻。
“张娘子,你来的得比我还早啊。”
方时锦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守门的丫鬟去通报了,很快我们能够进去了,时锦你是第一次来对吧。”张曦月拉住了方时锦的手,“姨母是最好的人,你别怕,等会我带着你进去。”
她是笑盈盈的,极其强势地将方时锦往侧边拉着,一点都不给方时锦说半句话的机会,方时锦只能配合着她的主导。
“姨母让我照顾你,我定然是要顾着你,免得哪个不长眼睛的冒犯了你,那些人也是没有轻重的。我前些时间忙着,都顾不上你了。”
方时锦摇头,“张娘子说笑了,我整日在屋内也不走动,都遇不到谁,哪儿有人冒犯我。”
张曦月似笑非笑地望着方时锦,她的目光微微扫了一眼李妈妈,那刚刚张着嘴的嘴巴闭上了,最后化成了一抹笑意。
“两位娘子,大娘子有请。”出来跑腿的是扁鹊这丫头,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将方时锦与张曦月的对峙给打断了。
对峙是方时锦单方面认为的,也是方时锦个人的揣摩,毕竟从进来,张曦月就是好言好色,没有一句重话或者甩脸色,方时锦也知晓也知道里面的事情,所以从进来的时候,她也是笑盈盈的,没有一句重话或者臭着一张脸,左右都是软着身子说话的。
面上谁也不下谁的脸。
“你们也不多睡睡,这么早就过来了。”大娘子说话沉稳,只是这个时辰似乎是刚起来的时候,她的声音难免带着一丝困,也带了一丝清软。
张曦月绕道大娘子身侧,为她轻轻地按揉着太阳穴。
“姨母是不是又睡不着了?”张曦月的手法是学过的,轻重明了,“姨母,你这样不行,钰姐姐可不希望你将身子击垮了,你要是睡不着,你就找我,我给你按按。”
大娘子按住了张曦月的手,“你这孩子就是心善,但这样你太累了,还是好好休息,你年轻,别耗了你的精神气。”
张曦月绕道前面,蹲下来趴在大娘子的膝盖上,“姨母,我从小就是在大娘子跟前长大的,姨母跟母亲一样,我很感谢姨母,只能用这小事情来汇报大娘子。”
她的声音低低沉沉的,隐隐约约有哽咽声,“姨母可别拒绝我了,我都将姨母当做母亲了,姨母千万别跟我生分了。”
大娘子只是拍了拍张曦月以示安慰,嘴上却没有应。
方时锦从进来就在一旁看着张曦月表演,她不说话,将存在感最小化,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完表演,气氛陷入了尴尬,大娘子这时候想到了她。
“来,时锦,这些日子在这里可生活得惯?”
方时锦不能同张曦月那边自在,她顺着大娘子的手势坐到了大娘子身侧的椅子旁。
“习惯,多谢大娘子劳心了。”
她的房间,她的衣着以及丫鬟都是精心挑选的,房间清雅,墙上的字画都是名流大家所作,有些字画物品在外面的都是有市无价,衣裳都是最新季的,款式是最新颖的,布料也是最新颖的,有些款式甚至没有上市的,种种都能表明了大娘子对她的珍重。
方时锦是打心底觉得大娘子是好人。
“不劳心。”大娘子就笑笑也不多说什么,“你怎么这么瘦?可是那群下人亏待了你?要还他们欺辱了你,你就跟我说,我处理他们。”
大娘子是当家的,她处理下人自然是得心应手,那些人的死契都被大娘子捏着,违抗不了,犯了罪不仅可以送官,也可发卖了,甚至还能够动私刑,只是方时锦以貌取人,她对大娘子管理整个李家产生疑惑。
大娘子性格太过于温和,对谁脸上都是笑容三分,能压得住下面的人?
“母亲,方时锦不是什么绵羊,你可别被她骗了。”
李新霁从外面进来,他身上带了一丝寒霜,进来之时,风将这股寒气吹到了方时锦周身,冷得方时锦一颤,随即她站起来与李新霁行礼。
“郎君别开玩笑了。”
许久不见,方时锦见到李新霁还有些陌生,这种陌生让她有些不自在,当然这种不自在不是什么缠绵的,而是恐惧,李新霁给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正向的感触,他对方时锦的怀疑没有打消过,每次李新霁出现,方时锦的警惕心也跟着出来了,整个人都紧绷着,生怕李新霁从什么地方发现了破绽。
方时锦坐下来了,但是身子是一半悬空着的,手臂直挺挺地贴在膝盖上,她所有的主意都聚拢在李新霁身上,李新霁坐下了、李新霁吃了一口点心、李新霁喝茶了等等,眼睛所看到的不断地告诉大脑现在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