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泽瑞尔的奇妙冒险》青衣桫椤

3、皮尔特沃夫 议会厅地下档案室

　　皮尔特沃夫的阳光格外炽烈，连港口的海风都带着股焦灼的热气。伊泽瑞尔揣着一张皱巴巴的旧地图，神秘兮兮地凑到莉娜和托姆面前，地图边缘都被他手指捻得起了毛边。
　　“看这个，”他压低声音，眼睛亮得像藏了两颗海克斯水晶，“我在舅舅书房的暗格里找到的，标记着‘议会厅地下档案室’——据说那地方三十年没对外开放过，守卫比蔚的拳头还严。”
　　他的指尖在“档案室”三个字上面飞快地点着，像在数着即将到手的冒险勋章。
　　莉娜凑近了些，手指点着地图上一个画着锁头的符号：“档案室？里面是不是堆满了秘密文件？比如……皮城首富的偷税证据？”她眨巴着眼睛，满是好奇。
　　托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眉头微蹙，伸手轻轻按在地图的褶皱处：“议会厅地下结构复杂，而且根据《皮尔特沃夫公共安全条例》第17条，未授权进入政府禁地是违法的。更重要的是，”他用指尖敲了敲地图边缘，“这里标注的通风管道直径只有30厘米，我勉强能过，伊泽你和莉娜……”
　　“放心，”伊泽瑞尔拍了拍托姆的肩膀，动作轻快得像只跃跃欲试的猫，“我早就踩过点了，有一段废弃的维修通道，入口在议会厅后巷的老槐树底下，够咱们三个并排走。”他说着，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而且我研究过守卫换岗的时间，有三分钟的空当，足够咱们溜进去。”
　　莉娜咬了咬嘴唇，声音小小地说：“要…要是被凯特琳姐姐抓到，她肯定会敲我们的脑袋。”话虽如此，她的脚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伊泽瑞尔往巷口挪。
　　议会厅的石阶被太阳晒得发烫，老槐树的叶子都蔫蔫地打卷，它的根系盘根错节，伊泽瑞尔蹲下身，手指在泥土里摸索片刻，猛地一拉，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哐当”一声翻了起来，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托姆，照明。”伊泽瑞尔率先跳了下去，落地时轻巧得像片羽毛，还不忘回头朝上面做了个鬼脸。
　　托姆从背包里掏出三个自制的荧光棒——是他用废弃的海克斯灯管改造的，轻轻一掰，便发出柔和的蓝光。他先递给莉娜一根，自己才握着一根跳下去，落地时膝盖微微弯曲，稳稳地站住了。
　　莉娜深吸一口气，跟着跳了下去，落地时踉跄了一下，伊泽瑞尔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胳膊。“谢、谢谢。”莉娜感觉自己拖了后腿，脸颊有点红，连忙挣开他的手，握紧了荧光棒往前照去。
　　通道里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墙壁上布满了蛛网。伊泽瑞尔走在最前面，脚步轻快，时不时伸手拨开垂下来的电线。托姆跟在中间，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管道，嘴里念念有词：“这是蒸汽管道，温度很高，离远点……那是电缆，千万别碰。”
　　莉娜走在最后，紧张地四处张望，忽然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猛地抓住了前面托姆的衣角。
　　“怎么了？”托姆立刻停下脚步，回头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莉娜定了定神，用荧光棒照了照脚下，“就是一个旧齿轮。”
　　伊泽瑞尔折回来，捡起那个齿轮掂量了一下，咧嘴一笑：“这可是好东西，说不定能让托姆你捣鼓出个新玩意儿。”
　　托姆接过齿轮，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认真地说：“材质不错，就是齿牙磨损得太厉害了，只能拆了当零件用。”
　　钻进维修通道时，莉娜的帆布鞋踩在积灰的铁板上，发出“咯吱”一声轻响，惊得墙缝里的几只机械甲虫“嗡”地飞了起来。“是发条虫，”托姆推了推眼镜，看着那些金属小虫撞在管道壁上又跌下去，“祖安淘汰的型号，被风吹到皮城地下了。”伊泽瑞尔却眼睛一亮，伸手捏住一只还在扑腾的，塞进随身的小布袋：“说不定能拆下来当开锁的小零件。”
　　三人继续往前走，通道越来越窄，只能侧着身子通过。突然，伊泽瑞尔停下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前面有声音。”
　　莉娜和托姆立刻屏住呼吸，果然听到前面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摆弄机械。伊泽瑞尔示意他们靠后，自己则像只壁虎一样，贴着墙壁慢慢往前挪，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前方。
　　原来是一个老旧的自动巡逻机，正沿着轨道缓缓移动，机身上的探照灯来回扫射。“是第一代的警戒机器人，”托姆低声说，“反应很慢，我们可以等它转过去的时候冲过去。”
　　伊泽瑞尔点点头，等巡逻机的探照灯扫向另一边时，他猛地一挥手：“走！”
　　三人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就在即将穿过巡逻机的视野范围时，莉娜的衣角不小心勾到了一根突出的钢筋，发出“嘶啦”一声轻响。巡逻机立刻停下脚步，探照灯“唰”地一下照了过来。
　　“快跑！”伊泽瑞尔回身一把拉住莉娜的手，拽着她往前冲。托姆紧随其后，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巡逻机的型号，嘴里嘟囔着：“果然是MK1型，灵敏度还是这么差。”
　　三人一口气穿过窄巷般的通道，档案室厚重的铁门就在眼前，铜制门环上刻着皮尔特沃夫的城徽——交叉的齿轮与天平。伊泽瑞尔掏出三根细如发丝的金属条，指尖在锁孔里转得飞快，突然“咔”的一声轻响，锁芯弹开的瞬间，门后却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不对劲，”托姆突然按住伊泽瑞尔的手，指着门缝里透出的微光，“正常档案室不会有能量波动，这是海克斯共振的声音。”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条缝，一股带着铁锈味的冷风卷着几张泛黄的纸飘了出来。
　　伊泽瑞尔打头钻进去，荧光棒的蓝光扫过一排排顶天立地的文件柜，柜顶积的灰足有指节厚。最里面的铁架上摆着几个玻璃罐，里面泡着机械零件，像被遗忘的实验标本。
　　“哇，这么多文件！”莉娜惊叹道，伸手想去翻最上面的一摞。
　　“别碰！”托姆连忙拉住她，“这些文件年代久远，很脆弱，而且都有海克斯共振了，肯定会有机关。”
　　三个人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待了一会儿，并不见任何异样，便开始小心地在四周走动起来。
　　莉娜凑近一个罐子，刚要细瞧，突然“啊”地跳开——罐子和罐子的缝隙里，一只巴掌大的金属蜘蛛正对着她亮出尖刺，八只脚在玻璃上刮出刺耳的“沙沙”声。
　　“看守型微型机蛛，年久失修已经让它变得行动迟缓，”托姆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一小瓶透明液体，“我用废电池液调的，能让它短路。”伊泽瑞尔却已经抄起旁边一根掉在地上的铜制烛台，迅速挪开其中一个罐子，手腕一转烛台便精准地敲在机蛛背上的齿轮组，那小东西瞬间瘫下去，腿还抽搐着打了几个转。“比拆锁简单多了。”他得意地挑眉，把烛台塞回莉娜手里，“拿着防身。”
　　三人走到标着“机密档案·第三区”的柜组前，伊泽瑞尔突然兴奋地低声喊：“看我找到了什么！”他走过去伸手去够一个铁盒，那个铁盒放在最高处，盒子上刻着复杂的花纹。正在这时，脚下的地板突然“咔嗒”一声下陷半寸。托姆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后领往后扯，几乎同时，头顶的通风栅格“哗啦”落下一张布满尖刺的铁网，擦着伊泽瑞尔的鼻尖砸在地上，尖刺扎进木地板半寸深。
　　“是压力触发式陷阱，”托姆盯着地板上的花纹，“这些菱形砖是联动的，踩错三块就会启动警报。”他蹲下身，用荧光棒照着地面，“看砖缝里的锈迹，左边第三排是安全的，每块砖只能承重一个人。”
　　几个人额头都快落下冷汗来，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眼神来回互相对视中，后怕里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我来开路，莉娜，托姆，你们跟紧我。”
　　伊泽瑞尔跳上去，莉娜和托姆紧随其后，刚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轰隆”一声——他们刚才站的地方，地板整个塌了下去，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洞，隐约能看到闪烁的电火花。莉娜吓得抓紧伊泽瑞尔的肩膀：“这、这底下是什么？”
　　“旧下水道改造的废弃空间，”托姆扶了扶滑下来的眼镜，“据说几十年前用来流放犯人的，后来被填上了一半。”
　　“我们差点就掉下去！”莉娜心有余悸。
　　伊泽瑞尔此时还有心思调侃：“掉下去可就不一定还能再爬上来了。”
　　被莉娜白了一眼。
　　好不容易挪到铁盒前，伊泽瑞尔刚把盒子抱下来，整个档案室突然晃了晃，文件柜站立不稳，开始一边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一边倾斜，最靠边的那个突然倒下，眼看就要砸向莉娜。伊泽瑞尔想都没想，一把将莉娜往旁边推，自己却被柜角擦到胳膊，疼得“嘶”了一声。
　　“地板塌陷，巡逻机触发了紧急制动系统！”托姆指着门口，那里的红光正急促地闪烁，“MK1型的联动机制，它被惊动后会启动档案室的锁闭程序，再不走我们就被关死在这里了！”
　　伊泽瑞尔咬着牙把铁盒塞进背包，刚要转身，却发现莉娜正蹲在地上，手里捏着半张被倒塌文件柜压住的纸。“这上面的符号……和托姆书里画的海克斯核心图很像，但我拿不出来！”她的声音有些慌张，一边努力去搬文件柜一边望着两个小伙伴。
　　“托姆快来帮忙！”伊泽瑞尔和托姆两人合力抬起文件柜，纸张一拿到手就立马伸手拉起莉娜，三人冲到密道门口，脚都还没站稳，身后的铁门就“砰”地合上，锁芯转动的声音像敲在心上的鼓点。密道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滚烫，托姆摸了摸墙壁：“蒸汽管道被震裂了，再不出去我们会被蒸熟的！”
　　伊泽瑞尔把荧光棒咬在嘴里，一手拽着莉娜，一手在墙上摸索——他记得上次踩点时，这里有个手动阀门。指尖终于碰到冰凉的金属轮，他拼尽全力顺时针转了三圈，“嗤”的一声，一股冷风从头顶的通风口灌进来，带着外面槐树叶的气息。
　　三个人接连回到地面上，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时，只听隐隐约约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有守卫呵斥的声音，伊泽瑞尔变了脸色，一边将通风口复原一边快速地说：“不好，这里离议会厅不够远，我们在这会被发现！”
　　莉娜脸色一白，托姆也抿起了嘴。
　　伊泽瑞尔稍加思索，当机立断：“我记得这边向左去有个下水道口，可以通往后院，后院有近道，我们走！”
　　三人根本来不及看盒子里的东西，又接连冲进下水道。下水道里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伊泽瑞尔取出荧光棒照明，莉娜紧紧跟着他，托姆则断后。
　　终于，他们看到了前面透进来的光亮，那是下水道的出口。伊泽瑞尔加快脚步，一把推开出口的盖子，外面是议会厅后院的花园。三人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一路狂奔，直到跑到离议会厅很远的一条小巷里，才停下来大口喘气。
　　“吓死我了，”莉娜拍着胸口，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刚才真是太刺激了！”
　　托姆扶了扶眼镜，看着刚离开下水道就已经拿出盒子在研究的伊泽瑞尔，好奇地问：“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伊泽瑞尔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枚锈迹斑斑的徽章，上面刻着一个陌生的符号。“虽然不是什么金银财宝，但这徽章看起来不一般。”他掂量着徽章，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我敢打赌这个肯定大有来头！”
　　他爱不释手地翻来翻去端详，“托姆，帮我把它处理一下，我们来看看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秘密。”
　　托姆接过徽章凑近瞧：“我得回去查点资料，这个符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伊泽瑞尔眨着一只眼睛笑着说：“交给你肯定没问题！”紧接着想起莉娜带出来的那张纸，拿过来借着阳光一看，突然吹了声口哨：“这是……海克斯能量转换公式的残页！托姆，你看这组参数——”
　　托姆扶着眼镜看了半晌，按住伊泽瑞尔的肩膀，指尖都在抖：“这是……能让普通水晶稳定输出能量的方法，比议会公布的方案高效三倍！”
　　莉娜看着他们眼里的光，突然“噗嗤”笑了出来，抹了把脸上的灰：“刚才那个机蛛……好像掉了条腿，下次我们来捡吗？”
　　伊泽瑞尔胳膊上的伤还在疼，却笑得像得了宝藏：“下次？下次我们直接找托姆研究怎么用这公式做个会飞的滑板，比钻下水道酷多了。”

　　那枚锈迹斑斑的徽章被托姆用软布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三天，原本被铜绿覆盖的表面渐渐露出细密的纹路。他们三个窝在托姆家阁楼的秘密基地里——这里堆满了托姆的机械零件、莉娜收集的各式羽毛，还有伊泽瑞尔从各处“捡”来的古怪石头。
　　“你们看，”托姆的指尖轻轻点在徽章中央的符号上，眼镜片反射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斑，“这个图案和《皮尔特沃夫早期探险家手记》里的插画一模一样，是‘深潜者协会’的标志。”他说着，从铁皮柜里翻出一本封面磨损的厚书，哗啦啦翻到某一页，“记载说这个协会在五十年前突然消失了，有人说他们去了海底峡谷，也有人说……”
　　“也有人说他们找到了通往恕瑞玛沙漠的秘密通道！”伊泽瑞尔猛地从堆满零件的木箱上跳下来，靴子踩在铁皮上发出“哐当”一声，恕瑞玛……他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一把抢过徽章，对着光眯起眼睛，“你看这边缘的凹槽，像不像能和什么东西嵌合？”
　　莉娜正用镊子夹着羽毛给徽章做装饰（她总觉得探险发现的东西该有点“仪式感”），闻言立刻凑过来：“嵌合？比如……钥匙孔？”她伸手想去摸徽章，又怕弄坏了，指尖悬在半空轻轻晃了晃。
　　托姆推了推眼镜，伸手按住伊泽瑞尔手里的徽章：“小心点，边缘的纹路很脆弱。根据协会章程记载，他们的成员每人都有一枚徽章，集齐七枚能打开协会的藏宝库。”他忽然顿住，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亮，“我爸爸的工作台抽屉里，好像有个带凹槽的铜盒子，形状和这徽章很像！”
　　“等等，你爸爸为什么会有深潜者协会的东西！”
　　三人小老鼠一样溜到托姆家的机械工坊。托姆的爸爸是个钟表匠，此刻正在里间打磨齿轮，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此起彼伏。托姆踮着脚拉开工作台最底层的抽屉，指尖在一堆铜制零件里摸索片刻，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盒盖边缘果然有和徽章吻合的凹槽。
　　“慢点慢点！”莉娜紧张地看着伊泽瑞尔把徽章往凹槽里按，喉咙轻轻动了动，“要是有机关怎么办？会不会喷出毒针？”
　　伊泽瑞尔回头冲她挤了挤眼，手指却没停：“放心，就算有毒针，托姆肯定能当场造出解毒剂——他上周还把曼陀罗花泡在酒精里说要做‘勇气药水’呢。”
　　“那是麻醉剂，”托姆一本正经地纠正，还不忘伸手扶住即将歪倒的铜盒子，“浓度没掌握好，会让人睡三天。”
　　话音刚落，徽章“咔嗒”一声嵌进了凹槽。盒盖缓缓弹开的瞬间，三个人都屏住了呼吸——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卷折叠整齐的羊皮纸，还有半枚生锈的黄铜钥匙。
　　伊泽瑞尔抢先展开羊皮纸，上面的墨迹已经发褐，字迹却依旧遒劲。莉娜凑到最近，鼻尖几乎碰到纸面，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第七次深潜记录：海沟深处的发光植物能灼伤皮肤，需用玄武岩粉末涂抹防护……’”她忽然指着某一行叫起来，“这里提到了‘协会总部的暗门，钥匙分两半，另一半藏在蒸汽塔的齿轮箱里’！”
　　“蒸汽塔？”伊泽瑞尔眼睛瞪得溜圆，突然拍了下手，“就是港口那座废弃的老塔！上次我爬上去看日落，还看到塔顶的齿轮在风里转呢！”
　　托姆却皱起眉，手指捏着那半枚钥匙翻来覆去地看：“蒸汽塔的齿轮箱里有高压蒸汽管道，温度超过一百度，而且去年检修时加装了自动锁闭装置，一旦检测到有人闯入，会立刻封闭所有出口。”他顿了顿，看向伊泽瑞尔，“你确定要去？”
　　伊泽瑞尔已经把羊皮纸揣进怀里，正弯腰系鞋带，动作利落地像只准备扑向猎物的猫：“当然！想想看，找到另一半钥匙，说不定就能发现深潜者协会的秘密——他们说不定留下了通往沙漠的地图！”他忽然凑近莉娜，故意压低声音，“你要是怕了，可以留在这儿等我们。”
　　莉娜猛地挺直腰：“谁怕了？上次在议会厅地下，是谁被巡逻机吓得差点踩掉我的鞋？”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她早就备好的绷带和消毒水，“我早就准备好了！”
　　托姆看着他们斗嘴，悄悄把那半枚钥匙塞进工具包，又往里面加了个自制的隔热手套——用三层防火布料缝的，指尖还缀着小巧的金属探头。“齿轮箱的型号应该是MK-3型，”他一边整理工具一边念叨，“我记得它的检修口在北侧第三根横梁下面，需要用特制扳手……”
　　伊泽瑞尔已经爬到了阁楼的天窗上，两条腿晃悠在外面，嘴里叼着根草茎：“快点啦！再磨蹭太阳就要落山了——托姆，你的‘万能扳手’带了吗？上次你用它撬开了博物馆的展柜锁，记得吧？”
　　“那是为了把你卡在里面的脚弄出来，”托姆拎着工具包站起来，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而且那叫‘多功能扭矩扳手’。”
　　莉娜最后一个爬上天窗，手里紧紧攥着她的小布包，往下跳时被屋檐的瓦片绊了一下，伊泽瑞尔伸手捞了她一把。三人落在后院的干草堆上，伊泽瑞尔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走吧，去蒸汽塔——这次咱们可得比议会厅那次更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