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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禁色(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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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上的伤痕似乎永远难愈,
我内心充满接近的渴望。
站在流逝之外,与你相隔一世。
止住信仰的血,鞭笞灵魂的伤。
我的爱身披禁色,
我生命的信仰。
世事流转,一无所知。
千百万年只为予你众生的光华。
无一幸免?
我终于学会抵御内心升腾的欲、、望,
深埋于土,礼葬于心。
爱身披禁色,
直至来世依然仰望。
迈入轮回,
犹疑使我沦丧,欲罢不能。
妄图固守我曾昔的皈依,
构筑救赎自我的墙。
站在流逝之外,与你相隔一世
止住信仰的血,鞭笞灵魂的伤
我的爱身披禁色,
我生命的信仰。
我的爱身披禁色,
直至来世依然仰望。
这真是糟糕的穿越!伽蓝看着囚窗外的蓝天白云,无奈地想道。背部被鞭打弄出伤口已经感染发炎了,额头滚烫高烧不退,这身体的原主正是因此归天,自个儿才能接手这具躯壳。没有了时空之印的劣处就是无法为自己寻找到最合适的肉身,只能凭运气。
不过,伽蓝一点也不后悔,她得到的远远大于所失去的。牢门被打开,一个戴眼镜的日军军官走了进来。“你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希尔顿少校!”来人打量着伽蓝的气色,轻松地说道。
伽蓝没有理会来者,她现在的身份是杰克.希尔顿,英国陆军少校,这里的一个战俘。
“如果你的双腿还没有废掉,那就请你站起来跟我走吧!”日军军官也不准备多说废话,“军事法庭还在等着你这位被告呢!”
伽蓝起身,整理好衣服,跟在这位日军军官的身后走出牢房。
在日军军事法庭上,世野井见到这位据说难缠又顽固的俘虏。他身形挺拔修长,五官英俊,风度翩翩如同一位贵公子。
审判长问道,“被告可是英国陆军少校杰克.希尔顿?”
翻译官在他耳边用英语复述了一遍。这位英国少校以贵族式的腔调优雅中带有几分傲慢地讥讽道,“我想,这个问题我回答了不下100次了。”
裁判席上的伊多中尉一拍桌子,语气严厉的训道,“好好回答!你是不是杰克.希尔顿?”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周咱们还在这里见过面,您现在已经不记得我了吗,中尉?”希尔顿一副很意外的样子看向他。翻译官有些忍不住笑意,但仍忠实地把他的话翻译出来。伊多的脸色变得颇为难看。
世野井却注意到此人生了一双非常美丽的眼睛,清澈蔚蓝的颜色有如瓜哇岛的海水,很是打动人心。
审判长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强缠的战俘了,他严肃地看向松田,“裁判席,请你说明一下有关被告的档案。”不要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冷静下来,伊多君。
“是,长官!”伊多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平静地念着此人的罪行。
“被告是英国陆军少校,但是他成为了驻扎在印度尼西亚的荷兰联合军投降部队的一名俘虏。从那以后不久他逃出了那个集中营,在昭和17年8月10号傍晚时分,他带领四名部下潜入了帕拉马的一个山凹里,深夜突袭了帕拉马的集中要塞,也就是展开了‘英帕战役’。特别是在昭和17年10月16日,他又立既组织一支强有力的部队,潜伏前往马来半岛的东西两岸,由北至南的公路沿线以及附近的密林里,公然袭击了日军总队支援过去的输送队伍,毫无防备之下我军损失非常惨重,其中强击支队的副团长田崎健史,当场死亡,同时日军步兵师的4名士兵身受重伤,而且在这次偷袭之中受到中枪的士兵有第2集团军,第3第5突击部队,伤者和死亡人数共计达到58人以上。他们的机枪火力点以及地雷主要是设置在了通往马来亚干线的道路和附近的密林中,在他们这种强烈猛攻之下,运送物资完全被切断。根据已经拟定好的军事法令第5条为基准,对于本案件的被告来说,最适合给予他判罚死罪!”
伪希尔顿少校平静地听他宣读自己的‘丰功伟绩’,对占据这肉身的原主升起一丝敬佩之情。孰不知,在听到有关他的‘罪状’后,坐在陪审席上的世野井的内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审判长问道,“你承认你有罪吗?”
“不,我没有罪。”希尔顿少校反驳道,“我并不是犯罪者,我只是英国联邦的士兵。”他的所作所为绝对符合战场上长官所要求的,站在英国的立场,他并没有犯罪,这反而是他的荣耀和勋章。
伊多气愤地说道,“作为战俘,你并没有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出来,为什么不交待自己的过去,你还做过些什么事情?”
“我的过去只有我一个人才可以拥有它。”希尔顿少校一字一顿地说道,神情高傲,正义凛然有几分扮演伪包时的气势。
伊多中尉又问道,“你向我军投降的理由是什么?”
“都已经写在你们的笔录上了。”希尔顿少校似乎对这种重复多次问同一个问题的审判感到无趣。“如果我不投降的话那些村人们会被你们杀死。”
“那时候你身边有多少名部下?”
“只有我一个人。”
“你胡说!”伊多中尉绝不相信他的回答是真的。
“这不是谎话。”相比伊多的气恼,希尔顿平静地说道,“袭击输送队时他们四个全都被杀死了。”
“你连当地居民都率领了,早晚那些家伙们会被抓住的。”伊多恶狠狠地看着他。“你不要有任何的隐藏,要老实交待!”
希尔顿很真诚地看向伊多,“我从没有率领过当地居民,这是事实。我既听不懂日语,也不会当地人的印尼语和爪哇语。要怎么交流呢?”他叹了口气,一副烦恼的样子。“我为什么没有辩护律师呢?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审判?只不过是你们的一言堂罢了!”这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审讯,真是受够了。
坐在法庭中央的审判长其实也已经受够了,无论如何严刑拷打都无法从这个男人口中得到他们想知道的情报,反而一遍遍地被他用言语讥嘲讽刺,都已经憋了一肚子气了。“到至今为止被告所说的话,都不需要一一记录。”既然如此,那就杀了他吧,他已经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
这时,一直关注着这场对话的世野井起身说道,“审判长,我想再多说几句?”他向审判长请示。
见审判长点头后,这个眉目清俊的男子站起身,向希尔顿的方向走过来。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对吧?”世野井说了一句莎士比亚戏剧里的经典台词。
希尔顿第一次打量这个出现在军事法庭上的陌生年轻军官,从他衣服的军衔上可以看出他是一位大尉。
“你在瓜哇岛参加了□□部队,这是谁下的命令?”世野井双手插兜,走到他面前问道。没有人知晓,他的双手已握成拳,他在紧张,因为与这个英国战俘的距离如此接近。
“那是印度军总司令官的命令。”希尔顿很诚实地回答了他,因为这并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也不是什么机密。
“是不是爪哇的指挥官?”
“我来爪哇时指挥官在三月里早已被逮捕了。你应该知道吧?大尉。”
“我知道。”世野井大声说道。他转身面向审判长,“审判长,如果这个男人是因为服从了印度总司令官命令而打仗的话,始作俑者当事人应该负起全部责任,我认为他并没有罪!那个证据无法成立,我相信这个男人所说的话。”
听到他的话,希尔顿还真感到意外,这个日本军官为什么要为他说话?
“想必在审问室里你已经被讯问过了吧?”世野井又重新走近他,问道,“仅由五个人组成的游击队想跟日军殊死搏斗是吗?”
“一副置疑我们战斗力的样子,是为了知道在当地的根据点对吧?”希尔顿平静地看着他。 “你们是一群疯子。”
“你说什么?”世野井不悦地质问。
“我说你们都疯了。连续的严刑审讯不给饭吃几天几夜的拷打,没有任何收获如今又改成怀柔政策了?”
“你说遭受了拷打,有证据吗?”
希尔顿解开衣扣,拉下衬衣,转过身。他的背部有着密密麻麻的鞭痕,有些红肿发炎,在白种人的皮肤上很是醒目刺眼。
世野井厉声说道,“穿上衣服。”他迅速转身回到陪审席。“我的提问结束了。”
审判官说道,“下面进行为审判而召开的会议。”希尔顿慢文斯里的整理好衣着,被押了下去。即使沦为战俘,这个男人依旧坚定不屈服,世野井目送他离去。
在一间听审室里,翻译官看着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希尔顿,故意对他说道,“其实这会议也没有什么开下去,像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枪杀。”他很想看这个沉静傲慢的男人变脸,那一定很有意思。他把手搭在希尔顿的肩上,弯身凑到他耳边低语。“最近新任命的那些军官中,大多数人都非常酷爱用刀来试砍人。”对方的脸色依旧,丝毫未搭理他。讨了个没趣的翻译官转身离开了,不一会又走进来告诉他一个消息。“判决延期了,过几日才会有对你的处置安排。”他有些失望,这个男人又没死成。
三天后,一队士兵打开关押希尔顿的牢门,他正拿石头在墙壁上刻着一幅画。一个手捧鲜花的漂亮的少女形象。看守他的一个士兵看着少女的肖像赞叹道,“她真漂亮。”
“是的,她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姑娘。”希尔顿凝视着自己的作品,“小伙子,你的眼光不错。”
“你离开后这间牢房我都舍不得让其它人住进来。”年轻的士兵开着玩笑,“我可不愿意让犯人们和这位美人儿朝夕相处。”
“终于到时候了?”他站起身,神色沉稳平静地看向窗外,“今天是个好天气”。他语调轻快地说道。这让士兵们有些佩服,他们见多了行刑前浑身哆嗦颤抖,痛哭流涕不想死的犯人。有谁愿意死呢?再勇敢无畏的士兵在面对死亡也不会像他这般冷静从容。
年轻的士兵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您是一个优秀的军官,希尔顿少校!”说完,他神情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其它的士兵也和他一样。虽然彼此立场不同,但这不影响他们尊重这位英国军人,他是一位真正的军人。
希尔顿被带进了刑场。士兵们站长两排,手拿长枪。伊多中尉满脸快意地说道。“立即在这里执行处决。”
其中一个士兵用白布蒙住他的眼睛,双手被铐在铁架上。“各就各位,准备——开枪!”
伊多的话语刚落,枪声响起。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不会死在这些人手里!令人惊奇的是他真的安然无恙。不过这种情况以前也有发生过,按照惯例,处决犯人时若一击不中,犯人没死的话就视为被赦免。
希尔顿依旧站得笔直,没有丝豪颤抖。让人无法不佩服这个男人真是好样的。
世野井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