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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单车 ...

  •   嘀嗒——刚打开房门,荆望就看到沈清舒坐在落地窗旁的懒人沙发上。
      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左手抱着平板,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笔,时不时在平板上涂涂画画。
      荆望将行李放在一旁,悄无声息地朝他走了过去,等站在他身后才发现,原来他在画画。
      虽说这只是随意几笔的起稿,却能看出绘画者过硬的绘画功底,看似杂乱无序的线条实则每一笔都落在点上。
      荆望大学主修的是测绘工程,辅修是遥感科学与技术,时常要画一些地图、工程图,所以对绘画也或多或少有所了解。
      “你是在画初稿吗?有工作了?”荆望冷不丁地开口。
      沈清舒头也没抬,应和了一句。
      “嗯,今早接的工作,说是气象台的宣传海报,急着要”
      听到这话,荆望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地搬了张椅子坐在一旁看他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咕噜—咕噜—咕噜噜”打断了这份平静。
      沈·始作俑者·清舒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过头来,想看一下荆望的反应。
      可荆望好像没听到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画,神情专注。
      不一会儿,他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沈清舒的头,往门外走:“我饿了,听说附近有家沙茶面,味道还不错”
      沈清舒别别扭扭地搁下平板,起身跟了上去。
      —————————————
      荆望轻车熟路地左拐右拐,没有多久两人便站在“觅光沙茶面”门口。
      傍晚的鼓浪屿有种别样的风味,宽阔的大路两旁商铺林立,五彩的霓虹灯好不热闹,属于年轻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可小巷里的小铺却格外安静,每家店铺门口都摆着几张桌椅,没有吵吵闹闹的叫卖声,也没有顾客讨价还价的声音,比起“外面”的喧闹,实在过于冷清。
      而他们面前的“觅光沙茶面”却是个例外。
      一对老夫妻在店里忙忙碌碌,店里装橫看得出岁月的痕迹,店内摆着的六七张桌椅都坐满了人,门口也只剩墙角边一个“被上帝遗忘的角落”。
      他俩没什么顾忌,就往那块“宝地”坐下了。
      刚一坐下,老婆婆就拎着一份“上了年纪”的菜单走了过来。
      “颜导,甲虾密洨”老婆婆一边问,一边拿纸记。
      两人被这一句闽南话锤了一棒,还是沈清舒先反应过来。
      “两份沙茶面”
      好在老婆婆也能听懂普通话,于是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荆望急忙补了一句:“千万不要放海鲜,谢谢”
      沈清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知道自己海鲜过敏后,脸悄悄红了。
      可夜色太暗,遮住了少年动心的证据。
      没过多久,两碗热气腾腾的沙茶面上桌了,两人一天没吃东西,此刻也顾不上什么斯文,自顾自地开炫。
      大骨汤配上淋满酱汁的肥肠、牛肉、鸡杂…再搭配上香菇,十里外都能闻到香味。
      两个男生的干饭速度旗鼓相当,不多时,碗已见底。
      结账时,老婆婆笑着问了一句味道怎样,沈清舒也礼貌笑笑:“厚甲厚甲”
      看到荆望疑惑的表情,沈清舒双手撑在桌子上,上身微微倾斜靠近他,露出狐狸般狡黠的小表情。
      “我刚刚听到客人都这么说,就想着“厚甲”是不是表示味道好吃的意思,试了一下,果然是。”
      看着对方得意洋洋的笑容,眼睛亮亮的,脸颊边的酒窝更加诱人,荆望着迷般伸手碰了碰那处。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沈清舒温热的脸颊,让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两人视线胶着在一起,周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块黑暗的角落正在迸发怎样的暧昧,两人也没有移开视线的打算。
      突然,一阵铃声打断了这快要刹不住车的气氛。
      沈清舒率先移开了视线,用极其不自然的姿势接听电话。
      “喂,怎么了?”
      “哥,我把你的初稿交上去了,上面很满意,问什么时候能交终稿”小肖的声音响起。
      “哦,我知道了,过两天就发给你,挂了”
      挂完电话,沈清舒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了。
      可是他却不太想那么快回民宿,因为他想和荆望多呆一会,哪怕什么都不做。
      就当他浮想联翩时,荆望开口:“想骑车吗?听说夜晚的海边很漂亮。”
      “当然想啊”
      沈清舒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可说出口后才回过神:是不是太过明显了?早知道含蓄一点了。
      荆望点了点头,起身朝巷口走去,等了好一会儿,发现沈清舒还没跟上,便又折返。
      沈清舒以为他落下东西,刚想开口,荆望就拉起他的手腕。
      乌黑的小巷,时不时传来两声猫叫,可少年的心思却无处隐藏。
      ——————————————
      他们本想各骑一辆自行车,可就那么巧,傍晚的海边大多都是骑着自行车的人,有拖家带口的几口之家,有甜蜜约会的小情侣,有夜间狂欢的年轻人…
      别说两辆了,连一辆他们也找不到。
      就当他们想要放弃骑车,改为饭后散步时,路过一对貌似闹矛盾的小情侣。
      女生生气到头也不回径直往前走,男生在后头一边哄着女生,一边将自行车放回路边。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朝那台“天降自行车”走去。
      虽说这自行车也有后座,但两个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共骑一辆自行车感觉哪哪都不太对味儿。
      但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荆望率先一步蹬上脚踏板,朝沈清舒招手。
      “上车”
      原先沈清舒心里还在蛐蛐:为啥我坐后面啊?
      可看到荆望嘴角扬起的笑,他认命地坐上了他的后座。
      夜晚的海边,海风微凉,海浪打在礁石上,发出“啪嗒—啪嗒—啪嗒”的声音,沿岸的小路两旁有许多路灯。
      许多骑着自行车的人在尽情享受海风的洗礼,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听着海浪的声音悠闲自在地散步……
      荆望挑了一条没有什么人的小路,这是他偶然间发现的,沿着小路一直走,还能看见一个藤条秋千,和几块奇形怪状的大礁石。
      一路上,沈清舒看着迷人的海岛夜景,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随口哼了一句歌词。
      “怀紧贴背的拥抱,难离难舍想抱紧些,茫茫人生好像荒野,如孩儿能伏于爸爸的肩膀,谁能下车……”
      听到这句歌词,荆望难得地开了句玩笑:“我可没那么大的儿子。”
      被占了便宜的某人,不服气地拧了拧荆望的腰,谁料腰竟然是他的敏感部位。
      沈清舒一掐上去,荆望就像触电般打了一哆嗦,单车随着他的动作幅度左摇右摆。
      沈清舒还没解气,继续挠他,自行车摇晃得更加厉害。
      “啪—嚓”两人连带着自行车摔了一个底朝天。
      好在两人都没受伤,自行车也没坏,不过也没心思再骑就是了。
      荆望起身,伸出一只手拉他起来,然后将车锁好,放回路边。
      两人就近爬上一块礁石坐了下来。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沈清舒开口问。
      “我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呗”
      “拍完这次的台风蝴蝶你要去哪?”他再次发问。
      可这次荆望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伸手指了指天上:“你说,现在城市的工业化污染这么严重,能看得到星星吗?”
      “你想看吗?”
      荆望点了点头。
      “小时候,大人们总说,你爱的人死去了也不意味着消失,他们只是换了种方式陪在你身边,变成一颗颗天上的星星,每当你思念他们时,抬头就能看见他们。”
      沈清舒从未想过,这段孩童般天真的话也能从荆望嘴里说出。
      因为他给人的印象总是淡漠的,疏离的,强大的,只有谈到自然谈到风暴他才会流露出这个年龄该有的少年意气,没想到此刻的他,身上竟然会出现脆弱、易碎这两个词。
      沈清舒不知道他究竟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他只能笨拙地回应:“只要你想,他们就永远陪在你身边,因为爱的记忆是难以磨灭的。”
      说完,他不知想到什么,对荆望说了一句:“你在这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荆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沈清舒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往身后跑走。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舒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回来了。
      他像变魔法似的从袋子里掏出一大把仙女棒递了给荆望,然后从外套口袋掏出打火机帮他点燃。
      仙女棒的火星照亮彼此的脸庞,滋—滋—滋,火苗燃烧着,正如两个男人心中渐渐燃烧的爱意。
      夜晚的海风呼啸而过、海浪敲击礁石、不远处的喧嚣声,一切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此刻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彼此。
      荆望看着因剧烈跑步而脸颊通红的沈清舒,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被夜晚的海风冻得直打哆嗦,嘴角扬起的笑容比他这辈子看过的所有奇异瑰丽的自然风暴还要惊艳,还要让人心动。
      他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明天过后会怎样,但当下,此刻,他只知道他对眼前这个认识不到一周,除姓名年龄职业外一无所知的男人心动了,那是他活了这27年来第一次心动。
      荆望抬起手,轻轻地戳了一下沈清舒的酒窝,沙哑着声问:“可以吗?”
      沈清舒双手拿着仙女棒,听到这句话有点疑惑。
      “什么可以吗?”
      “我可以吻你吗?”荆望再次发问。
      听到这直白的话,沈清舒的脸更加红了,落在荆望眼里却更加诱人。
      沈清舒低头看了眼快要燃尽的仙女棒,3—2—1,火星灭了。
      他扑上去,扯住荆望的卫衣帽绳,猛地亲上那片温热的唇瓣,生疏的吻技更加磨人。
      荆望微微松开沈清舒,没几秒再次吻了上去,唇齿触碰间,荆望哑着声。
      “宝宝,我来。”
      荆望娴熟的吻技与沈清舒毫无章法的不同。
      他温柔地用自己的唇瓣分开沈清舒的唇瓣,诱导似的让他张开嘴巴,灵活的舌头像一条小蛇钻了进沈清舒温热的口腔,温柔却强势的吻很快让沈清舒软了下来。
      他双手揽住荆望的脖子以此来支撑自己发软的身体,荆望顺势搂住他的腰,稍微放开一点对他的“桎梏”让他喘了两口气。
      等沈清舒喘过气来,荆望贴进他的耳边,低声说:“宝宝,怎么不会喘气呢?我们再来一次 ”
      于是他再次吻上沈清舒的嘴唇,这次他更加温柔,仿佛要让对方溺死在他的温柔乡里。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相连的唇瓣终于舍得分开,沈清舒的脸早已红得像个苹果。
      他低着头,害羞别扭地问:“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吗?怎么这么会接吻”
      荆望听到这话笑了一下,用手玩弄着他发红的耳朵,餍足地说:“宝宝,是在夸我技术好吗?我也是第一次亲人。”
      “那你怎么这么熟练?”
      “接吻而已,我能自学成才啊。”荆望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沈清舒耳边响起。
      沈清舒摸了摸麻痹的耳朵。
      “哦”
      然后猛地想起:他刚才好像叫我宝宝,这人真是的,口不择言。
      虽说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很喜欢这个亲密的称呼。
      沈清舒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哥哥好棒哦!”
      这话瞬间勾起荆望的*火,他低声骂了一句。
      “操”
      可实在不能再亲下去了,这大半夜的,再亲下去,得冻死在这了。
      沈清舒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不知天高地厚地挑起荆望的*火。
      荆望嘴角一扯:“宝宝,你想明天亲一个小时吗?我都奉陪的。”
      沈清舒连忙摆了摆手,心想:一个小时,这不得亲撅过去了,骚不过骚不过。
      于是两人趁着夜色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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