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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拿酒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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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醒未醒之时,我突然觉得脸上痒痒的,只觉得似有暖风轻轻拂面。睁开眼,却发现眼前是一张近在咫尺的小脸。那淡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惊慌,迅速向后退去。我立时起身,拉住那小人,翻身将他一个大力压在身下,两腿跨坐在他瘦弱的腰腹之上。
“臭小子居然敢偷袭我!”
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震颤,淡色的眸子里已是一片沉静,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讨饶的神色。我心下掠过一丝不舍,却碍于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不由得起身一个大力将那小人翻过身子背对着自己,右手使劲的打着那小人的屁股。
“让你不学好,让你砍我后脑!”
小人的肩膀微微一颤,却是瞬间恢复了平静。我看不到他的神色,打了几下之后便想找个台阶下来,不想这时房门却被人推开,一个身着白衣的明艳女子诧异的看向正坐在少年后腰上的我。
我连忙从小人的身上翻身下来,刚准备解释却听那女子说道:“果真是个色胚。”
我歪了嘴角,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真不知道虚尘怎么放心把云卿放在你这。”说着,女子走近床前,那少年抬起头,声音虽轻却是异常坚定的说:“明姨,不是她的错,是我不好。”
“闭嘴,给我躺好。”
女子的神色倨傲,在看向少年的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慈爱,即便是喝骂,也显得十分亲切。
看这样子即使我解释了也没用,算了,我整理下衣装便准备回自己房间。哼,既然你把我当狼看,我就离你家宝贝云卿远远的,省得你担惊受怕。
“站住。”
我略一回首,有些纳闷的看向那女子。
“我说让你出去了吗?”
我心下一乐,嘴上说道:“这里好像是天机阁吧。再说,你虽然虚长我几岁,却也只是明字辈的弟子,论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叔。这于情于理,你都管不着我吧。”
女子没有答话,却是衣袖暗动,一旁的云卿拉住她的手腕声音稍显急切道:“明姨,不可伤她。”
这玉壶阁的人就是难缠,动不动就往人身上洒东西。回过身,脚下再不做停留,刚跨过门槛,便听到身后的女子道:“卿儿,以后晚上睡觉前记得要锁好门窗,那丫头三年前就天天去玉壶阁骚扰墨儿。你可要警醒着点,莫让歹人给害了去。”
我身下一个踉跄,心下不由念道,昨天晚上还不知道是谁要拉着本姑娘一起睡呢。哼,等本姑娘下了山,游遍大江南北,阅尽天下美男,才不会稀罕这两棵歪脖子树呢!
月移中天,我看时辰尚早,又无睡意,便向赤玑房中走去。之前我们约好,我教他打麻将,他教我掷骰子。入乡随俗,学点这个说不定以后下山能用得上,况且身边有这么资源不用岂不浪费。
刚走进他的小院里,便听到他屋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这赤玑居然大晚上的还在堆长城。我摸了摸袖袋里的钱袋子,心想还好下午苏云卿那小子替我赢回来了点,不然我这会还真没底气进他的房间。
抬头一看,房门前还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我心想定是可怜的元光又被几人央来做些端茶看门的体力活。未再细看,我便疾步走上前去,待到那人身前,我扬起右手刚准备跟他打声招呼,却见他手法极快的在我胸前点了两处,我便牢牢的站定在原地。
“死元光,你点我的穴干吗?”话刚出口,我才看清身前这人不是元光。
身前的人身量高大,剑眉朗目,英气十足,看上去应是过了及冠的年纪,可眸中却仍是一片清澄。
“你是谁?干吗点我的穴?”
男子没好气的翘起眉脚道:“是你先动手的。”
我嘴角一垮,心想我今天走的这是什么运啊,怎么老遇上这些蛮不讲理的人。最近这清风老道怎么这么懒,这天机阁里都可以随便进人了!
我调整了下面部表情,语气和善道:“这位同门,适才是我不对,我把你错认成元光,刚才不过是想和你,不,和元光打个招呼罢了,现在你可以解开我的穴道了吧。”
男子虽是摆着一张臭脸,手上功夫却是极快,片刻之间,我便觉得周身血气重又顺畅无阻。
让你横,等你落在老娘手里有你受的。我心下暗念,脸上却是摆出一副无害笑容道:“我进去找赤玑师兄。麻烦这位同门让一下。”
“笑得真难看。”说着,男子往旁边一退。我银牙暗咬,心想,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走进屋子,才发现坐在堂首的居然是清风老道,赤玑和赤枢分别坐在他的左手边和右手边,心想背对着我的人应该就是虚横了。大厅里四个人正打得欢畅,满屋的人除了元阳怨念的看了我一眼,其他几个自我进屋之后竟是没有一人理我。尤其是虚横,我进来者半晌,他竟是一言未发,连扔牌都十分安静。难道他今天晚上是输得连话都不想说了?我走近他身后站定,扫了一眼他的牌,当下心生怜悯,扬手拍在他肩上道:“诶,这牌苦了你了。”
一阵微风袭来,我刚放在虚横肩上的手就动不了了。
看着身侧站定的男子,我忍不住骂道:“你神经病啊,干吗老点我穴道!”刚准备转头问问老酒鬼这人是谁,却发现身前的“虚横”转过身来十分温和的对那男子说了句:“元修,不得无礼。”
我当下指尖乱颤,若不是被那叫元修的男子点住穴道,此刻的我定然已是退身三丈之外。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坐在这里的竟然是掌门!
“他点的对,他点的对,是我无礼,是我无礼。”我脑门上罩上一层冷汗,心想那元修估计就是掌门的保镖。我记得以前掌门的保镖是个女的啊,怎么现在换成男的了,可是今天下午也没见他和掌门一起啊。
那男子依然是臭脸一张,微一欠身,动作极快的解了我的穴道,嘴上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得罪了。”
待我能动弹之际,我便向后连退两步道,掌门却依旧温和的道:“看不出师叔心思竟如此巧妙,这牌还真是苦了弟子了。”
我冷汗连连,一拱手道:“雕虫小技,献丑,献丑了。”
“废话少说,红中,你要不要!”桌上的赤玑口气不善的说道。我心下对赤玑的敬仰之情更是愈发不可收拾,下午是对静荧,现在是对掌门,果真是牛人牛脾气啊!
“丫头,你也别站着,去给我拿些酒吃。”此话一出,老酒鬼身旁的两人立时眸光大盛。自从上次天机七子吃空了他的酒窖,他就在酒窖外面加了些机关,若是没有绝顶的轻功,想要偷酒吃,是绝不可能的。细细算来,那几人应是有三个多月未曾吃过他藏的佳酿了。
我应声刚欲退出房内,便听掌门温言道:“如此便有劳师叔了,元修,去给师叔打个下手去。”
那男子微一拧眉,虽然面有愠色,却仍是转身随我一道从房内退出。
我回房拿了盏灯笼,拿了我惯用的长鞭别在腰间。眼见屋外的元修等得不耐,我更是放慢了手脚。哼,让你点我的穴,待会有你好受的。
不消一刻,元修已随我到了酒窖入口。一路上,元修跟在我身后,却是一丝声响也无,我不禁感叹这家伙的内息控制的真好。
“我下去取酒,你在这里等着。”
“这里就是酒窖?”元修的声音十分硬朗,眉目间闪过一丝不屑。
我心生一计,不由得弯了嘴角道:“对。”
“你在这等着,我进去取。”
“那就有劳了。”说着我作势欲把灯笼递给他,这家伙果然一个冷眼扫过,径直从我身边走过。
我没有拦他,提着灯笼立在一边坐等好戏上演。
果然,这家伙推门进去不久,我便听到一阵利刃滑过石壁的声响。
过了一刻钟,我还没听到呼救声,便提着灯笼缓步走入酒窖。迈出十步之后,我在原地站定,举起灯笼往下望去,却见那人还在试图向上纵跃。
“喂,省点力气吧。”
底下的人不语,虽然又一次在半腰中不支,坠下身来,却仍是不打算放弃。
“那你在这跳吧。我可没空等你。”说完我从灯笼中取出燃得正旺的蜡烛,将左侧石壁上的灯芯点燃,瞬间,一条火龙沿着石壁向窖内蔓延而去。整个酒窖立时亮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