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乌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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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可一点也不像一个组织成员。”
反应过来以后，尽管被压制，汐也只是冷下了脸。
没有敌意，甚至没有什么前兆。赤井秀一此人，只是想吓吓她而已。
很有意思？
被赤井扣住的右手手腕猛地一旋，从一个刁钻的角度瞬间脱离了赤井的钳制。
与此同时，她的左手蓄势已久，精准探出，一把攥住了赤井垂落在她脸颊旁的一缕浓密黑发，紧紧缠绕在指间，猛地向下一拽！
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和方向变化，出乎了赤井的意料。
他正维持着悬停姿态，重心本就微妙地前倾，被这向下的力道一扯，身体失去了原本完美的平衡控制，不由自主地向前下方微微一倾。
等的就是这电光火石间的失衡！
汐双腿缠上防止他找到着力点，同时腰腹核心发力，借着拽发的力道，整个人拧身脱离了控制。
天旋地转——
赤井甚至来不及做出有效的抵抗，身体就被一股巧劲彻底掀翻，躯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光影交错，位置瞬间颠倒。
望月汐稳稳地跨坐在他的腰腹之上。她身体的重量并不算沉重，赤井并不是没有办法挣脱，但他显然没有这么做的意图。
「好像惹她生气了……」
她的双腿有力地分开支在他身体两侧，将他禁锢在狭小的空间内。左手依旧紧紧地攥着他那缕黑发，将他的头颅微微固定，让他不得不仰视着她。
她抬起右手，白皙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如同君王审视臣子般，稳稳地挑起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得更高，将脆弱的咽喉完全暴露在她的视线之下。
望月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她微微眯起眼，唇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点狠厉的弧度，声音透过变声器，清晰的砸在赤井的耳膜上：
“再乱动，我就把你画成——史无前例的超级大丑男。保证所有人见了你都要绕道走。”
她的威胁内容带着点荒诞的幼稚，但配合着她此刻完全掌控的姿态、冰冷的眼神和挑着他下巴的强势动作，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反差。
那攥着他头发和挑着他下巴的手，力道控制的刚好，既让他无法轻易挣脱，又不至于造成真正的疼痛，更像是一种宣告主权和警告的仪式。
赤井秀一心中最初的错愕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灼热的光芒取代。
他没有挣扎，身体反而在最初的紧绷后，以一种慵懒的姿态陷在座椅里，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玩味的弧度。
他仰视着跨坐在他身上、如同女王般掌控全局的望月汐，感受着腰腹间传来的她的重量，下巴处她指尖微凉的触感，还有那缕被攥紧头发传来的细微牵拉感。
危险，又带着渴人的吸引力。
几秒钟无声的对峙，空气仿佛被拉紧的弦。
然后，赤井秀一缓缓地、顺从地举起了他的双手。
“我投降。”他坦然承认，“可以放过我了吗？我保证不会再‘乱动’了。”他的话语里带着点调侃和笑意，仿佛被压制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他此刻的心声——没有敌意，没有算计的反扑，只有一丝“玩过了”的无奈自嘲，以及……一种如同狩猎者观察猎物反应的、饶有兴致的探究。
——。这游刃有余的姿态，让人不爽。
「反应真快……超过预期的身手……不过，她这副样子……倒是比第一次遇见时生动多了……」
心声确认无误。没有危险意图，只有试探后的评估和……一些她暂时不想深究的兴趣。
她松开了挑着他下巴的手指，攥着他头发的手也缓缓松开，缠绕在指间的浓密黑发如同上好的丝绸般滑落，重新垂在他的颈侧。
“哼。”她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听不出是满意还是警告。
随即，她利落地从他腰腹间起身，重新坐回副驾驶的位置，仿佛刚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交锋从未发生过。
“起来。”她直接命令道，“易容还没做完。耽误任务时间，后果你承担不起。”她弯腰，从地毯上捡起那只掉落的化妆刷，用指腹轻轻擦掉沾上的灰尘。
赤井秀一依言，不紧不慢地用手撑着座椅两侧，重新坐直身体。
他抬手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领口和头发，动作从容，丝毫没有被刚才压制和威胁的窘迫。
他看着她专注地重新调配成膜剂，忽然开口：“不用什么欠不欠的。”他直接否定了她之前关于“还人情”的困扰，“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汐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只是嗓子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嗯”，示意他说下去。
“行动组的其他人员……据我所知，之前也并未听说过‘尼帕维西’的名号。琴酒突然调离，由你全权接手他负责的事务，甚至一上来就引荐我这样的‘新人’……”
他顿了顿，墨绿色的眼眸微眯，捕捉着她的反应，“这其中，必然会有与你相左的声音吧？你是怎么处理那些不服从的？”
这个问题问得极其巧妙，表面是询问管理方式，实则是在侧面试探。
这关乎她对组织其他成员的态度、组织的权力构成、以及她自身对组织的归属感和掌控力。
「你对待犯罪人员是怀柔还是铁血、琴酒派系是否稳固、你的底气是依赖BOSS权威，还是靠自身手腕。就在此揭晓吧。」
答案的每一个细节都可能透露出关键信息。
汐的指尖在他眉骨处流畅地勾勒阴影。她轻呵一声，声音透过变声器，带着对他敏锐的感慨。
“确实会有这方面的问题。”她坦然承认，“管理指认工作，对我来说难度不大。”这份自信带着一种上位者的笃定。
“更何况，这是BOSS的意思。连琴酒都默认了。无论他们内心是否服气，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她指尖划过他的下颌线，幽幽的补充道，“大家的手里都不干净，做我们这一行的，谈忠诚？”
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带着嘲讽意味的轻笑，“未免太天真了。这不是过家家的游戏，无非是各凭本事，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罢了。”
她拿起一块质地特殊的薄膜，开始在他颧骨处按压塑形。
“所以，会跳出来反对的，无非是些无可救药的蠢人。”她的语气陡然转冷，“对于这种阻碍效率、挑战权威的蠢货，我当然是清理门户……”
“送他们下地狱了。”这五个字，她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谈论丢弃垃圾。
车厢内的温度似乎降低了几度。赤井秀一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话语里蕴含的、毫不掩饰的杀伐果决。
虽然她处决反对者的行为可能并非大张旗鼓，但这份雷霆手段和冷酷无情的态度，想必早已在组织内部悄然流传，成为无声的威慑。
她根本无需亲口宣扬自己的战绩。
“组织永远不缺少新鲜血液。组织的犯罪企划，利益巨大得足以让无数人铤而走险，心甘情愿地跨过法律那条线。”
她微微侧头，目光似乎穿透了车窗，望向外面那被霓虹和阴影分割的城市，
“人性的恶，就像这座城市地下的暗河，永远都止不住，只会换个方向流淌。”
她的视线缓缓转回，落到赤井秀一的脸上，那双眼眸仿佛能洞穿他脸上那层伪装，带着洞悉的锐利和嘲弄：
“得到你满意的答案了吗？FBI先生。”
“至于我的真容……”汐话锋一转，“你也猜到了，不是吗？”
她抬起手，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镜片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冷光。
“乌发红瞳，”她的声音里带着倦怠，缓缓吐出，“简直像乌鸦一样。”
「承认了……她和组织BOSS一定有不浅的关系……」
她没有等赤井秀一的任何评价或反应，迅速将注意力重新聚焦回任务。
“好了。”她最后调整了一下他脸上易容薄膜的边缘，确认无误后，收回了工具。
“这次任务是帮你刷资历，所以主导是你。”她的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静，“我不会插手太多，甚至拍卖行的具体地点，”她看着赤井，明确了考验他的目的，“我都不会提供。情报需要你自己去确认、去行动。”
她将工具包收好：“车里武器随你用，好好发挥，赤井秀一。不要让我失望。”
“当然，女士。”
他势在必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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