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之上》苹果茉莉茶

34、攻伐（2）

　　头顶的楼梯隐隐传来了些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全面爆发的战斗。小队与小队之间的博弈靠着尹颜仪的雄谋远略暂时占了上风，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小组拿到了门禁卡宣告撤退。
　　渐渐地，已经有五个小组安全撤离，尹颜仪一行人中只剩下了三个小组，而反观BTE一方，支援小队正源源不断地从楼梯口和电梯间涌入，空旷的楼层此时已经人满为患，越来越悬殊的力量对比致使三个小组被团团包围。
　　尹颜仪看看面前咄咄逼人的敌人，又看看地上浴血奋战的兄弟们的尸体，她扔掉那把被打烂的枪，重新掏出一把新枪上了膛，正打算为了保住已经上楼的小组而下令殊死拼搏时，站在她面前的白人突然被一根银针刺破喉咙倒地不起。
　　对面的敌人瞬间乱了阵脚，慌忙寻找这位打倒自己首领的刺客，直到所有人都目光汇聚到一点——站在楼梯口的傅琛不慌不忙地抽着雪茄，而刚刚的银针，就是雪茄里藏着的暗器。
　　BTE的人瞬间失措，你看我我看你地不知如何是好。
　　傅琛的目光像猎豹一般犀利地扫视过站在他面前的每个人，随后吐出一口烟雾，缓缓说道：“都瞎了吗？”
　　闻言，众人立即低下头，为傅琛让出一条路来。
　　傅琛慢慢走到人群里，先是看了一眼尹颜仪，随后径直走到林昭面前。
　　“这是我爱人。”
　　语毕，BTE的支援小队里瞬间爆发出重重的喘息声，每个人脸上都增添了一分恐惧的神情。傅琛说出这样的话，意思言简意赅——所有惹到林昭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给你们三秒钟，识相的就滚。只要是在这三秒钟之内离开的，我就当你们今天没有来过这。——三。”
　　此话一出，BTE一行人早已冒出冷汗，但却战战兢兢，觉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二！”
　　傅琛的语调抬高了一分。这时，大多数人耐不住内心的恐惧狂奔着离开了这里，但仍然有少部分人在心里做着思想斗争。
　　“一。”
　　话音落下，尹颜仪听到后面整齐的子弹上膛声——是刚刚绕后悄然赶来的一批队伍把仍然站在这里的支援人员齐齐扫射了遍，确认没有活口之后才停止。
　　尹颜仪看向傅琛，许久后才发出命令。
　　“大家稍事休息。”
　　闻言，众人总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随之开始席地而坐补充体力。
　　傅琛转向林昭，顿了许久才先是擦干林昭脸上带着不知道属于谁的血迹，转头却直面上林昭愤怒中带着苦涩和不易察觉的半分爱意的眼神。
　　“晚……傅琛，你帮我们有什么目的？”
　　傅琛闻言，低下头冷笑一声——他早就预料到了林昭会怀疑他，毕竟自己已经骗过林昭一次了，又怎么能奢求林昭再次相信他。
　　“如果我不来，你们打算怎么办？殊死搏斗，然后丧命于此吗？”
　　林昭一把甩开傅琛的手：“那你呢？你的下一步是什么？假装来帮我们，然后把我们带进下一个陷阱吗？”
　　傅琛的眼眶微红——他不想解释林昭对自己的质疑，他也没资格解释这样的质疑。他深吸一口气：“我是来帮你们的。”
　　林昭不可置信地发出一声嗤笑：“帮我们？条件呢？别告诉我你大发慈悲，帮我们只是为了做好人好事。”
　　傅琛沉默不语。
　　“傅琛——不，副理事先生。我没说错的话，我们现在是敌人吧？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就要杀了我和尹署长，把我们的头砍下来献给你的Lord表忠心了？傅先生真是好手段，想在我们人生的最后用这样的方式给我们留下最后的‘好人’印象吗？只不过很可惜，你失败了。”
　　“我不是那样想的，请你相信我。”
　　“相信你？从头到尾你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还有——你不是我的爱人，我的爱人已经死了，他叫江晚舟。”
　　语毕，林昭走到一旁的蒋易面前询问他的伤势。傅琛看着林昭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静，过了好一会才轻轻落下一句不确定林昭是否能听到的“对不起”。
　　傅琛转而走向尹颜仪处，把口袋里的五张门禁卡递给尹颜仪。
　　“我的门禁卡好像带多了，你们留着备用吧。”
　　尹颜仪接过门禁卡，强忍着说了句“谢谢”，随后抬头直视傅琛的眼睛。她感觉到曾经积攒的恨意在这一刹那涌上心头，她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仍然无法避免地在看向傅琛的眼眶中显现出愤恨。
　　过了许久，她才哽咽地问出那句压在心底的话：“楚清辞，是你杀了她吗？”
　　傅琛的喉咙涌上一股酸涩：“是。”
　　尹颜仪端起手里的枪对准傅琛的额头，傅琛却一如既往地显得平静，他想，或许在决定要来帮尹颜仪的时候，他就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会不可避免地发生。
　　尹颜仪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以往所拥有的沉稳和冷静在此刻烟消云散，她无法再去想任何其他的事——自己的仇人就站在这里，只要杀掉他，过往的愿与愁都会暂时平息。
　　“对于楚清辞，我很抱歉——杀了我之后就赶快离开这吧，理事已经让人看住我了，我是偷偷逃出来的，那些人虽然离开了，但他们免不了会告诉理事的，用不了多久这里又会被重新包围。理事的办公室里有一条密道，是通往大厦的核心区域的，密令只有他自己知道，你们注意安全。”
　　尹颜仪没想到，傅琛就这样淡定的接受了自己即将到来的死讯。她正要扣动扳机，却转念一想——对于真正的BTE来说，傅琛也不过是一把刀而已，她的恨，不过是建立在道德绑架一个替人办事的傀儡的基础之上的恨。而BTE——这个在无尽的仇痛中完美隐身的始作俑者——才是她真正应该恨的对象。
　　想到这里，她缓缓放下枪，面对傅琛意外的眼神，她无力地说道：“你是唯一一个能和BTE做抗争的人类，我们需要你。——还有，小林刚刚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很想你。”
　　傅琛了然地点点头，随即就听到尹颜仪一声令下。
　　“撤退！”
　　众人闻言，立即分批次乘坐电梯前往二十四层，直奔理事办公室而去。
　　与此同时，理事办公室。
　　理事惊得站了起来：“What? Fu Wei? Didn't I tell you to keep an eye on him? How did he get out? !（什么？傅琛？我不是让你们看住他吗？他是怎么跑出去的？！）”
　　对面的下属慌忙单膝跪地：“Lord，It's my incompetence, please calm down.（是我办事不力，请您息怒。）”
　　话音刚落下，另外一个下属急匆匆地闯进办公室。
　　“Lord！”
　　“Are you going to be arrogant? Why didn't you even knock on the door before you came in!（你们要翻天了吗？为什么进来之前连门都不敲一下！）”
　　“..... sorry, Lord.（……对不起Lord。）”
　　“What's the fuss about?（大惊小怪的又有什么事？）”
　　“Lord，Yin Yanyi and them went upstairs.（尹颜仪她们上楼了。）”
　　“Go upstairs? How on earth did you do it! What's the use of raising you if you can't stop anyone!（上楼？你们到底是怎么做的事！连个人都拦不住，养你们有什么用！）”
　　“Lord，Please calm down. I've sent someone to stop it, but now most of the teams are stranded on the eighteenth floor, and they can't get up in time. I'm afraid ...（请您息怒，我已经派人去拦了，可是现在大部分小队都滞留在十八层，没办法及时上来，她们恐怕……）”
　　话音未落，一旁理事的亲信Kevin便说道：“Lord，Before it's too late, go to the secret room and hide. I'm outside, so they can't get in for the time being.（事不宜迟，您先去密室里躲躲吧，外面有我，他们暂时打不进去。）”
　　理事点点头，便立刻在Kevin的保护下前走到背后的白墙前，推开隐藏门输入密码进入密室。
　　隐藏门刚刚关上，尹颜仪就推开了办公室的门，门重重地砸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身后的陆鹤年二话不说，两枪就解决掉了一左一右两个下属，随后在和Kevin的肉搏之中占了上风，轻松控制住了Kevin。他一手把枪抵在Kevin的太阳穴，一手环住Kevin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Is that all you BTE people have? Not afraid of being laughed at!（你们BTE的人就这水平？也不怕被人笑话！）”
　　而面前的尹颜仪则是不说废话地直接发问：“Where are you Lord?（你们Lord在哪？）”
　　可Kevin似乎没把尹颜仪放在眼里，而是径直看向一旁的傅琛。
　　“Traitor!（叛徒！）”
　　傅琛听到这个单词，先是微微一惊。他看着对方的脸，思绪骤然回到自己小时候被对方欺辱的情景。他淡定地回道：“This is not a betrayal, but we have chosen different roads and each has its own life.（这哪里是什么背叛，不过我们选择的路不同，各自有命罢了。）”
　　Kevin不再回答他，只是怒视着对面的众人。
　　陆鹤年拿着枪的手力道加重了些：“So you're not going to say anything?（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
　　傅琛淡然一笑道：“He doesn't want to talk, and he won't talk again.（他不愿意说，再逼他也不会说的。）When I was a child, when you trampled on my face in polished red shoes, did it ever occur to you that one day, the sick man of East Asia would kill noble westerners fair and square, and all he needed was a gun?（我小时候——你穿着擦得很亮的红底皮鞋踩在我的脸上蹂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东亚病夫光明正大地杀掉高贵的西方人，也只是需要一把枪而已？）”
　　“砰”地一声，Kevin应声倒地，血迹渗到傅琛的鞋边，而傅琛则只是向后退了一步。
　　“Kevin，不仅仅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