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零零》尼采也笑了

5、第 5 章

　　第四章

　　金发男人高大却有些瘦弱的身材与对方齐平，身着似乎并不是工作服的黑色外套，就连两颊松弛的肌肉都散发恰到好处的性感。高挺鼻梁支撑着周围皮肤不怎么松弛。

　　他似乎不想迎合对面蜡像一般的假人任何一句客套，给予了对方一秒的嘴角扬起，接着直奔主题，“把我特意叫来什么事情？”他毫不客气坐在了椅子上。

　　“你知道吗？我就喜欢你这种直接的性格。我们在这一方面很像。”他笑了笑，接着手指在空中点动，头低下去，做思索状态，“前天晚上，你在哪里？”

　　“旧港值班。”金发男人玩弄着脖子上的银色项链。

　　“well”史蒂夫瞪着一双发黄的眼睛，下一秒就要把男人吞掉。金发男人不以为然地耸肩。

　　史蒂夫快速走回到桌前，将电脑屏幕转过来，双眼依旧审讯般盯紧眼前坐着的男人。“这个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及又为什么能安然无恙地跑掉？”

　　“嗯...我不太清楚？”

　　“你我都知道，方舟意味着什么。你也一向知道我的处事风格，这么多年从来没变。”

　　他的声线尽显妖娆。说话间走到了金发男人面前，用手指顶起他的下巴，“不管是当年的那个叛徒，还是现在的任何可疑人员。”

　　金发男人沉默。显然，他畏惧了。

　　“既然你当年选择了我这边，那就要好人做到底，艾伦博士。任何，任何想要当那个挖掘真相的人都不能活，就算她对此一无所知，但H用她，自有他们的道理。”

　　史蒂夫并不满意金发男人的沉默，脸开始变色，“你觉得我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灰绿色眼睛躲避着史蒂夫的直视。

　　“你是我最得意的科学家，但...”他皮笑肉不笑，指了指屏幕里的红发女孩，“她得死。”接着又指向了金发男人，“你来解决。”

　　逃离旧港的过程像一场噩梦的延续。

　　按照那个男人指示的路径，雪莉找到了那个隐蔽的废弃卸货坡道——一个被巨大防尘布半掩着的、通向外部冰冷荒地的斜坡。外面寒冷刺骨，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呼啸的、仿佛能割裂皮肤的寒风。

　　回到家的时候，天光已经微亮。她瘫倒在床上，连脱掉冰冷湿透外套的力气都没有。身体疲惫到了极点，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旧港的每一个画面都在脑海里疯狂回放：刺目的红色识别灯、沉重的脚步声、阴影下的男人，他到底是谁？女孩躺在床上盯着斑驳的天花板，努力回忆他的样子。

　　哨兵的加密通讯请求几乎在她刚躺下时就急促地响了起来，雪莉挣扎着起来接通。

　　“寒鸦！即刻汇报情况！你超出了预定撤离时间！” 哨兵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带着明显的焦急。

　　“失败了，生物识别失败了…” 雪莉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还有…我被发现了。”

　　通讯那头瞬间沉默，死一般的寂静。雪莉能想象哨兵此刻凝重的表情。

　　“被谁？警卫？” 他的声音压低了，带着寒意。

　　“不是警卫，是...是另一个人。” 雪莉艰难地描述，“一个男人，在D-7档案库里…他看到了我尝试识别…他…他好像知道很多内情…” 她隐瞒了被他所救的部分，只说了被发现和警告。

　　“......描述他的特征。” 哨兵的声音严肃。

　　“看不清脸，高，穿着深色工装，眼睛很亮，很锐利。他说他是工作人员...并警告我离开。” 雪莉回忆起那双眼睛，那种冰冷的压迫感依旧清晰。
　　“工作人员...？”他思索片刻，“可能和初代新型人也有关系。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敌方。”
　　哨兵平静答道。

　　“容我后期向组织汇报这次情况，等有通知我再联系你，销毁所有记录。雪莉，后会有期！”

　　通讯切断。宿舍里只剩下雪莉粗重的呼吸和终端散热器的嗡鸣。

　　哨兵的忌惮让雪莉更加不安。那个神秘的男人，身份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女孩百思不得其解，在极度的疲惫中沉沉睡去....

　　两周后，旧港的行动梦一般在雪莉的记忆中开始模糊，在行动中不小心的擦伤也都已经长出了新的组织，愈合的差不多。

　　起初她会时不时查看信箱和通讯器，看看会不会有联系她的音讯，然而这么多天过后她什么都没有等到。

　　难道是这项计划已经作废了吗？能找到她来作为计划的核心，想必H组织已经深陷泥潭，无法抽离。

　　是在坐以待毙中放弃，还是自己着手调查？

　　关于G公司的秘密，关于父亲，雪莉心中的那个结依旧悬挂在心房之间。若自己都不能掌控生命，那是不是就要听从命运了？

　　纠结中，她已经打开了网站，试图查询一些石沉大海的信息。也许在这数百条信息中，真相擦肩而过。你得集中精神，你要相信你可以找到。

　　浏览之际，最下面工具栏弹出邮箱信息——匿名文件！
　　女孩如获至宝，立刻点开，但随之而来的是被编码过的白色方框，里面是一句话：
　　“输入姓名”
　　姓名输入后，白色框下显示绿色对勾，接着又弹出第二句话：
　　“阅后销毁”
　　紧张气氛充斥着整个小房间，女孩咽了口口水，三秒后弹出一段视频。

　　视频的画质似乎做过了模糊处理，低分辨率的黑白影像，但女孩能够认出里面的人是谁。
　　那个永远离开她的人，父亲。

　　他在和另一个人争吵，十分激烈，另一个人的面容看不清，背对着镜头。但是能感受到父亲的气愤和不甘。

　　雪莉皱眉，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她凑近屏幕，恨不得马上跳进屏幕。

　　背对的男人身旁还有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看起来好像是保安。

　　“你修改了参数！”父亲手里攥着一份什么东西。

　　背对镜头的男人大笑，但笑声让人汗毛竖起， “当然了，约翰，因为原始模型太温和了。”

　　父亲几乎是质问和不解的怒吼，“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那是未经测试的神经阻断剂！你知道这会导致什么吗......？”

　　“我知道它会让他们更听话，更完美。”背对男人摊开带着手套的双手，无辜说道。

　　实验室的机器嗡嗡作响。

　　父亲指着那张已经被攥的不成样子的纸张，“你在制造的.......根本不是新型人，是机器，是怪物，你...你根本没有创造未来，你在.....毁掉未来！”

　　背对的男人被戳穿谎言了一样，他怒不可遏，几步走到父亲跟前，“我怎么不是在创造未来？我们不是要制造完美人类吗？你忘了吗？”

　　接着突然好心般像个朋友一样捧住父亲疲惫又愤然的面部，安抚小孩子那般，

　　“约翰，我的朋友，你累了，这么多天的实验，你没怎么休息吧，别这么戏剧化，我们的理想不一直是一致的吗？”

　　他放下双手，指向周围的一切。“看看现在的一切，约翰。你好好看看...我们做到了不是吗？”

　　突然黑屏，视频被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