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幻（幻想）》彗星入目

52、旧事（7）什么意思

　　黎星言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中午了。看到靠在自己宿舍床边的祁明宴，声音里带着黏糊和沙哑：
　　“你怎么还不去上课？”
　　对方攥着他的手，回道：
　　“不要紧，我和你一样都学完了。”
　　A市第一私立中学因为人少，宿舍都是一人一间，黎星言去洗了个手，从浴室里出来，看了一眼时间，道：
　　“我自己去食堂吃饭好了，你先回教室吧。”
　　祁明宴笑着注视他：“我给你带吧。”
　　黎星言摇了摇头，吐出一个字：“不。”
　　祁明宴：怎么感觉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呢。
　　少年披上外套就出了门，临走前丢给了他一个U盘。
　　“密码是1783。”
　　这个数字和关门声一样炸响在耳边，祁明宴喃喃道：“1783…”
　　星历1783年，是他们相遇的时间。
　　然而打开那个足有2000多MB的加密压缩包，他才看清了现实，从头到脚切切实实地体会到那个九年前坚强却无助的黎星言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的他，只有仇恨与理想。
　　联邦内部的文件分为三个层级，分别是红级第一警戒，橙级第二警戒，黄级第三警戒。而这里面的文件，有一半以上都达到了黄级第三警戒的标准，甚至还有少数橙级第二警戒的。
　　他有点害怕少年现在就被卷进了那场政治的风波。
　　但如果黎星言在的话，应该会告诉他这里面所有文件都不是他以身试险获得的，而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联邦内合理的身份。
　　祁明宴看完后就删掉了文件，关闭了电脑，准备出门。
　　就在门开的一瞬间，他和一抹同样高大的身影几乎要脸贴脸撞上了，对方踉跄着退了一步。带着惊疑，隐隐还听出些咬牙切齿：
　　“你怎么在这？”
　　说完这句他又嗤笑着道：
　　“私闯人家宿舍不好吧。”
　　明摆着是在说他可以滥用私权拿到钥匙。
　　祁明宴正对着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医务便签纸，上面清清楚楚写着：
　　先送黎同学回宿舍休息，备用钥匙可以到生活处领。
　　沈萧何看了脸都绿了，昨天事故发生太快，他都没看清，原来是这家伙送黎星言去的医务室。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靠着门的祁明宴，气势上剑拔弩张。
　　“什么什么意思？”
　　对方并没有给他正眼，语气稀松平常。他把藏着身后蠢蠢欲动的拳头死死捏着。这人跟他装什么孙子！
　　这么多金枝玉叶不要，非要发疯跟他抢人。想到对方就算射击这科挂零也比他多了整整两百分，他就更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他冷着脸说了一句：“我、在，追、他。”
　　结果就看到祁明宴莞尔一笑：“是吗？看不出来。”
　　没有实际行动的追求怎么能算追求呢？
　　他眼睛都瞪圆了，撂下一句“你等着”就甩了甩袖子走了。
　　他现在就去付出实际行动！
　　*
　　教室里。现在几乎没有人敢来触这位转校生的霉头，生怕什么时候被报复着一枪狙死了。
　　然而黎星言一般不会这么做，因为他嫌手脏。
　　他一脸凝重地看着桌子上那一大束红玫瑰，语气艰涩：
　　“我不喜欢红玫瑰，抱歉。”
　　沈萧何有点尴尬。不是说黎星言和他母亲一样都喜欢玫瑰花吗？
　　“你不要的话就扔了。”这是他最后的骨气。绝不能丢！
　　然而黎星言还真的就站起来，走到感应垃圾桶边，也没有伸手去感应，就这么把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轻轻地置在了垃圾桶盖的上面。
　　算是摘得干干净净，又给对方留足了面子。
　　沈萧何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弃，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向目瞪口呆的何涛投来一个我不成佛就成魔的眼神。
　　这时祁明宴刚回来，没有看到刚才沈某人被拒绝的戏剧性一幕，他进到自己座位的时候往后靠了靠，顺手帮黎星言调了一下椅子的角度。
　　一个下午得的很快，入夜的时候，整个教室里都没有白天那么喧闹了。
　　晚自习8:00结束，期间有个30分钟的大课间。
　　祁明宴开完会回来的时候，发现黎星言并没有在座位上。
　　于是他采用了最快的方式——打即时通话。电话那头声音沉寂的仿佛一潭死水。少年没有说任何话。
　　他有些急了，语音也拔高了些：
　　“你在哪里？”
　　这次传来了黎星言淡淡的冷音：
　　“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