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设局 ...
-
黑色斯巴鲁力狮灵活地穿梭在“沉船湾”码头附近错综复杂、灯光昏暗的后街。
赤井秀一，或者说，此刻顶着易容后一张普通混血面孔的“诸星大”，目光正仔细过滤着街道两旁每一个可疑的角落、每一扇紧闭的铁门和每一个游荡的身影。
他在寻找那个地下拍卖行的入口。
赤井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向副驾驶的望月汐，“借几张钞票用用？”
汐正闭目养神，眼皮都没抬，只是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摸出几张崭新的大面额钞票，看也没看就递了过去。
“希望你还记得，”她的声音透过变声器，“我不是你的私人提款机。”
她心里却忍不住腹诽：FBI那边做计划的人脑子里是灌了水吗？给执行高危卧底任务的王牌探员安排一个‘穷困潦倒的自由佣兵’人设？
这后勤保障真是……感人至深。
赤井接过钞票，手指捻了捻那厚实的质感，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放心，你的车，还有这些，”他晃了晃手里的钞票，“任务结束后，连本带利还你。”
他墨绿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自嘲：「这感觉……简直像被包养了一样。」
车子在一个堆满废弃集装箱、显得格外僻静昏暗的路口缓缓停下。
这里没有明确的禁停标志，但显然也不是合法的停车点。赤井熄了火，耐心地等待着。
果然，不到两分钟，一个穿着码头工人制服、身材壮硕、眼神警惕的男人就叼着烟，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用力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
赤井降下车窗，动作自然地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向车外：“老兄，借个火？停一会儿，办点小事。”
那壮汉皱着眉，不耐烦地摆摆手：“不要不要！谁跟你借火！这里不准停车！赶紧开走！”他的语气很冲，带着驱赶的意味。
赤井嘴唇勾起一个弧度，眼神却微微沉静下来。他没有收回烟，而是将那几张刚从汐那里借来的大钞，夹在指间，看似随意地搭在了车窗框上。
钞票崭新的边角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一点小意思，”赤井的声音压低了点，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暗示，“买包烟抽？我实在有点事，很快就好。”
那壮汉的目光被那几张钞吸住，原本凶悍不耐烦的表情软化了些，“哟，先生你客气了。”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注意，凑近压低声音道：“你想停多久就停多久！尽管停！这地方我熟！”说着，他的手就极其自然地伸向那几张钞票。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钞票的瞬间，赤井的手指却灵巧地一缩，将钞票收了回来。
壮汉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眼神里瞬间涌上被耍弄的怒意。
“别急，朋友。”赤井的笑容加深，带着一种掌控节奏的从容。他身体微微前倾，“停车是小事。其实，我是听说……这附近有些‘好玩’的去处？”
他观察着壮汉的表情变化，继续道，“我有些……‘东西’想买，市面上不太好找的那种。听说今晚就有场‘小聚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从那叠钞票里慢条斯理地捻出几张，和之前那几张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叠足够让人心跳加速的厚度。
他没有立刻递出去，而是将它们拿在手中，轻轻晃了晃。
壮汉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叠钞票，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权衡犹豫了几秒。
他再次紧张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安全后，才凑近车窗，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飞快地说：“……往东，第三个巷口进去，走到头有个挂着‘蓝锚’牌子的仓库，别管牌子。仓库后门，敲三短一长，有人问‘潮水涨了吗’，你就说‘鱼鹰饿了’。”
「……找对人了。」
赤井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将那叠带着体温的钞票，塞进了壮汉迫不及待伸出的手里。“谢了，朋友。合作愉快。”
壮汉一把攥紧钞票，迅速塞进裤兜，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客气！祝您玩得愉快！”说完，他立刻转身，脚步匆匆地消失在集装箱的阴影里。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外面污浊的空气和噪音。
“蓝锚仓库后门，三短一长，‘潮水涨了吗？’，‘鱼鹰饿了’。”赤井复述了一遍暗号，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冷静。
望月汐依旧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仿佛对刚才那场精彩的街头情报交易漠不关心，只有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像是无声的赞许，又或许只是错觉。
“诸星大，实施你的计划吧。”她淡淡开口，“别让‘鱼鹰’等急了。你的舞台，开始了。”
……
巷子狭窄、幽深，尽头处，一个锈迹斑斑、几乎看不清字迹的“蓝锚”牌子挂在一座巨大仓库的后门上，在夜风中发出吱呀的呻吟。
“位置已确认。”赤井低沉的声音通过微型耳麦传出，清晰而冷静，“我已到狙击点。视野良好，覆盖所有预设出口及缓冲区。频道畅通。”
“收到。”她没有回头去寻找他的位置，径直走向那扇沉重的铁门。
赤井站在高楼上，最后一次迅速检查装备，将装有消音器的狙击步枪组装完毕，记录环境参数，墨绿色的瞳孔无声地扫描着仓库后巷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阴影。
现在，这里是他的狩猎场。
汐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巷子里被无限放大。她按照情报，在厚重的铁门上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
“笃、笃、笃——笃。”
短暂的死寂后，门内传来一个沙哑警惕的声音：“潮水涨了吗？”
“鱼鹰饿了。”汐用伪装后的低沉男声回应。
铁门内侧传来链条滑动的哗啦声，沉重的门被拉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个戴着鸭舌帽、眼神精悍如鹰隼的男人探出头，审视的目光扫过汐，他点点头，侧身让开通道。
「又来一个……估计又是冲着那颗宝石来的。」
门内并非仓库本体，而是一个狭小的、灯光昏暗的缓冲间，空气里弥漫着雪茄的气息。
另一个守卫手持金属探测器上前。汐配合地张开双臂，脸上带着一丝被冒犯的不耐烦，但动作还算配合。
守卫仔细检查，确认没有金属武器后，拉开第二道厚重的隔音门。
喧嚣声浪瞬间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个由巨大仓库改造而成的地下拍卖场。光线被刻意调得很暗，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氛围，只有拍卖台上方打下一束刺目的强光，聚焦着交易物品。
台下错落地摆放着几十张椅子，只坐满了约三分之一。
买家们大多隐藏在阴影里，如同蛰伏的毒蛇——戴着宽檐帽、面具，或者干脆用高领风衣遮住半张脸，彼此间保持着距离。
汐在角落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身体微微后靠，姿态放松。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镜片后的眼瞳隐蔽的扫过全场，读取着那些被阴影包裹的贪婪、焦虑和算计。
「啧，怎么还不到……」
「这个可以收藏……」
「……」
拍卖正在进行，台上展示的是一件来历不明的古代铠甲残片，竞价声稀稀拉拉，气氛沉闷。
“呼叫，场内情况？”赤井的声音在汐耳中响起。
“目标未出现。守卫六名，暂且不构成威胁。买家……一群等着开餐的鬣狗。”汐的声音冷静地反馈。
“保持警惕。‘袋鼠’出现前，你是诱饵。”
“明白。”
姑且将那个组织称呼为“动物园”好了，同为犯罪组织，本来跟组织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结果上周突然在组织行动中现身干扰并挑衅。
真是路走窄了。
汐扯出一个冷笑，和台上不知疲惫的拍卖师交换了一个眼神。
拍卖师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尼帕维西大人已就位，只差猎物到场了……」
未曾谋面的“袋鼠”先生，该为你的组织付出代价了。
这个局，你逃不掉的。
无论是钱财，还是性命，都给我留下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设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