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零零》尼采也笑了

4、第 4 章

　　第三章

　　雪莉猛地回头，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灯光突然熄灭，耳边的电流声也消失不见，
　　糟糕，被屏蔽信号了。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像猎手一般盯着她。

　　时间仿佛凝固了。冷空气结了霜凝结再在女孩的每一次呼吸上。

　　会是谁？巡逻警卫吗？可他们沉重的脚步声隔着很远就能听见。哨兵的内线？但他明确说过不会在现场出现。难道是……G公司的人？他们已经知道了？

　　恐惧像毒蛇缠绕住她的喉咙。她不敢呼吸，身体僵硬地钉在原地，只有眼珠在黑暗中疯狂扫视，试图捕捉那个身影的细节。但阴影太浓，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比黑暗更深邃的轮廓。

　　黑影看似也没有动，只是安静伫立在尽头，像无言的观察者。
　　几秒钟的僵持，冷汗顺着她的脊柱滑下。

　　突然，那个身影动了！不是向她冲来，而是极其轻巧地、如同幽灵般向后一缩，融入了更深的阴影里，消失不见了。

　　失败的生物识别和这个神秘出现的窥视者，让整个任务彻底暴露在危险之中。不巧的是和哨兵的联系也中断了。寸步难行。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对目前状况的复杂整理，她甚至顾不上收拾那个弹出的血样槽，猛地转身，凭借着记忆和来时的微弱印象，跌跌撞撞地向远离管道出口的另一个方向跑去！哨兵的路线图早已被她抛在脑后，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远离这里！

　　她在迷宫般的楼层中狂奔，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激起空洞的回响，恐惧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的后背。

　　“站住！”一声厉喝伴随着强光手电筒的光柱，猛地从前方一个岔口扫射过来！

　　真正的巡逻警卫！至少两个！

　　雪莉的心脏几乎要炸开！前有堵截，后有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窥视者！完了！绝望瞬间攫住了她。

　　就在光柱即将锁定她的瞬间，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猛地从旁边一个档案架的阴影里伸出，准确地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则铁钳般箍住了她的腰，将她狠狠地拖进了一个极其狭窄、堆满废弃文件箱的死角！

　　“唔！” 雪莉惊恐地挣扎，但对方的力量大得惊人，捂着她嘴的手带着一种皮革的冰冷触感。

　　“别出声！想活命就别动！” 一个压得极低、带着金属般冷硬质感的男性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冰冷而急促。

　　是那个影子！他在这里！

　　强光手电筒的光柱在他们藏身的死角边缘反复扫过，警卫的脚步声和交谈声近在咫尺！

　　“刚才听到这边有动静！”
　　“妈的，又是老鼠吧？这鬼地方！”
　　“仔细看看！最近上面说要加强旧区巡查…”

　　雪莉的心跳得快要冲破胸腔，身体在陌生男人冰冷的禁锢下无法控制地颤抖。他捂着她嘴的手带着一种硝烟混合的奇特味道。他紧贴着她，她能感受到他身上同样冰冷的温度，以及一种紧绷的警惕感。

　　警卫的脚步声在附近徘徊，手电光一次次掠过他们藏身的角落边缘。每一次光扫过，雪莉都感觉死亡近在咫尺。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终于，脚步声和交谈声渐渐远去。

　　“走了。” 男人的声音依旧压得很低，他缓缓放开了捂着雪莉嘴的手。

　　雪莉立刻贪婪地大口喘气，惊魂未定地转过身，试图在黑暗中看清这个神秘人的脸。

　　角落里光线极其昏暗，只能勉强勾勒出一个高大的轮廓。他穿着深色的、质地粗糙的工装，脸上似乎蒙着什么东西，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在浓重的阴影下，锐利明亮，像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猛兽，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冷静。此刻，这双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带着审视和探究。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雪莉大脑一片混乱。该怎么说？承认调查G公司等于找死！

　　“艾玛，我叫艾玛，是新来的档案实习生…迷路了…” 这是多么蹩脚的谎言，声音还在发抖。“听到巡逻声害怕，就躲起来了…”

　　“实习生？” 男人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明显嘲讽意味的嗤笑。他的目光扫过雪莉身上沾着些许灰尘的旧工装，显然不是G公司标准制服，最后定格在她向后躲藏的双手“迷路到需要给自己采血的地步？”

　　雪莉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到了她尝试生物识别的过程。

　　“我...我...” 她哑口无言，此时的所有辩解都是苍白。

　　“听着，” 男人突然向前逼近一步，那双淡色眼睛在黑暗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带着什么目的来碰方舟，现在立刻离开。”

　　他不是G公司的人？那他为什么阻止她？他又为什么在这里？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雪莉鼓起勇气反问，试图在他眼中寻找答案。

　　他沉默了一下，那双锐利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难以捕捉。“我在这里工作。” 他语气重新变得冷硬，“现在，出去。沿着这条通道一直走，第三个岔口右转，能通到一个废弃的卸货坡道。趁下一班巡逻来之前。” 他指了一个方向。

　　工作人员为什么要放他走？但他似乎没有恶意，而且他确实救了她一次。

　　雪莉看着他隐藏在阴影中的轮廓，无数疑问堵在喉咙口。但此地不宜久留。她咬了咬牙，低声道：“谢谢...”
　　跑出很远，直到确认彻底安全，雪莉才敢停下，背靠着一根冰冷的金属立柱剧烈喘息。回头望去，那个角落早已被深邃的黑暗吞没。

　　这个神秘的男人是谁？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方舟”接口附近？
　　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他是敌是友？

　　时间：旧港事件后48小时地点：G公司总部高层办公室

　　可以俯瞰整个新型人社区的全景落地窗，玻璃材质坚硬的可以抗住一枚小型导弹，而规划这所有一切的主导者Steve正欣赏着多年来的艺术杰作，女秘书怯生生进来报告。

　　“boss，艾伦博士到了。”

　　“让博士进来。”背对的男人声线优雅纤细，似乎从来不会因为任何突发事件而改变。

　　听到进来的脚步，他转身，双臂张开，大笑迎接，“哦，艾伦，我的老朋友！我想死你了，最近还好吗？” 大笑带动那僵硬没有丝毫皱纹的脸，似乎下一秒就会被被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