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情》暖愕

5、P→P?

　　这一个星期以来李未自认和连弋混的差不多熟了，虽然只知道他的名字和有个生病的奶奶，但对于在李家村里只受女孩喜欢，被男生排挤的李未来说算得上是很熟悉的同性。
　　不过主要是李未单方面的无聊，家里没有人陪他，只能黏着连弋说话，但连弋也只有中午才短暂的回来一趟。
　　连弋也算摸到了李未的脾性，虽说够不上初次见面时的天真，但又娇又坏的性子无疑是配得上他的那身皮肉。
　　因着连弋对他一向很包容。
　　屋外热的黏人，李未从厨房转移阵地到屋檐下逗邻居大娘养来捉老鼠的狸猫。那猫没有名字，李未就一直咪咪、咪咪地叫，边叫还边数落它的罪行。
　　那猫前两天晚上从隔壁爬到二楼阳台，那时绿着两颗大玻璃珠子实在是把李未吓了一大跳，他还没蹦着去找李河猫倒先跑了。
　　没多久连弋从厨房端着菜出来叫李未吃饭。他提前给李未盛好半碗饭，并将他要去拿碗盛丝瓜排骨汤的行为遏制住，冷冷地说，“你只有先把饭吃了才能喝。”
　　李未短短几天把他的恶习展现的淋漓尽致，每次喝完汤不会再动一口饭。
　　当然，你不让他喝汤的话可能会演变成不吃饭，但只要你煲的汤足够有吸引力，李未还是会屈服的。
　　他也曾疑惑地问李未，这样做你那□□哥居然忍住没收拾你。
　　那时李未憋着张脸狠狠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心里却在想怎么没收拾，从打屁股变成打屁股而已。
　　“连弋，你最近都很忙吗？”李未不知道自己要烦人的时候都会拖长声调讲话，他戳着饭有点不高兴了。
　　连弋不接话，等着他继续，“你上次说有空带我出去玩是不是真的呀？我好无聊的啊。”
　　连弋不知道为什么李未讲话时总爱用些无用的语气词，跟他这个人一样，黏黏糊糊的，甚是不利落。
　　“好好讲话。无聊你可以去找猫玩。”连弋面无表情地回了句，没想到还记得要找我一起出去玩呢。
　　怎么变成我讲话的事了？李未不岔，“难道你要做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吗？”
　　他的思绪流转，一会儿又变了，难道连弋也和村子里学校里的男泼猴一样讨厌？
　　这绝对不可能是我的问题。想当初他还小的时候村里的姐姐妹妹们都爱和他玩，捏着他的脸蛋左一个右一个亲亲，都要当他的姐姐，还是他哥突然出现把他拉回身后，黑着张脸，“这是我的。”
　　可吓死了好一帮人。
　　“你讨厌我？”李未饭也不吃了，把筷子往碗上一盖，眼睛瞪圆上下好好打量连弋一番，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因为他对连弋那么好，如果答案是他不想听到的，那么李未势必要把这几天吃的饭全吐出来的架势。
　　连弋看着他炸毛的样子，有点好笑。
　　“没有，明天下午带你去清河湾捡贝壳。”连弋淡淡回复。
　　李未眼睛又开始滴溜了，都没注意到要去河边玩，似乎在认真思考他说的真实性。
　　反正不喜欢他都是别人人品不行，眼光有问题。而现在只能说明连弋这个人在这些方面是没问题的。
　　李未深思熟虑地回复，“那好吧。你可别忘了。”
　　连弋吃完饭收拾好桌面，就要拿着提前打包好的饭菜送到医院给连梅。
　　除了一开始连梅病情加重需要陪床时都呆在医院里，后来慢慢好转后连梅吵着要回家里住，但医院里以晚期病情太容易出意外为由不太建议转出。
　　连梅拗不过，只好同意。后来临床来了个老太太，俩小老太结伴一起拿着收音机放山歌听也算乐趣。
　　连弋的日常流程很固定，早上买好早餐去看连梅后就去学生家里辅导，中午要提前点回家做饭。现在多了一项活动，可以逗逗小猫再去医院，午后和晚上又转战别的学生家。
　　明天下午的学生请了假，他得了闲也能出去溜溜别人家的猫。
　　李未目送着连弋的离开后，路过厨房时发现绿豆已被在浸在水中。他关上大门跑回二楼，从客厅沙发上翻出李河给他新买的武侠小说作为午休读物。
　　这次他的睡醒方式是四点一过楼下小孩的吵闹声。
　　晚上厨房很少开火。李河晚上下班回来不算早，但李未又是个不爱太早吃饭的，就等着哥哥回来的路上顺便买好饭菜。
　　连弋也很晚才回来，至少李未还没看到他回来吃晚饭。
　　李河顶着晚风回来时李未刚将煮好的绿豆水放在风扇下放凉，拿着小说看一会儿就去摸一下碗壁。
　　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就知道谁回来了，快速跑到门口，“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给你煮了消暑的绿豆汤！”
　　“怎么跑下来了？”李河捉住了弟弟想要提东西的手，看到桌面煮的糖水，抬起李未的手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烫伤，牵着他的手往屋里走，“很厉害，不过下次还是等我回来一起。”
　　“上面太无聊了哥哥，你都不让我出去玩，我整天都要愁死了。”李未觑了眼李河的脸色，“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上班吗？”他并起四根手指放在额角，“我保证，我绝不捣乱，也不乱跑的！”
　　李河将弟弟的尾指折下，“这才是发誓，”摆正他的姿势，“你心诚了，自是会带你去。”
　　李未的脸一下就垮了，闹着情绪撇着嘴开始不理人。
　　李河转念一想，弟弟这样黏人的性子，一直拘在家里无聊是难免的。他把耍性子的李未按在胸前，手揉捏着他的左耳，“宝宝去上学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上学难道是很好玩的活动吗？
　　——
　　李未今年也不过19，他在县里高一还未读完就因种种原因退了学。
　　村里离县上高中脚程都要三个小时，来回只靠熟人的拖拉机，因而只能办理住宿，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当时因着李母的病，哥哥也已经放弃高考一年多回到村里边照顾母亲边打工交医药费和弟弟的学费。
　　当时忙的不可开交，李未也不愿拿学校的事去麻烦哥哥。
　　他在外对不感兴趣的人一向是不太搭理的。县里的高中生对格外吸引女孩注意力的，漂亮的不像话的李未总是带着些说不清的恶意，又格外想吸引他的注意。
　　学校里的恶作剧不断。即使如此，李未也只是冷静地将他们的无聊的行为无视，吝啬的从不会给任何人一眼。
　　李河每个星期周末都会抽出时间来看看从未离开自己过久的弟弟，他也总是表现的很正常，只是更爱抱人和撒娇了。
　　分别时看着红着眼不愿回学校的弟弟，李河当时也没多想，之前镇里上初中时也是如此，不过那时见面次数较多。
　　李河还以为是过于想念自己，想回家了。
　　直到某天半夜，过了半百的村长接到电话跑到李河家，“你弟在学校里头被欺负了，刚学校打电话来找他家长，等着你呢！”
　　李河着急忙慌的跑到村头接电话，话筒里传来李河的声音后李未才啜泣着出声，“…哥…有人晚上来我床上摸我…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我不要在这…”
　　“好好好，乖宝…先别哭，哥现在立马过去，老师在旁边吗，你先去老师那待着好不好，哥现在立马去…”
　　“在的…老师在这里，我等你来…你要快点。”李未抽着鼻子一点点的讲，李河从未见过弟弟这么伤心，听得心里纠痛。
　　李河安抚好弟弟后拖村长帮忙去给李母传个话，立马借了村长的单车往镇里去。
　　路上漆黑一片，他无法想象弟弟受了多少伤害，得多委屈才哭成这样。
　　他紧赶路程，用最快速度也要40分钟才能到达。
　　长时间的异地，交流的不便，无法及时赶到的距离都成了插在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踏着浓重墨色跑进宿舍的门卫处，明明还是炎热的夏天，看到弟弟身上确披着厚重的床单，窝在角落靠着，心都碎了一地。
　　“来，小鱼乖宝，没事了没事了，是哥的错，哥在这，哥抱抱你…”李河将弟弟整个人团成一圈，紧拢在怀里。
　　李未身上都是热气，在哥哥来这前坚决不愿意解开床单。李河将胸前的被子掀开缝隙，“好宝，哥来了，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把我们小鱼热得没水了好不好，哥在这呢，”李河将弟弟贴在额前的湿发捋了上去，轻贴着额头，“可以和哥具体说发生什么了吗。”
　　“半夜睡觉时…宿舍里有人上我的床摸我…”李未把头埋在哥哥胸前，手紧攥着衣服，用不成调的语气说，“我那时还没睡着，我…我就挣扎，他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我用力把他踢了下去吵醒别人他才停手的…”
　　“哥哥…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不要呆在这里…”
　　李河想用力抱紧却又怕弄疼弟弟，“是哥的错，哥不应该因为忙就忽略了小鱼，哥来处理，处理完我们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