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不如大游轮》把猫抓去种香菜

76、心理鉴定·2

　　最后一步是催眠，任何想法都可以伪装，唯独潜意识是装不出来的。

　　并不像电视里的那样有什么手表晃啊晃，江泽羽喝下艾琳递过来的药水后就开始头晕，看东西重影。

　　像是在课上陷入睡眠，耳朵明明能听见老师说的话，也认为自己在认真听课，但写出来的字就是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艾琳的笔没有一刻停下来过，因为艾利克斯的嘴巴实在是——太碎了。

　　在做鉴定前，她以为艾利克斯的情况会很严重，因为人生突遭大难会导致性格巨变，更别说这样的一个人来到整天和神祇为伍的调查科。

　　看见艾利克斯照片的时候，艾琳就觉得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接过见面后完全不一样。

　　哪有什么阴郁的眼神，阳光倒也算不上，就是一正常人。

　　艾琳先问艾利克斯最讨厌的人是谁，这个可以发掘出人的阴暗面，有缺陷的人讨厌的对象是邻居爱吃糖的小妹妹，或者是街上漂亮的贵族，或者是任何一位会喘气的人类。

　　正常人是讨厌上司、某个不对付的朋友、工作上的竞争对手。

　　艾利克斯讨厌的人是媚男姐——曾经被媚男姐未婚夫告白还惨遭媚男姐辱骂发型丑；雌竞姐——她说自己爱吃橘子，雌竞姐说怪不得你这么黄，橘子吃多了，不像我爱吃白白的；嘴贱表哥，当着全家族的面说她丑。

　　还有什么贱货小学班主任，贱货初中第二任班主任，贱货高中班主任，贱货大学辅导员，贱货哥哥敢找她要彩礼，贱货爸爸妈妈不给她留点钱，贱货舅舅侵吞外公遗产，贱货舅妈到处造谣……等等等等。

　　艾琳在本子上写下：对世界充满恶意。

　　并且疑似喜欢男人。

　　艾琳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写下这一行字，性取向对精神异常影响不大，巴里斯的报告也没写上这行字，等等，艾利克斯和巴里斯……

　　再问他想不想杀了这些人，艾利克斯毫不犹豫地点头，还加上一句‘把他们的钱都打进我的账号。’

　　“打进你的账户后要干嘛？钱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钱就是我没有杀掉那些人的意义，因为杀人我要坐牢，坐牢之后我有钱也没地方花，我还有两只猫和两个女佣要养呢。”

　　艾琳补上第二句：对世界充满恶意，但精神正常。

　　这种人也很常见，特别是人生经历过重大变故的，比如金尊玉贵长大又突遭破产的艾利克斯。

　　起码他还想着花钱，对世界还有欲望问题就不大。

　　“你见过最扭曲的感情是什么样的？”

　　艾利克斯又凑上来鬼鬼祟祟八卦起了哈伦和他母亲的畸形爱恋。

　　“我有听说过妈宝男，也接触过一些，但是这个，”艾利克斯双手张开虚空画圆，“这么扭曲的我是第一次见，得亏哈伦老妈死了，要是还活着他俩肯定要乱X。”

　　这么缺德又扭曲的话，江泽羽平时只会在心里想想，但催眠主打的就是释放本性。

　　“你对他和母亲的感情有意见吗？”

　　“没有，这很恶心，不过是他们之间的恶心，我喜欢看这种事情，让我和我的朋友有更多话题可以聊。”

　　符合人设又朴实无华的理由。

　　“最后一个问题，您在梦中可以看见什么吗？”

　　“我可以看见维奥拉，还有维尔神，不过维奥拉和我在我的出租屋里，维尔神在投影仪的大海里。”

　　艾琳的笔停顿一下，在梦中看见神祇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维奥拉是谁？圣女吗？”

　　“不是，她是调查科二十年前的一位女员工，我感觉她有点凶，你认识她吗？”

　　艾琳没听过，维奥拉去世一个月后所有信息都被封存，大家默契地不再提起她和她团队的名字，晚点入职的都不认识维奥拉，早点入职的也早已经忘记了维奥拉的名字。

　　“和我说说维奥拉这个人。”

　　江泽羽‘唰’一下从背后抽出偷来的档案，开心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刚把这从档案室偷出来呢，她可厉害了，还帮我赶跑了其他鬼混。”

　　“你还能看见鬼魂？”

　　“可以啊，黑乌木、杰克、赛斯安，只要是我接触过的死人都会跑来找我，不过维奥拉可以帮我赶跑他们。”

　　艾琳眼角直跳，决定不揭穿艾利克斯，一份档案而已，而且对比起来，可以在梦中看见鬼魂和古神的问题更严重一些。

　　她在本子上写下：潜意识有问题。

　　偏偏这一下让江泽羽眼尖瞄到了，她把档案塞回马甲，哼笑着说，“艾琳，潜意识研究这方面，我才是前辈，你怎么看待人的潜意识？”

　　“人类大脑最直观的体现，不受主观意识控制。”

　　“是的，是人类‘已经发生但并未意识到的心理现象’，你在这里写下我有问题就会给看见这份文件的人植入‘我有问题’的想法，间接地改变了部长的潜意识。”

　　“这份文件不会给……”

　　“我们知道这是骗人的，我的心理检测一定会给部长看。”江泽羽打断，“部长想法改变后可能会收回我的一级调查员资格，是的，他提前把徽章给我了并且确定我没有问题。

　　那么，已经得知这件事的你，潜意识会不会被改变？会不会认为我其实没有问题，因为我如果有问题你的这份报告和我的徽章会产生冲突。

　　你的潜意识会不会为了规避这份冲突给我打上‘合格’标签？”

　　江泽羽平时很少这么锋利的说话，她的潜意识会回避冲突，然而现在是催眠状态。

　　“诺拉先生，我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做出业余的判断。”

　　“你会的，心理医生也是人，心理医生也有自己的心理医生，你背后有偷偷看医生吧？不用担心，我大学念得是心理系，在这个行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医生。

　　你认为我潜意识有问题无非是维奥拉的存在让你觉得我是一个疯子，如果一个人从小就有一个幻想的朋友，这位善良的朋友不会教唆他做任何坏事。

　　你要因为一位不会做坏事的虚假朋友判断这个人有病吗？

　　维奥拉真的存在，我也真的没事。”江泽羽自信满满。

　　艾琳微微张开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最后划掉‘潜意识有问题’几个字，备注：疑似有心理问题，但与神祇无关，或许为家庭重大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