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嗑我和死对头》懒懒的七野

89、药膳刺字：夫君疼否？

　　御膳房藏情，药香透宫闱

　　腊月里的太医院药香弥漫，窗外飘着细雪。姜云舒系着素色围裙，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在咕嘟冒泡的药炉前忙活。紫砂锅里炖着当归乌鸡汤，浓白的蒸汽裹着药香，熏得她鼻尖微红。

　　“姜院使，这汤…当真能补身子？”小太监探头探脑，盯着锅里翻滚的药材，“闻着比黄连还苦！”

　　姜云舒舀起一勺汤，吹了吹热气，斜睨他一眼：“苦？这可是本姑娘独门秘方！加了天山雪莲、长白参须，专治——”她故意拖长调子，眼底闪过狡黠的光，“专治某些书呆子的‘不识好歹’！”

　　小太监缩缩脖子，不敢多问。谁不知道这位姜神医性子泼辣，连陛下都敢怼，偏生医术通天，一碗药汤能救人性命，也能让人“生不如死”。

　　汤将成时，姜云舒屏退左右。她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的银盒，打开是半凝固的琥珀色膏体。指尖蘸取少许，屏息凝神，在碗底内侧飞快勾勒。细若蚊足的笔画蜿蜒，组成四个小字——

　　“疼妻一世” 。

　　墨迹遇热即隐，碗底光洁如初。她满意地翘起唇角，将汤盛入青玉碗，又取过一把银勺，在勺柄末端同样刻下微不可察的印记。

　　“沈彦啊沈彦…”她指尖拂过勺柄，低笑，“本姑娘的情话，可不是谁都能听懂的。”

　　御前试药，烫疤烙心

　　文华殿内，炭火烧得正旺。沈彦一身青色官袍，正伏案批阅奏章。他眉目温润，只是眼下带着淡淡青影——连月赈灾奔波，铁打的身子也熬瘦了一圈。

　　“沈大人，姜院使送药膳来了。”内侍躬身呈上食盒。

　　沈彦抬头，见是姜云舒惯用的青玉碗，眼底漾开暖意。他揭开碗盖，浓郁药香扑面而来，汤色澄澈，不见半点油星。

　　“她总说我瘦了…”他摇头轻笑，执起银勺。勺柄入手微沉，刻痕处有细微凸起，他并未在意。

　　第一勺汤入口，温热熨帖，苦中回甘。他正欲再舀，殿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沈彦！”邬晴裹着银狐裘风风火火闯进来，身后跟着捧手炉的溪照，“北疆急报！赫连星那疯女人又扣了我们三批药材！云舒呢？让她配点毒药，本宫毒不死她！”

　　沈彦忙起身行礼，手中银勺不慎滑落，“当啷”一声砸在碗沿！

　　滚烫的汤汁飞溅，几滴正落在他挽袖露出的左小臂上！

　　“嘶——”沈彦猝不及防，痛得蹙眉。

　　“笨手笨脚！”邬晴嘴上嫌弃，人已冲过来，一把撸起他袖子，“溪照姐姐！快拿雪莲膏！”

　　溪照还未动作，姜云舒已如一阵风卷进殿内。她看也不看邬晴，径直冲到沈彦面前，抓过他手臂。

　　白皙的皮肤上，几点红痕迅速鼓起水泡，边缘泛红。姜云舒脸色骤冷，指尖蘸了药膏就要涂抹。

　　“等等！”邬晴眼尖，猛地抓住她手腕，“这疤…形状怎么像字？”

　　众人凝目看去。只见最大的那块烫疤边缘微凸，水光下竟隐隐显出扭曲的笔画——赫然是个“疼”字！

　　姜云舒瞳孔微缩，一把抽回手：“你看错了！烫伤都这样！”她语气生硬，耳根却悄然泛红。

　　沈彦怔怔看着臂上红痕，又望向那碗被打翻的药汤。汤水泼洒处，碗底内侧被热气一蒸，竟缓缓浮现出清晰的墨迹——

　　“疼妻一世” 。

　　四字娟秀，力透碗壁。

　　殿内死寂。

　　醋海翻波，情字灼心

　　“好啊姜云舒！”邬晴率先炸了，指着碗底又指沈彦手臂，“我说你鬼鬼祟祟炖什么汤！原来是暗戳戳刻情书！还拿我家沈大人当试药板子？！”

　　姜云舒脸上红晕褪去，梗着脖子：“谁刻情书了！这是…这是药引符文！驱寒的！”

　　“符文？”邬晴嗤笑，夺过银勺细看勺柄，“哟，勺子上也有！‘一世’？怎么不刻‘三生三世’啊？”她转头冲溪照挤眼，“姐姐你看，有些人表面凶巴巴，背地里玩得挺花！”

　　溪照唇角微弯，目光扫过沈彦臂上红痕，又落回姜云舒强作镇定的脸上，轻轻颔首：“嗯，是挺花。”

　　姜云舒被两人看得浑身不自在，一把抢回银勺：“闭嘴！爱喝不喝！”她抓起药箱就要走，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

　　“云舒。”沈彦声音低哑，眼底情绪翻涌如潮。他摊开掌心，露出勺柄末端清晰的刻痕——正是“一世”二字。

　　“疼吗？”他指腹轻轻抚过她方才被邬晴抓红的手腕，目光却锁着她臂上那处烫疤。

　　姜云舒心跳如擂鼓，想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疼…疼什么疼！”她别开脸，声音却软了三分，“一碗汤而已…”

　　“我是问，”沈彦向前一步，将她笼在阴影里，气息拂过她发顶，“刻字的时候，烫着手没有？”

　　轰——！

　　姜云舒脸颊瞬间烧透！所有强装的镇定土崩瓦解。她猛地抽手，药箱“哐当”落地，金疮药瓶骨碌碌滚到邬晴脚边。

　　“沈彦你…你放肆！”她跺脚，眼圈却红了，“谁要你管！”

　　药渣藏秘，情蛊疑云

　　沈彦弯腰拾起药瓶，指尖沾了些许褐色药渣。他捻了捻，忽然蹙眉：“这药里…掺了西戎赤焰草？”

　　姜云舒一愣：“不可能！我亲手抓的药，都是太医院库房的上等货！”

　　溪照闻言上前，拈起一点药渣细嗅，眸色骤冷：“确是赤焰草。此物生于西戎火山口，大晟境内罕见，性烈如火，常人服之气血翻腾，若遇情蛊…”

　　她话音未落，沈彦忽然闷哼一声，捂住心口！臂上那处“疼”字烫疤骤然变得赤红，皮下似有活物蠕动，凸起一道狰狞红痕！

　　“沈彦！”姜云舒骇然失色，扑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怎么回事？！”

　　“热…好热…”沈彦额头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浸透衣领。他眼中血丝密布，看向姜云舒的目光竟带上几分陌生的炽热与痛苦，“云舒…你下毒…”

　　“我没有！”姜云舒急得眼泪直掉，手忙脚乱去翻针囊，“别动！我替你封脉！”

　　邬晴脸色铁青，一脚踢翻药罐：“查！给本宫查！太医院库房、御膳房经手的人，一个不许放过！”她转向溪照，声音发颤，“姐姐…这赤焰草，是不是和赫连星有关？”

　　溪照盯着沈彦臂上那道越来越清晰、如同蜈蚣般扭动的红痕，缓缓吐出两个字：

　　“情蛊。”

　　殿外风雪呼啸，将“疼妻一世”的余温彻底冻结。那碗打翻的药汤渗入金砖缝隙，褐色药渣中，一点暗红如血的赤焰草碎屑，正幽幽闪着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