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之上》苹果茉莉茶

18、浅礁

　　林昭一个回笼觉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他神清气爽地从床上爬起走到餐厅——果不其然，江晚舟已经做好午饭，在餐桌上等待他了。
　　“纠结好要穿哪件衣服了？”
　　“没有。”
　　“哥，你放轻松好不好？如果你这么重视的话，我该再打一次电话给我妈，让她也搞隆重一些了。”
　　“别，我只是……有些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见家人而已。那我如果告诉你，今晚蒋易他们让我带着你，大家一起吃个便饭，你不得……”
　　“等等，你朋友要见我吗？晚上几点？”
　　“六点半，餐厅是我们之前常去的那家，我把地址发给你。”
　　林昭话音刚落，江晚舟就想站起身来重新回到衣帽间准备一番，却被林昭眼疾手快按住。
　　“先吃饭。”
　　见江晚舟还不死心，林昭又补充道：“放心吧，我朋友们人很和善的，你把他们当成你自己的朋友一样对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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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六点半，饭店内，蒋易和陈纪落座在江晚舟和林昭对面。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打量着江晚舟的穿搭——一件黑色高领衬衫搭配一条黑色牛仔裤，外面套了一身皮衣。
　　（好一套不负众望的黑色穿搭。）
　　江晚舟被这两双审视的目光盯得发毛，忍不住开口打破尴尬：“你们好，我是江晚舟。”
　　“蒋易。”
　　“陈纪，你好。”
　　简短的自我介绍后，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二人把目光从江晚舟身上转移到对方身上。
　　陈纪不禁小声感叹道：“确实帅啊！”
　　蒋易调侃道：“那还用说？被我们林大律师看上的哪个不帅？”
　　江晚舟似乎抓住了什么要命的重点，转头看向林昭：“你喜欢过其他人？”
　　“我没有，我不是，别听他们瞎说。”林昭慌忙解释道。
　　江晚舟点点头，随后照旧一言不发。
　　蒋易闻言，俯下身来与林昭低语：“你们家那位吃醋了？”
　　林昭挤出一个笑容：“没有没有，他就是随便问问。”
　　林昭内心OS//蒋易陈纪你们少说两句会怎样！！说就算了还那么大声，之前看上的只是漂亮皮囊而已，那能算数吗！江晚舟你一句话都不说是什么意思啊！！！也没人告诉我来这要做和事佬啊……
　　陈纪拍拍蒋易的肩：“别闹了别闹了，干点正事。”
　　“咳咳。”蒋易立刻装模作样地正经起来：“江队长，你觉得我们小林哪里吸引你？”
　　林昭震惊看向蒋易OS//！！！这不对吧？？！来之前告诉我要问问题，也没告诉我要问这么炸裂的问题啊！！！哥这么内向的人怎么经得起这样的调侃啊！！！
　　蒋易话音落下，转头看向林昭，微微抬头示意，一副“你就瞧好吧”的样子。
　　正当林昭快要万念俱灰地叹出一口气后，江晚舟思索片刻答道：“小昭的优点吗——他很开朗，像小太阳，每时每刻都有无限的光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他的心思很细腻，总是能很敏锐地观察到身边人心情的变化，总是能用很容易让人接受的方式把正在低沉心情中的人拉回温暖——这是我要学习他的地方。”还未说完，江晚舟忽的笑了一下，随后补充道：“他有时候很孩子气，很闹腾。但就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很幸福。”
　　语毕，蒋易和陈纪同时开始起哄。
　　“小林！你听没听到你们家那位刚刚说了什么？”
　　“我听到了。”
　　此时，林昭已经害羞地背过身去，羞红的耳根看上去仍然显眼。
　　傍晚9：04，结束了晚餐后的林昭坚持要开车。江晚舟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由着他来。
　　傍晚9：27，林昭驱车带江晚舟来到临江市郊区的一处石滩上。林昭把车停到路边，寻找到灯塔的位置，和江晚舟一起坐在那里。
　　夜里的海风总是萧瑟冷清地打在身上，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是夏天，总觉得今天的海面要比平常格外温暖一些。
　　“这是我上高中的时候经常来的地方。那个时候压力大，心情每天都很低落，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来一次这里，坐在现在我们坐的地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放空自己，等到海风把我吹清醒了再走。”
　　林昭面向大海，饶有兴味地回忆着过往。江晚舟也同样看着海面上的月生和星辰，耐心倾听着林昭所讲述的一字一句。
　　林昭仿佛觉得，现在的大海和曾经的大海没什么差别，但又觉得现在的大海和曾经的大海不一样——这当然不是因为水循环。于是，林昭不自觉地看向江晚舟。见江晚舟正专心地欣赏着海面的景色，他便低下头，从兜里拿出一副耳机，将其中一只递给旁边的江晚舟。
　　“听歌吗？”
　　江晚舟一怔，随后点点头，接下耳机戴在右耳上。片刻，舒缓的音乐徐徐播放，余音萦绕在耳边，与另一边时不时吹来的海风相应和。
　　不知何时，江晚舟已然看向了林昭，而察觉到目光的林昭也转头看过去。
　　此时，两人的唇紧紧相依。而更为晦涩的是，两颗心之间仅剩的一丝防线被毫无保留地打开，诉说着彼此最羞于启齿的，沉于心底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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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11：43，夜晚的繁星显得格外亮堂。透过卧室外窗打进来的点点星光照亮了整间屋子。江南的冬天不常下雪，气温适宜，便自然成为了小动物们的最佳栖息地。萤火虫活动起来了，尾部发出的浅绿色光晕正一步步的深入夜空，企图占据黑暗在这个夜晚的主导权。远处的乌鸦间歇着发出一声声瘆人的哀嚎，像是在祭奠什么，又好似在欢呼着迎接什么。
　　夜已深了，乌鸦一只又一只地飞来，停留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发出与刚刚相同的，此起彼伏的叫声。萤火虫散发出的光晕在广阔的黑暗中显得越来越明亮，弄得天空中几乎充斥着点点繁星。残破的，仍苟活在树枝上的小花泛起了水雾，不一会儿又结了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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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花季烟雨稠，再化降水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