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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门一关,贺成安便里里外外搜寻了起来。江迎溪饮着酒,看着人上蹿下跳忙碌了半天,最后颓然坐下。

      一无所获啊,江迎溪给她倒了一杯酒,好心推到人眼前。

      贺成安无意饮酒,她低眉整理着思绪。

      半晌后她将老鸨喊了进来,她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鸨“掌柜的,你可记得赵虎?”

      老鸨闻言神色一变,却还是扬着一抹笑,“公子说笑了,梦红楼人来人往,奴家怎会记得住什么人呢?”

      贺成安从老鸨脸上看不出什么,她又拍了张银票在桌上,却见老鸨陡然冷了脸色。“公子若是来梦红楼玩乐,奴家自是敞开大门欢迎的。若是来寻事,我梦红楼也不是没人的!”

      贺成安捏着桌上的两张银票缓缓起身,人在屋檐下,他们人多势众只得再寻机会。

      看着贺成安明显软了的姿态,老鸨气焰更甚。她盯着贺成安手中的银票,指着一旁悠然饮酒的江迎溪道:“暖情酒一壶十两,诚谢惠顾!”

      贺成安气笑出声,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被指着的江迎溪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酒,优雅起身。她看着趾高气昂的老鸨,掷出了手中的酒杯。

      老鸨一惊,正准备避开,惊觉整个身子好似僵住了。她被困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杯子砸来。

      眉角一阵刺痛,一股红色猛然遮盖了视线,下一刻,耳边传来几声“啪啦啦”碎片落地的清脆声响。

      是血!

      老鸨正准备呼叫打手,却惊觉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不!不止是开不了口!她整个人被困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是邪术!

      老鸨心下惊恐万分,面上僵硬着仍是先前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

      看着擒着温良笑意的江迎溪缓缓走近,老鸨眼中满是惊骇。她想后退,想颤抖着求饶,想跪地哀求谅解,但她什么也做不了,她看着江迎溪缓缓在她身前站定。

      一双冰凉的手,触到她的额间,伴随着一阵刺痛,一块碎片被取下。她看着眼前的人,一双苍白到没有血色的手在她眼前轻晃。

      江迎溪两指轻捏着瓷片,在人的眼前晃啊晃,最后缓缓落在脸上。尖利的棱角在脸上缓慢移动着,冰冷刺痛。江迎溪控制着力道,带下脂粉的同时没有伤及皮肉。

      看着人愈发惊恐的双眸,江迎溪凑到她的身前,用无比温柔的嗓音问着:“听话吗?”

      “嗯。”

      王妗笙甚至没有发觉自己回应了。她好似瞬间被抽去了脊骨,整个人瘫倒在地,明明没有动作,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手上后知后觉传来一阵刺痛,方才她正摔在那些碎片上,现下手心正冒着血花。

      恐惧感终于传达到躯干,她浑身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手心,将血渍晕开,又透过指缝滴在地上。

      事情发生的很快,在贺成安眼里,不过几息,江迎溪又走了回来。她惬意地倚在桌案上,取出一个杯盏,又给自己满上了。

      “怎么,看着我作甚?你继续啊!”察觉到贺成安的视线,江迎溪疑惑发问。

      贺成安很快移开视线,真善变,不过...还不错..

      贺成安看着地上还未缓过来的老鸨,将手中的银票捋平,然后叠好放回自己的荷包中,看来今日是能省下一笔了。

      “掌柜的,你可记得赵虎?”

      “记......记得......他...他日日到楼中饮酒,每次只点......只点一壶清酒。”

      王妗笙爬跪到贺成安身后一时间涕泗横流。“他前日只饮了一壶清酒,我也不知为何他会醉得那么厉害啊,公子,他自己不慎触石,这真的和我们梦红楼无关啊!”

      王妗笙说着痛哭出声,她这是哪里招惹来的煞星啊。

      贺成安皱眉听着,身旁酒杯轻轻敲在桌上,江迎溪冷冷吐出一句:“聒噪!”

      空气陡然安静下来,呜咽声咽得太急,王妗笙控制不住呛咳了两下。

      “他平日都见些什么人?”

      “他坐前厅时便唤红柳陪着,大多时候独自在房中喝酒,他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总要选两边都有客的房间。”王妗笙也不顾及客人私隐了,想到什么便随口说着。

      “有一次绿腰进去给他送酒,见他和一个男子凑在墙边,绿腰当时就被厉声呵退了。我足赔了他二十两银子,这事才算过去。谁能想到,他竟有这种癖好,他还成日在前厅宣扬,他夜御......”

      王妗笙越扯越远,在她吐出些不得了的虎狼之言时,贺成安下意识摔了杯子。她看着迷茫转头的江迎溪,心下叹气,这里还有个不通人事的呢!

      “你可记得那个男子什么模样?”

      看着贺成安冷冷的眸子,王妗笙咽了口口水。“我不曾见到,我在楼下听见动静匆忙赶上来时,人已经跑了,这可有两丈高啊,那人直接从窗户跑了,我那回纹窗棂直接就被他拽坏了......”看着贺成安逐渐冰冷的视线,王妗笙的声音渐渐变轻。

      “绿腰可在?”

      “没了。”

      顿了顿似有些伤感,王妗笙很快又补充道:“一月前,绿腰突然就病了,我给她连着找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只是太过劳累,歇歇便好了。我可怜的女儿哦,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姑娘啊,尽遇到些害命的庸医,硬生生被耽搁了性命啊,她才......”

      王妗笙呜呜着,下意识看了一旁的江迎溪一眼,对上双含冰的眸子,又往贺成安身后缩了缩。

      “当日可还有其他人在场?”

      “没了,楼上的客人都忙着,不会再有其他人打扰了。”看着贺成安还有些疑虑,她又补充了句:“客人们也不大愿意撞见的。”

      “那红柳呢?”

      “红柳在内间睡着呢,公子需要,我这便去叫她!”看着贺成安没有反应,王妗笙逃也似的跑走了。

      伴随着一阵喧闹,门外很快热闹起来,来的却不是红柳,四个彪形大汉拿着木棍出现在门口。

      为首的人左脸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尾爬至唇角。他挥舞着手中的木棍,打量着屋内瘦弱的二人,片刻后嗤笑出声:“就是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跑到梦红楼来闹事,信不信你....”

      话音未落,“嘭”地一声,四个大汉被一股无形的气浪冲撞而出,飞出足有半丈远的距离,撞破了几道围栅后,才堪堪停了下来,却是堆叠着倒在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啧,长得丑,声音也难听的很。”江迎溪抖了抖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看向贺成安。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间,贺成安甚至还未看清另外三人的脸,他们便一股脑飞了出去。再对上眼前一脸纯良的江迎溪,贺成安下意识咽了口水,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真强啊,幸好没有招惹她。

      两人很快在一楼大堂找到了王妗笙。彼时她刚从那个叫小石的手中接过帕子,敷在自己眉角。垂落的帕子遮挡了她的视线,只听到森森的语调在她身后响起。

      “好巧啊,又遇见了。”

      听着江迎溪如鬼魅般的声音,王妗笙浑身一颤。是那煞星!王五竟没能将她拿下吗。她下意识想逃,然后便绝望的发现自己又动不了了。

      “还有用吗?”江迎溪问着一旁的贺成安。

      “应该没什么用了。”

      这人知道的已然都说了。现在,她要为她的挑衅,付出代价!

      “哦。”

      审判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妗笙恐慌的不行,偏她又什么都做不了。她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不!不是在颤抖,她的身体被移动着。

      桃色的垂花门帘、梨花木的桌凳,一样样熟悉的东西在她眼前划过,她看到小石倒在地上,眼前的事物不断旋转着,惊恐万分之下,她终于看到了江迎溪的脸。

      她直直撞进江迎溪幽深的眸子。

      她说:“真的是不乖啊!”

      然后一下秒,眼前的一切扭曲,变幻。渐渐地,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死寂,没有一点声响,但又似乎隐隐有股簌簌声。

      她静静地听着,无边黑暗里却突然闯进了一个骷颅。“啊!”惊呼声被堵在喉间,声带在这时刻好像失去了用武之地。她无声的哀嚎着,眼前的视线陡然变得清晰,鬼面、残肢,眼前是尸山血海,人鬼乱舞,无数染血的骷髅唰地朝这个方向望来,像是有了巨大的发现,带着‘咯咯’的怪音,尽数向她奔袭而来。

      心跳漏了一拍,而那些怪物已然闪现在她眼前。骨骸摩擦的声响如此诡异,却又那么清晰。半只手骨扭曲着向她冲来,她甚至能够看清,那银白的骨缝隙间,残留的血肉,“啊啊啊啊!”,在森白的指骨即将触碰到面庞的时刻,世界再次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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