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我爱你》同人之樱之华》小醉猫

4、心动

　　珍珍发现二太太变了，以前她喜欢没事哼个小调，嘴里也不闲着，不是磕点瓜子，就是咬点零食，可是现在很安静，常常一天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弄得她心里现在有点毛毛的，她倒是觉得以前那个苏夫人好伺候一点。

　　“二太太，要不，还是让小慧来给您念念书？”刚说完，她就后悔，这么说是不是影射苏夫人不认识字啊。其实她自己也不认识字，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不过，这里住过的尹小姐听说是很有学问的，所以，就显得苏夫人差一些了。照着过去夫人的脾气，少不得要骂她两句。

　　苏樱摇摇头，这几日空闲下来，她觉得很无聊。可是静不下心来看书，何况这屋子里的书也太沉重了些，本来她受伤了就精神不济，不能看帅哥就够残忍了，再看着托尔斯泰的《复活》或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不是更难受么。

　　前几日她纯粹是想看那些书里慕容沣写的字才去翻看那些个书，有些大概是从俄国带回来的，钢笔字遒劲有力，一如当年飞扬自傲的那个青年，还没有被感情和生活打磨。

　　结果被来给她换药的小慧看到，也好奇的过来看，问她里面写的什么，她又没去过圣彼得堡，当然不认识俄文，如果是英文小说，她还能凑合着说两句。还是小慧机灵，拿起另一个中文译本过来，“夫人，你可是闷了，要不看这个吧。”

　　她实在是不想看，又不好拨了小姑娘的面子，拿起来发呆，小慧和珍珍看她半天不翻书，挤眉弄眼，她只好随手指着比较复杂的繁体字问小慧，“这是什么字？”

　　小慧大概是以为她不认识字，还特地装着看了半天才回答她，最后又道，“夫人，您病还没好，看书也伤神的，不如我给您念吧。”

　　她无所谓的点点头，边听着小慧轻软柔和的声音，边沉入梦乡。结果发展到后来，她们觉得她心情不好，或者需要休息的时候，就拿书给她，或让小慧给她念书，把这个当催眠曲了。

　　到了该换药的时间，苏樱已经靠在床上等着，小慧还没来，珍珍有些坐不住，“二太太，我去看看。”正说着，小慧进来了，眼睛还红红的，连声音都不对头，“对不起，夫人，我来晚了。”

　　苏樱看着她，这些日子，一直是小慧在这里照顾她，每两天换一次药，每天四次吃药，两次量体温，雷打不动，马医生倒是三四天才露面一次。因为并不是府里的人，小慧对她的态度也更自然随和些，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带着有色眼镜看她，她很是喜欢这个可爱的小护士，不免有些担心，“怎么了？”

　　小慧只是摇头，可是眼泪却忍不住流出来。

　　“小慧，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才可以帮你。”

　　“是啊，小慧姐，我们夫人很得总司令宠爱的，你有什么事就跟她说好了。”珍珍很感激小慧能一直陪着苏夫人，受伤之后的夫人怪怪的，不过有小慧在，二太太心情一直很不错的样子。

　　在两人的关心下，小慧咬着下唇放下手里的托盘，过了片刻才哽咽道，“马医生要去前线了。”

　　苏樱有点迷糊，不过看到珍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个一直陪着自己的小护士，正是怀春的年龄，喜欢一直追随的医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每次看到马医生，他都戴着口罩，声音也冷淡，不过综合印象，应该也是很年轻的，不会超过三十岁，医术就算比不上剧中的第一神医，全能全科的程信之，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拔尖的了。

　　“因为我，所以你不能跟着去么？”她皱眉问？其实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伤口定期换药也可以交给其他人来做，口服药什么的，就更没什么问题了。

　　小慧摇头，“跟您没关系。马医生也没让菲菲姐姐跟着去。”

　　话是这么说，不过苏樱记得另一个护士菲菲是在承州安家的，还有个小女儿，她去肯定不合适。那么马医生不要小慧陪同去，把她放在督军府，有可能是不想跟她有什么瓜葛，有可能是担心她的安危，毕竟在这个时代，在世人的观念里，打仗啊什么的，都是男人的事情，虽然部队也有女护士。

　　“你想去么？马医生要到哪里的前线，我可以跟总司令说说。”

　　小慧眼中闪过期盼的神色，可是又犹豫了，最终摇摇头，“不了，他不想我去，我还是不要去的好。”

　　苏樱能够明白这种心情，虽然很想跟心爱的人一起，却害怕惹他不开心，所以情愿委屈自己，只是，女人的委屈求全最后能有好结果的又有几个呢？

　　“小慧，你不去也好，留在这里跟苏夫人作伴啊。或者可以让苏夫人跟总司令说，让马医生不要去的。”珍珍很开心，不过看到小慧的样子又不由帮她出主意。小慧在这里一段时间后，她的胆子也大多了，以前是绝对不敢在主子面前这样说话的。

　　“跟我说什么？”几个人叽叽喳喳，居然都没发现，慕容沣已经来了。

　　“总司令。”珍珍吓得手足无措，站到一边，小慧也忙退开一些。

　　他看向原封不动的托盘，“这是要换药么？”

　　“啊，是的。”屋内的人这才想起来，药还没换，小慧走过去，就要掀开苏樱的衣服，她却有些羞涩，不想当着他的面。慕容沣看着她们三个，对苏樱道，“我刚回来，先去洗漱一下再来。”

　　她挤出一个微笑，点点头。

　　“吓死我了，总司令来怎么都没声音啊。”珍珍跑出去看他确实走远了，回来拍着胸道，“不过，我没说错吧，总司令对我们夫人最是宠爱了，刚回来就过来看她呢。你要是有什么事，找二太太准没错。”

　　小慧手下不停，片刻已经帮苏樱解下绷带，她仔细看了看后面的创口，“已经结痂了，很痒吧。没有红肿和化脓的现象，等会再看看体温。”

　　“不会有问题的，不是每天都检查两三次么。”珍珍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里，“小慧，我跟你说话，你怎么都没反应。”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小慧收拾好东西，眼中满是迷茫的神色。

　　“好了，去前线也没事。你看，总司令不是刚从前线布防回来么？他一个医生，总不会让他去打仗的。放心好了。”苏樱笑道。

　　小慧摇摇头，“不是的，苏夫人，马医生不是去承军的前线，他要去南边，那里爆发了不少民间组织对抗日本人的战斗，听说已经有人把这些爱国志士组织起来，还要去动员各地军政领导抗日呢。”

　　苏樱惊讶的抬头，珍珍更是捂住胸口，一时都没了言语。

　　看不出来，马医生还是个热血青年。她想了想，剧本的历史跟真实的历史是有些差别的，不过，这毕竟是个架空和虚构的时空，追究这些没意义。

　　按照剧情，苏樱被程瑾之枪杀，慕容沣给瑾之离婚通知书是四月份，这个时候孙敬仪已经投降。此时，包括乌池在内的一些地方已经陷入日本的势力范围，承州陷入日军包围之中，永江十二省很多爱国人士包括将士都对承军没有动作不满。想必马医生也是鹰派人士，坐不住了吧。

　　那个年代里，革命志士如飞蛾扑火一般把自己投入抗日救国运动中，明知前景惨淡也不放弃。没有这些人，也就没有日后的安宁生活，这些星星之火，虽然看起来微弱，却点燃了整个抗日战争的序幕。只是，当面对生离死别，当那个人是自己认识的，那种情绪，不仅仅是崇敬可以说得清的。想到日后有一天，慕容沣也要上战场，镜头里那一幕最后同归于尽的画面就闪现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没事，他最后不是活下来了么，一定没事的。

　　因为知道一会慕容沣要来，小慧停留了片刻就离开了，苏樱少不得又安慰她几句。珍珍也比往日老实的多，把屋内屋外又重新检查一遍，看看没有不合适的地方，才安静站在她身边。

　　苏樱无事可干，坐到阳台上继续发呆。开头几日，痛苦折磨她，时间倒过的飞快，随着伤口收敛，身上也不会整日无力，反而头脑不得安宁。

　　前两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梦到现代的父母，他们似乎到处找她。也是啊，如果现实生活中，半个月没看到她，肯定也是要着急的。虽然不跟父母住一起，可是每周回去一到两次吃饭是雷打不动的。就算她出门旅游，肯定也会提前给家里报备。

　　她这么不明不白来到这里，家里不知道怎么担心难过呢。想到这里，忍不住又叹气。她倒希望这只是梦一场，让她多看看她的梦中情人就回去。可如果这只是一场梦，那这梦也太长太真实了一点。

　　“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慕容沣踏入门边就看到她叹气，坐在宽大藤椅里的苏樱侧身对着他，此刻铅华洗尽，穿着白色的病人服，外面披着宽大软和的米黄色披肩，头发披散下来，铺满整个肩膀，偶尔调皮的微风轻轻吹起一缕，又轻柔放下。她沐浴在阳光下，看起来跟静婉别无二样，一时之间，连空气都仿佛变得模糊，他恨不得把世界捧到她面前，只求她展颜一笑。

　　听到他的声音，苏樱望向他的方向，珍珍那丫头大概倒茶去了，他一个人站在门边，半明半暗的光线在他脸上制造出一种虚幻的视觉效果，让她有些恍惚，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自己的想象。

　　他已经换上了长衫，胡子也重新刮过，看起来棱角分明，英俊挺拔，比在屏幕上还要好看的多。可她的心情却跟刚开始来这里有些不一样。

　　一周多的时间足以让她明白，这个她认为的光影世界，如今是真实存在的。她再也不是一个局外人，可以动情却冷静的看着里面的人物悲欢离合。从她受伤的经历来看，这里的一切目前对她来说，就是事实。

　　受伤了，她会疼。这种疼痛让她觉得惶恐，在和平年代呆久了，她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时空，这里的烽烟战火，又会带给她什么？因此，她反而不知该如何跟他相处。在戏外，她可以发HC，现实里，这样一个人，却不是她可以要的起，留得住的。

　　慕容沣走近她，在她身边弯下腰，轻轻松松的就把她抱起来，突然的腾空让她一惊，不由自主就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看到他眼中的笑意。这算什么？！她心里暗暗有些着恼。

　　可是他的侧脸，实在是完美，那眉峰，鼻梁还有微翘的嘴角，让她再次感受到视觉的冲击力。后知后觉的看着微翘的嘴角扩大，然后感觉到身下柔软的床铺。他将她抱回屋内，轻轻放到床中央，跟着就势一靠，面对着她躺下来。

　　她心跳加速，突然就失去了那一份镇定，忙低下头，将视线锁定在他胸口。这个妖孽啊，过了半个月看不到他的日子，好不容易在内心巩固的一点理智和担忧，在看到他的时候，全面告罄。

　　“好了，现在跟我说，到底什么事，让你这样为难。”慕容沣并不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担忧，还以为是有人有事托到她这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她的头发在下巴和喉咙那里轻轻摩擦，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酥麻，从皮肤一直到心里。

　　“没什么。”心跳的声音在耳膜那里砰砰作响，血流加速，他手上的热度透过并不厚实的衣料传到她的肩膀，身上暖暖的气息慢慢包围住她，她觉得自己就像回到十六岁，第一次在路上碰到暗恋的男生，然后还被他无意扶住的时候，手足无措，满面潮红。

　　“真的没什么？”说着，他的下巴还在她头顶摩挲，没有了香油，不再硬邦邦的头发让他格外喜欢，鼻端似乎还能闻到她的体香，一种混着淡淡香皂气味和乳液奶香的暖香，让他忍不住搂紧她。

　　“嗯。”抱得太紧，她隐约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更加尴尬，动也不敢动，挺尸一样僵硬着。好在慕容沣也感觉到自己的激动，并没有其他动作，安静抱了她一下，确定她没什么要说的，就起身了。

　　“我去外面看文件，你休息一下，身体恢复的好的话，过几天我带你出去走走。”

　　居然会想着带她出去，貌似这是第一次他想着带苏樱出府吧。她一时愣住，呆呆看着他，惹得他轻笑，弯下身又在她额头轻吻一下才离开。

　　右手无意识的抚摸着他吻过的地方，眉头却紧锁。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脱离轨道了，在静婉来这里之前，她要想办法离开，不然，那个心高气傲的女子知道她的存在，肯定不肯回来。她只想当好一个不碍事的炮灰，可没有心思在这段烽火奇情里扮演什么凄苦哀婉的狗血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