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之上》苹果茉莉茶

22、迷踪

　　林昭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心事就夜不能寐食不能安，自他下定主意再去地下室探寻一番后，他就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第二天一早，林昭好不容易盼走了江晚舟，并透过窗户确定对方已经走远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小跑到书房，轻车熟路地转动小球，乘电梯到达地下室。
　　地下室仍然是那副样子，昏暗的灯光和整洁的办公桌仿佛从未有人到访过这里一样。
　　林昭再次拉开那个标签为“彼岸”的抽屉细细翻看，在几沓档案里看到了几乎自己身边所有人的资料。
　　档案的丰富程度不禁让林昭再次怀疑：江晚舟为什么会保存这么多人的档案？他要这些做什么？
　　怀着疑问的心，林昭又拉开它旁边那个没有标签的抽屉继续翻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名叫“楚清辞”的女孩的档案，右上角粘贴着的她的照片被划上了一道红色的叉号。
　　证件照上，女孩身穿一件简约的白色衬衣，乌黑茂密的头发梳成一个低马尾，脸颊旁自然散落的两缕碎发衬得她温婉可人，红色叉号几乎贯穿了她的整个面部，唯一能从中窥见的只有她清澈如水一般的双眸。
　　//这么漂亮的女孩，在她脸上画叉号的人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这是林昭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这也很自然地引出了下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在她的脸上划叉号？
　　林昭继续翻看下去，在最后一页看到了周永辉的个人资料——他的照片上也被划了相同的红色叉号。
　　//难道……红色叉号是代表已经死去的人？
　　虽然林昭一头扎在档案堆里不停地翻看，但能从中看出的信息其实少之又少，所以他干脆放下这些档案，转而走向旁边的保险箱，打算换个思路。
　　他蹲下来，靠近这个通体黑色的保险箱。他先是注意到保险箱左上角一个突兀的“B”字标志却并未当回事，随后看向保险柜的把手。
　　//六位数密码解锁？好老套的解锁方式。
　　林昭固然疑惑，不过在想到六位数字时还是有了一些头绪。
　　//生日，或是很重要的纪念日……难不成是警号吗？但我没仔细看过他的警号——江晚舟有提到过什么特别的六位数字吗？
　　林昭在脑子里快速把所有想到的可能都过了一遍。
　　//大概率是生日吧……江晚舟身份证上写的是新纪606年9月5日。
　　想到这里，林昭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特意从未注意过江晚舟的生日。
　　//但他是孤儿，生日应该是福利院随便填上去的吧。如果保险箱里有很重要的东西，按照他的性格，是不会用一个假生日当做密码的……但他，知道他真实的生日吗？
　　无论如何，林昭还是想用这个日期做一次尝试。于是他转动数字罗盘，输入060905。
　　显然无法打开。
　　905905？
　　仍然无法打开。
　　他又接连尝试了509060，606905，606095等各种排列组合，结果都是一样。
　　林昭长舒一口气，虽然对这样的结果有所预料，但还是不免失望。
　　于是，晚饭时，林昭试探性地向江晚舟发问：“哥，我还从来没问过你——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知道嘛——你不说也没关系。”
　　江晚舟微微低头，像是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片刻后，他回答：“10月29日。”
　　“10月29日？”林昭疑惑道，他总觉得这个日子很熟悉。他于是快速检索了一遍记在心里的特殊日子，随即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吗？”
　　江晚舟一惊，像是有什么秘密被林昭发现了一般。
　　“是吗？那真巧啊。”他敷衍着回应道。
　　“对啊，真巧。还记得那天你说我是杀人犯。你知道你拿枪抵着我的头的时候多吓人吗——不过，那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家过生日吗？为什么要跑来凶案现场？”
　　江晚舟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那从今年开始你要养成这个习惯，我明天给你买个蛋糕吧。”
　　“为什么？”
　　“如果说，之前你忽略的所有生日都是因为孤单而放弃的话，让你不再孤单的日子本身就该算作一个纪念日。所以，明天我要给你补过生日。”
　　林昭郑重其事地看着江晚舟，而江晚舟则是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说句话啊！你不会奶油过敏吧？”
　　“……不过敏。”
　　“那怎么这个反应，不舒服吗？”
　　“没有。”
　　“那生日呢？”
　　“——过。”
　　夕阳透过窗子从天空中洒进来。林昭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笑了笑，随后低下头去佯装继续吃饭。
　　带着目的性的问话就这样变成了两颗心的再次交融。江晚舟仍无可适从地半低着头，出神地望着眼下的桌子而迟迟没有再动筷。
　　第二天早上，送走了江晚舟，也得知了可能是保险箱密码的数字的林昭原本习惯性地走向书房坐到椅子上把手放在小球处想要转动时却犹豫了。半刻后，他忽地把手放开，站起身来望向旁边的衣柜思虑再三。
　　他还是离开了，随后驱车前往蛋糕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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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昏暗且空旷的房间内，一个男人走进来。
　　“老大，他已经开始查了，我们要介入吗？”
　　尹颜仪坐在办公桌前，嘴角微抬，饶有趣味地把玩着手中的微型地球仪。随即，清脆决绝的低沉女声响起：“别着急，相信他，他自己会发现的。”
　　“好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