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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P ...

  •   李河带着李未往教学楼走。骚扰的学生和他家长也被班主任带到办公室,还未走近就听到吵闹声。
      一个中年男人满身酒气,喘着粗气大骂,“什么道歉不道歉的,大晚上把人叫来就是因为这些小事,都是男孩子摸了就摸了嘛,又不会掉块肉是吧?”
      “孙哲家长,道理也不是这么讲的,孙哲的行为说严重点就是猥亵耍流氓,人家长来了是可以报警的。”
      校领导也不想将这事闹大,本着可以调解的意愿想让他道歉好了事。
      “报警?这种小事报什么警啊,就是因为你们学校不把心思放教书上,抓这点小事不放,我儿子才不会进步,简直没天理了。”男人边说还边扯着儿子要往外走,“走走走,大晚上的,回去睡觉得了。”
      他一出门进迎上了李河。
      粗壮宽厚的刺头模样确实一下子将他给唬清醒了。
      李河看了眼两父子,没多说,“我会报警,不接受任何调解私了。”
      孙哲父亲一看这大高个是认真的,知道不是好讲话的,但也扯着歪理,“这男孩子之间就是皮猴一点,闹着玩的有什么好报警的是吧,再说,这…这流氓罪也不是这么用的。”他要去搭李河的肩,大着舌头,“都是兄弟,咱做家长的出去喝几杯,一笑泯恩仇了。”
      李河歪过身子,视线转移到孙哲身上,意味不明地说了句,“这两只手可要好好保管。”
      没多久警察来了要带着几人去警局里做笔录。
      警局里,孙哲在会议室里拷着手,孙哲父亲自觉丢了面子,在要进门口扯着孙哲来了几巴掌,“你个龟孙,真他妈给你老子丢脸,还不赶快给人家道歉。”
      警察再三对孙哲审问,为什么大半夜在宿舍去摸李未,得到的答案也只是孙哲梗着脖子支支吾吾地回答,看不惯李未,仅此而已。
      因这是同性对同性之间的行为,且无造成任何损害,并不构成流氓罪,而是一起同学间的小摩擦。
      孙哲被要求公开道歉并关了一晚就放了出来。
      李未仿佛已经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没有接受孙哲的道歉,央着哥哥要走,李河轻拍他的肩膀安慰,“好好好,带乖宝走。”
      夜色里,警局门前李未依偎在身旁的高大男子怀中,被紧牵着手往亮处走。
      孙哲阴郁地盯着,这样的眼神,语气,姿态,无论自己怎么吸引他的注意都不会停留在他身上。嫉妒与恶意来的迅猛,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看他一眼。
      突然间那男人回头,带着让孙哲感到危险的眼神,转瞬便回头将身旁的人藏的严实后离开。
      这个时间里镇上开着的宾馆并不多,李河找了许久才找到一间,但离学校过远。
      他开好房抱着李未上楼放在床上,刚想起身,李未就抓住他的手不放,李河摸着他的发,“哥不走,乖宝等哥一会儿好吗,很快的。”
      李河去浴室把毛巾打湿,缓着力擦李未的脸,“哭过之后可要及时擦干眼泪,不然要变成丑了。”
      “我不管,反正我是丑八怪哥哥也会要我的。”
      “丑八怪要,委屈包也要。”李河侧身躺上床,手环过弟弟的腰盖好被子,“睡吧,睡醒明天就回家。”
      等到第二天李未顶着大肿眼被李河摸醒时上午已经过半。
      李河蹲在床头,脸色带着点不虞又有些困惑,指腹一直在李未脸上摩擦着,“…哥哥,是怎么了吗?
      李未第一次看到哥哥这种表情,不知怎的,心里突的没底。
      “没事,起来吃完早餐我们去学校收拾行李回家。”李河边说边从被子里捞起李未去洗漱。
      两人到宿舍时学校还未下课。李未住的寝室是十人间,挤的连中间过道都难过人。
      李未的床是最靠角落的下铺,床上用品还都是李河亲自买的换的。上铺是李未班级里的班长,也是昨晚发现李未危险的人。
      床上收拾的简单,但宿舍零碎的东西过多,李河将大头拾好后让李未继续纠结要去留的爱物,
      他去教学楼拿李未平时用的学习资料和些退学手续。
      李未蹲床边挑挑拣拣时身后传来班长叫他名字的声音,他疑惑,“不是还在上课吗?你怎么来宿舍了。”
      “请了个假,我猜到今天中午你可能会来宿舍。”
      班长特别爱笑。温温柔柔的很好说话,在李未被排挤时他也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制止。
      李未皱着眉,不太理解他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送自己?两人好像并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
      他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多了个人在,他都没多大兴趣挑选。
      班长知道如果自己不开口,李未是不会搭理自己的。
      “好歹我昨晚也帮了你,还没听你说声谢谢呢。”
      他好像也没有很想听的感觉,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一早就知道孙哲那帮人要来弄你的事了吧,”他边说边往生锈的铁架床上靠,“你知道我过了十一点没睡之后便很难睡着,所以你昨晚到点了故意把水杯往下丢。”
      “你想把这事闹大好让你的哥哥接你回家,别人听到了可能不会管,但我会。”
      李未恶心死他一身铁锈味还要靠近自己,无意识的拧着眉嫌恶又无语的看他,“听不懂。”
      班长愣了下,那层假的皮好像要破裂开来,他紧接着话题一转,像没事人一样,“今早孙哲出拘留所回家的路上被群人打了半死,听说那双手的骨头被一根一根敲碎,这辈子都别想再用了。”
      “你想说什么?”李未把一大半东西划在要丢的范围。
      “只是告诉你个好消息,毕竟孙哲惹的人那么多,受到报复也是迟早的事。”
      李未淡淡地嗯了声算是回应,继续低头干手头上的活,他把最后一件哥哥雕的花鸟木牌塞进背包用力把公母扣扣上,“还有什么要讲的吗,我哥在门口等着我。”
      李未讲这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调,不远的距离门口的人也能听到。
      班长诧异的回过头,李河被识破也不恼,侧出身进来,要帮弟弟提背包。李未拽紧背包肩带不给,冷着脸不理他,对着班长,“你究竟来干什么的。”
      班长看了看李河,又开始笑起来,“来问问你休学什么时候回来。”
      “以后别笑了,好假。”李未使劲背起包,施舍般开口,“放心,我不会回来的。”头也不回就往外走,这是李未难得有硬气的时刻。
      李河自是不会让弟弟背着个大行李,但又拗不过,只好从背包下往上使劲托起跟在身后走。
      没走几步刚到楼梯口李未就停了下来,红着眼
      “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
      李河明明早上就知道了还故意留下自己,他可真会算,连别人会来找他说什么都清楚!
      李河叹了口气,这会儿就轻而易举地把包拿了下来,“以前一点小事都要找我闹半天,怎么现在遇见大事倒成了不会说话的木头?”
      “木头本来就不会说话!”李未瞪着眼从下往上看,泪珠要流不流的挂在泛红的眼尾,满脸都是依赖。
      是啊,他那么信赖他的哥哥,却不知面前的人对他的心也是充满污浊的,甚至是背德的。
      李河不知,在明确内心所想究竟是什么后,他又能否用从前的身份去吻他,去爱他。
      他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停留。
      遏制无法的手去擦拭面前人的眼泪,无法控制地捧上一吻,轻盖在眼尾,“哥都知道了,乖宝受委屈了,以后哥无论干什么都带着小鱼。”
      今早还发誓一定不哭要消肿的李未一头撞进李河的胸,带着含糊的哭腔也要骂,“就是都怪你!都是你的错,你非要让我来这上学,我那么聪明,不上也能学会!你就是嫌我烦,不想带着我,讨厌死你!”
      背包早被毫不留情丢在地上,李河一手紧拢着弟弟的腰,另一手在背上轻拍缓解哭泣的不适。
      他闭上眼吻在李未的发顶,这一切的一切是他的错,他甘愿受罚。
      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李未才觉在楼梯口哭闹真是丢人,他整张脸埋在李河衣服上,脑袋左右摇晃把自己擦的干净才抬头说要走。
      李河将一些过于大件没用的物品丢在垃圾堆,实际上留下来的东西也并不多。
      最大件最珍贵的已经牵在手心。
      ……
      回去的路上李河开始教训,质问李未明知道孙哲计划后还要去这样做,不去找自己找老师?如果那什么狗屁班长不帮忙怎么办?
      李未坐在单车后座,搂着哥哥的腰哼了声,“我还以为他是想大晚上往我床上放老鼠蟑螂吓我呢,”想到这他又开始气了,“谁想到还有这种变态!”
      他坐在单车上也不安生,晃着脚,非说这样可以给李河加速,“班长不会不管的,他脑子不正常,特别喜欢承担班长的责任,这么大的风头他最爱出了。”
      ……
      早上七点,李河趁着弟弟没那么快醒先起床去楼下前台打了个电话,顺便买好早餐放回房间后再出门去了个地方。
      七点五十分,一群五六个手上拿着什么东西都有的人将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堵在巷口。
      “哥,是这个不?”中间领头旁一个较黑瘦的人问。
      “这大清早就他一个从里面出来的,年纪身高也对上了。”领头的抽了口烟,用木棍指了指面前人
      “这不还穿着校服吗。”
      “大哥,这要要套麻袋吗?”
      “套什么麻袋,都看到我们脸了,先打了再说。”
      领头旁边的人刚要一窝蜂冲上,那人又发话,“停停停,要把他的手留着,其他就随便动手。”
      孙哲看这场面也慌了,他认得领头的人,在商业街那一带是出了名的狠,聚众斗殴是常态。
      “虎哥…虎哥,我只是个学生,不知道哪里得罪到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孙哲知道他们的手段,慌的跪下来开始求饶。
      “哈,还是个认识我的。看来我的名号也挺大的。但确实没办法,既然惹到了人付出点代价也是正常。”阿虎颇为不屑的说,“看着点,别伤到了手。”
      一阵混乱。
      孙哲蜷缩着躺在墙角。
      一群人散去,只剩下阿虎站在巷口等着。
      没多久,李河出现在街头。说来自从李河去年辞职后,两人也有一年多没见了。
      阿虎看到他的身影挥了挥手,“河哥,人在里面了。”
      李河冲他点点头,从他手里拿过长棍,使了点劲往墙面甩,木棍前一小半断裂飞出,露出参差不齐尖利的棍尖。
      显然这动静孙哲早已知道是受谁的指使,自知无法改变他半躺着也用手不断往前爬。
      李河不紧不慢往前,身躯的阴影完全覆盖住狭小的地面,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残缺的木棍,脚步声一步一步敲在孙哲伤口,直到前路被墙封死。
      李河面无表情地盯着,像是在思考怎么下手更残忍痛苦点。
      孙哲打着抖,如果是别人,他是会求饶,但这不是。站他面前的是李未主动亲近的人,亲密到不正常的哥哥,那点所谓的无用的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张嘴破口大骂,“呵,你跟我比又是什么好东西。不还是个觊觎自己弟弟的人…”话还未说完孙哲便被木棍狠狠刺入手掌。
      “…怎么,恼羞成怒了?”孙哲惨着脸大笑起来,“我都看见了,那天你来看他的时候吻了他,呵…呵,这么说来,你比我更像变态…”
      李河狠踢向他的胸口,孙哲整个人往后仰翻了个身,还未回神拳头便一拳接一拳地袭来。
      “…喜欢自己弟弟的败类…”他吐着血仍笑。
      我喜欢自己的弟弟?李河诧异的地想,呵,怎么可能是喜欢,那明明是爱。
      他用极短的时间便想通了。
      怕什么,又不是亲弟弟。
      再者,自己亲手养大的归自己,不是天经地义?
      ……
      李河出来时阿虎还在巷口等着,他尴尬地摸头,“哈,河哥,我什么都没听见。”
      仔细说来,自从一年前李河干了两月打手辞职后他们再也没见过了。
      “现在还给人当打手呢?”李河接过阿虎递的烟,点上。
      “嗐,早没干了,不过现在去给人收高利贷,干的活差不了多少,但给的多嘛。”阿虎摆摆手无所谓道,“阿姨身体还行吧?”
      “还行,比去年好很多了。”李河拍了拍他的肩,“今天多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我先回了。”
      “河哥,要不你回来和我们继续干,你这么厉害,赚的肯定比我们多。”
      “不了,家里还有一老一小要照顾,”李河回绝,“这活也不能长久,你留意点,记得找好别的出路。”
      ……
      李河去年刚要高考时李母便查出重症,和村里亲戚都借了个遍还不够费用,兼职也不够时间。
      一来二去辍了学,机缘巧合下同阿虎去给人当了打手。干了两月,赚的钱够交上李母的医疗费,还了钱还有余。
      他两头瞒,左边瞒着母亲自己在准备高考,右边瞒着要中考的李河李母的病情。
      李母当时病情也稳定了下来,他辞了打手的工作,便带着母亲回到村里,接过他父亲曾今的木工工作,照顾着母亲和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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