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栀子花开，与你重逢》YOSHINORI

4、迟来的拥抱

　　新的一周开始了，沈砚盯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陷入沉思。

　　他瞥了眼斜前方正和江澈说笑的喻星，喉结动了动。明明上周，林漾还坐在这里，明明距离不过半米，却像隔了层看不见的雾，连搭句话都觉得别扭。

　　“又在发呆？”季辞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冒出来，带着点刻意的散漫，“林漾请假了，你不知道？”

　　沈砚猛地回头，眉头拧得更紧：“关你什么事。”

　　季辞野挑了挑眉，拉开他后桌的椅子坐下，视线扫过他桌上没动过的早餐，轻笑一声：“某人要是把摆脸色的功夫，用来问问林漾为什么不理他，说不定现在……”

　　“闭嘴。”沈砚的声音冷了下来，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感觉，瞬间被烦躁填满。他不想听季辞野说这些，更不想承认——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个越来越远的林漾，拉回来。

　　江澈和喻星站在林漾的座位旁边，江澈带着疑问:“诶？林漾今天怎么没有来，今天要考试唉”喻星笑着回答:“季辞野不是说了吗？林漾请假了，估计就是上个周那件事”

　　江澈和喻星的目光刚落过去，就撞见沈砚那双眼。平时总带着点疏离的深邃眼眸，此刻像蒙了层薄雾，直勾勾地锁在林漾的空位上，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他指间的笔不知何时停了，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连季辞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都像是没听见。

　　喻星抿了抿唇，视线扫过沈砚紧绷的侧脸，才慢慢开口：“好像是沈砚翻了林漾的笔记本，里面夹着他画的画——我之前瞥见过一眼，画的是他俩小学时在操场捡栀子花的样子。

　　江澈:“追夫火葬场吗？有点意思。”

　　季辞野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你们别瞎说，那天我问了林漾，他们不是情侣，你们想多了。”

　　喻星:“哦？那咋了？我们就是磕沈砚和林漾，那咋了？”

　　季辞野:“你……你们什么意思？”

　　江澈:“字面意思。”

　　季辞野:“#%@*******”

　　喻星:“骂你没有你就骂我？”

　　沈砚瞪了他们一眼，季辞野，江澈和喻星才停止争吵。

　　………………

　　让沈砚惊讶的是，林漾直到考试结束都没有来上学，他不由得担心起林漾。最后一科考试结束，走廊里闹哄哄的，他却只想掏出手机。

　　沈砚点开那个熟悉的对话框，输入又删除，最终只留下一句：“你还好吗？”发送键悬在指尖，迟迟没按下去。

　　“季辞野你们有病啊？”江澈在和季辞野打闹，他们撞到沈砚了。刚好沈砚向林漾发送了“你还好吗？”

　　江澈挑眉，慢悠悠直起身：“谁有病了？是季辞野先抢我卷子看的。”说着朝沈砚摆了摆手，“没事吧？没撞疼你就行。”

　　沈砚脸色非常不好，他的脸像是被骤降的寒气冻住了，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平日里温和的眉眼此刻拧成了一团，眼底像是蒙着层化不开的浓云，连唇色都淡了几分。他站在那里没动，可周身那股低气压却像无形的屏障，连旁边打闹的笑声都仿佛被压下去了几分，让人莫名不敢靠近。

　　江澈和季辞野异口同声“对不起!沈砚”然后逃跑了。

　　〔□□特别关心音〕

　　老婆〔林漾〕:“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沈砚并不相信他现在只想去林漾家看看林漾到底怎么样了。

　　…………

　　走廊里的声控灯不知何时灭了，沈砚握着门把手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侧耳贴在门板上，只能听见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还有楼下车灯扫过窗棂的短暂光亮。

　　“我带了笔记，”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像怕惊扰了什么，“你要是没去上课，落下的内容……我可以给你讲讲。”

　　门板依旧沉默着，只有墙面上的时钟滴答作响，衬得这方空间格外安静。沈砚抬手，指尖悬在门板上。

　　林漾睡觉了吗？

　　…………

　　窗外的天渐渐泛起鱼肚白，他却毫无睡意，只觉得干涩的眼球像被砂纸磨过，每眨一下都带着细微的涩意。

　　林漾:“沈砚，你怎么在这里？”林漾从医院回家拿东西。

　　沈砚:“小林。”

　　林漾:“你疯了？”

　　“你怎么不回家？你在这里待了一晚上？你怎么不回家睡觉？”林漾说

　　沈砚:“我……我想你了”

　　沈砚的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砂纸，刚说完那几个字，喉结就不受控制地滚了滚。他望着林漾，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还凝着彻夜未眠的疲惫，却在看清对方身影的瞬间，透出点小心翼翼的亮，像寒夜里攒着的一星火苗。

　　走廊的风卷着晨光灌进来，吹得他额前的碎发微微晃动。他没敢再往前靠，只是站在原地，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方才那句直白的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两人之间漾开一圈圈沉默的涟漪。

　　“林漾。”沈砚深情的看向林漾。

　　林漾几乎是扑过去的，力道大得让沈砚踉跄着后退半步才稳住身形。他把脸埋在沈砚的肩窝，带着哭腔的呼吸烫得人皮肤发紧，后背的衬衫被攥出几道深深的褶皱。

　　这几天积压的委屈、慌乱和说不出的恐惧，在碰到沈砚温热体温的那一刻全崩了堤。他抖得厉害，像被暴雨淋透的小兽，只能死死抓着眼前这唯一的支撑，连声音都碎成了片。

　　沈砚随即抬手轻轻按住他的后颈，掌心能摸到他微微发颤的脊椎。怀里的人瘦了些，肩胛骨硌得人心里发疼。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任由林漾的眼泪浸湿他的衣领，在晨光里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沈砚紧紧抱住了林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