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之上》苹果茉莉茶

21、背叛者

　　回到卧室，林昭很快换好了睡衣，坐在床上整理心情。
　　因为事发偶然且信息量过大，林昭不得不在脑中检索了自己刚刚见到的东西，又快速地梳理了一遍，最后果断拿出手机打给蒋易。
　　“喂？”
　　“稀客啊，按照你放假恨不得躺在床上睡到天荒地老的人设，不该主动给我打电话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啧，我怎么就不该给你打电话了？你说话注意点啊。”
　　“说吧，有什么事？”
　　“……真没意思，你下次能不能陪我演演，让我自己说我想做什么。这样我很没面子的！”
　　“你给我打电话哪次不是要我给你做点什么。下次一定配合你，所以什么事？”
　　“帮我查个人，叫Adward Jane Vincent，全名我发给你了。”
　　“哦，好。”
　　“？这么爽快，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要你查个人？”
　　“你要查一定有你的理由。而且，人肉别人这种高大上的活计你不找你们家那位，一定是不能让他知道的事。他都不能知道，我好奇了你就会告诉我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感谢信任——你要查的那个人叫Jane Vincent吧，没有Adward。上面显示他是无业游民，还是个瘾君子。之前进过戒毒所，出来之后死性不改又开始吸毒，给他提供毒品的贩毒集团是境外势力。”
　　“境外势力？可以让国际警署介入。”
　　“国际警署介入破案这件事他们英国总部那边早就提上日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抓不到，你没听你们家那位说过吗？”
　　“他是刑警部的，应该对这些不太了解吧。”
　　话是这样说，但蒋易问的也不无道理。他不相信这么大的事同样作为国际警署的同事，江晚舟会完全没有耳闻——特别是涉及到周永辉案，江晚舟该主动告诉自己才是。
　　//他会不会是在隐瞒什么……
　　“也是，不过还好，据说在国内的接头人都已经抓获了。”
　　“他征信怎么样？”
　　“上面说——征信良好。诶，不对啊，一个没有收入来源的瘾君子，如果不靠偷靠抢靠贷款，那他吸毒的钱是哪儿来的？”
　　“给别人卖命。”
　　林昭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了这个可能性。随即陷入一场短暂的深思后又说道：“算了，我挂了，晚安。”
　　“诶？林昭！你他妈拿我当工具，用完就跑……”
　　还没等蒋易抱怨完，林昭就急忙挂断了电话。
　　//如果周永辉真的是他作为杀手替人卖命杀掉的，那这背后一定还有一条更长的产业链。今天不行了，明天我得去看看。我的资料——我靠，江晚舟不会真想囚禁我吧！这他妈是犯法的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报警抓他……等等，他好像就是警察吧。我靠我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昭正无能狂怒着，就听到门锁咔哒一声被打开——是江晚舟回来了。
　　“小昭，你在吗？”
　　林昭忐忑不安地下楼去迎接江晚舟。
　　“哥，你回来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林昭如往常一般张开手臂抱住江晚舟。此时，对方还没来得及手中提着的大袋蔬菜。
　　江晚舟笑着摇摇头，熟练地把右手上的袋子转移到左手，随后抬起右手环住林昭的腰并轻轻拍了拍他。
　　“等了这么久饿了吗？我现在去做饭好吗？”
　　“嗯！”林昭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坐到沙发上等待。
　　//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啊，难不成他人面兽心，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就会把我永远囚禁在地下室不见天日……不要啊给我留条活路吧哥！！！
　　林昭正胡思乱想着，无意间发出一声烦躁的怒音，正好被在厨房切菜的江晚舟听到。于是，他便洗了手立刻来到林昭面前。
　　“小昭，你还好吗？”
　　于是林昭佯装疑惑：“我没事啊，怎么了？”
　　“那刚刚的声音……”
　　“什么声音，我吗？你听错了吧。”
　　江晚舟半信半疑地皱起眉头：“可能吧，有事记得叫我。”随后离开客厅回到厨房
　　“嗯。”林昭应允下来。
　　//他这么关心我，应该不会对我做出什么吧。那资料……是他作为刑警的职业病吧！毕竟里面也有鹤年哥的资料——对，一定是职业病。不然怎么会连身边的人都开户，这也太不礼貌了。我的档案写得天花乱坠的什么都有，希望他没认真读过，我高中还有个偷带手机的处分不知道消没消……算了不想这些了，江晚舟我暂且相信你一次。
　　林昭满意的笑了起来，随即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谐地和江晚舟吃了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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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TE大厦内部监狱——这里仍然保持着传统监狱黑暗狭小的形式。被囚禁在里面额所谓“犯人”们时而会发出一些微弱的哀嚎，像是在诉说自己在这里遭受过的非人折磨。
　　内里的其中一间牢房关押着一个不怕死的人。听说他不管经历什么事都始终保持一副淡然的模样，就连被人施以酷刑时，他的脊背也仍然直挺挺的立着。在这个地方，这种特立独行的做派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有人猜测他无牵无挂，孤注一掷。也有人认为他是骄傲自大到了极点。
　　但无论如何，我们知道，今天是他的死期。
　　他的手被反绑在椅背上，白衬衫被血液染得鲜红。或许是因为刚刚受了打，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一起一伏，但脸上仍表现得泰然自若。
　　傅琛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前，光下的阴影挡住了他的脸。
　　“最后一餐，想吃什么？”
　　对面人发出一声冷笑：“带着枪子来的人，会让我活到吃最后一餐的时候吗？”
　　“想好了下辈子有命吃到也是好事。”
　　那人艰难地弓起腰凑近傅琛：“你还在给BTE卖命吗？”
　　傅琛的眉头皱了皱，对他的话颇有不满，但他总归是了解对方的性格，于是只是长吸一口气：“背叛者，没资格说这种话。”
　　对面的人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背叛者？与其说是背叛，不如说是脱离苦海！”他抬起头直视傅琛的双眼：“你给人卖命卖糊涂了？不仅忘了你以前做过的勾当，还站在用人命垒起的高山上，转头做了道貌岸然的老鼠！”
　　还没等对方说完，傅琛便一脚踢断椅腿，对方的整个身子倒在地上。跟随傅琛一同前来的一个青年站在角落——他被这样的阵仗吓得不轻。
　　见此，对面的人反而笑得更欢：“看来你还没忘干净……傅琛，这个位置，你坐的还安稳吗？”
　　一阵静默，傅琛抬起脚，用崭新的黑色皮鞋踩住对方的头颅。
　　“承蒙关照，安稳得很。”
　　语毕，傅琛泄了力，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青年。
　　“别怕，这是在历练你。”
　　傅琛离开了，牢房里只剩下青年与那人面面相觑。
　　“不是我……不是我……”青年颤抖着小声说道。
　　窗外月黑风高，树叶簌簌作响。
　　听说，那天青年从监狱回来后吓得连着几天都不敢出门。他们不知道青年的名字，只是跟着其他人叫他“新来的”。
　　他们都说，这是那青年的再一次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