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泽瑞尔的奇妙冒险》青衣桫椤

4、皮尔特沃夫 蒸汽塔 蔚

　　蒸汽港的傍晚总带着股咸腥味，夕阳把生锈的码头铁架染成橘红色，远处的起重机像沉默的巨人，机械臂在暮色里缓缓摆动。三个孩子贴着仓库的阴影往前走，伊泽瑞尔时不时回头看，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他们。
　　“别晃了，”莉娜拽了拽他的衣角，“再把巡逻队引来，托姆的扭矩扳手可撬不开监狱的门。”
　　伊泽瑞尔蹲到货箱后面，手指飞快地敲着腕上那只捡来的旧护腕——据他说能探测到能量波动，“最后确认一次，”他说，“托姆，你确定守卫换班的间隙有三分钟？”
　　“绝对没错！”托姆拍着胸脯，他之前从码头仓库的窗台上爬下来，裤腿还沾着铁锈，“我盯着那两个喝啤酒的家伙看了整整一个小时。”
　　莉娜把装着工具的帆布包递给托姆，托姆接过去背到背上，莉娜说：“我们进去要怎么出来？托姆说里面会被封锁。”她的声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中气十足的呵斥声：“那边那个学徒！说了多少次，第三区的压力阀要顺时针转半圈！”三个孩子立刻像受惊的耗子一样缩回头。
　　“是蔚警官（蔚的暴力执法在皮尔特沃夫相当有名气）！，我们会不会被发现？”
　　莉娜小声问。
　　伊泽瑞尔也小声说：“她以前是祖安的混混，对蒸汽塔了如指掌，我们得当心点。”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金属撞击的脆响，伴随着粗粝的怒骂声，伊泽瑞尔将两个人往更阴影处按了按，小心翼翼探头望去，只见执法官站在码头的吊桥边，一只戴着拳套的手正将一个水手的头按进堆着渔网的木箱上。
　　“第三次了，米奇，”蔚的声音像碾过碎石的车轮，“再让我看见你动皮尔特沃夫的货，这对‘铁拳’可就不只是敲敲你的脑袋了。”
　　她松开手，拳套在空中虚握几下，水手灰溜溜地跑了。
　　蔚转身时瞥见木箱后晃动的阴影。她挑了挑眉，故意重重地踩了踩脚下的铁板，吓得托姆差点把工具包掉在地上。
　　“出来吧，小老鼠们。”蔚抱着胳膊靠在吊桥上，手腕慢悠悠转了一下，指节处的海克斯水晶泛着淡蓝微光——这和伊泽瑞尔上次见的不一样。
　　伊泽瑞尔探出头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小伙伴。
　　“是你，伊泽瑞尔。”蔚看着他慢慢走过来，身后跟着两个陌生孩子，“这两位是你的探险队员吗？”她的语气里带着调侃。
　　“托姆，她叫莉娜。”伊泽瑞尔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副拳套，“蔚警官！你换拳套了？上次在明明是炼金动力的，侧面有三个锈穿的蒸汽孔，我记得，你说那是在祖安拆帮派据点时被炮弹炸的。”
　　蔚愣了愣，随即笑出声：“小家伙记性不错。旧的上个月在矿道里卡进石缝，废了。”
　　“你的拳套能调冲击力吗？我觉得要是加装个缓冲装置，既能制敌又不会弄坏箱子！”
　　伊泽瑞尔兴奋地说。
　　蔚挑挑着眉：“哦？你有什么想法？”
　　“比如在拳套内侧装三层弹簧片，”伊泽瑞尔手舞足蹈地比划，“第一层吸收三成冲击力，第二层……”
　　托姆在旁边补充：“用记忆合金更好，能根据受力自动调节硬度，而且不容易损坏。”
　　“他们就是想借机研究一下你的海克斯装备！”莉娜直言。
　　蔚咧嘴一笑，“这是海克斯工坊新出的阿特拉斯原型机，用能量水晶驱动，比炼金的稳十倍。”她屈起指节敲了敲拳套侧面的管道，“看这纹路，能分流压力，不会像旧的那样动不动炸接口。”
　　托姆突然凑近：“核心是用浓缩海克斯能量块？我在工匠铺见过设计图，说能量转化率能到百分之八十三，但散热阀容易卡壳——”
　　“你怎么知道？”
　　“我爸是钟表匠，我拆过他的海克斯怀表。”托姆指了指工具包上的齿轮挂坠。他推了推镜片，又指着拳套的关节处：“这里的密封圈是特制的吧？普通橡胶在高压下会融化……”
　　蔚不理会他们的吧啦吧啦，挨个把三个小家伙的脑袋敲了一遍：“你们三个刚才鬼鬼祟祟的，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莉娜正要解释，托姆突然拽了拽她的衣服，手指指向吊桥沙地。
　　三道深痕的脚印嵌在沙里，边缘还沾着黑油。蔚蹲下身摸了摸，指尖蹭到细碎的金属渣：“铁爪帮的三角钉靴，鞋跟嵌了铅块，难怪脚印这么深。”她起身时拳套“咔”地锁死，“这群杂碎上个月刚从监狱逃出来，就敢盯上蒸汽港？”
　　伊泽瑞尔的眼睛亮了：“他们肯定是冲蒸汽塔来的！我们发现深潜者协会的钥匙，另一半就在塔里！”
　　“深潜者协会？有证明吗？这里的东西归港口管理局管。”蔚皱眉看着他们。
　　“我们有手记！”伊泽瑞尔掏出一本磨损的厚书，翻到协会章程页，“上面说遗物归发现者……”
　　“章程可算不成法律依据。”蔚皱眉。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什么东西断裂的脆响。莉娜抬头：“是蒸汽塔的方向！”
　　蒸汽塔就杵在港口最显眼的位置，塔身缠绕着粗细不一的管道，像一条布满血管的巨蟒。他们追着脚印一路走，沿着码头边缘穿过堆放着油桶的空地，最后追踪到蒸汽塔北侧的检修门附近，那扇门虚掩着，门轴处的铁锈被蹭掉了一大块，显然刚有人进去过。这下看来，不用担心自动锁闭装置的问题了。
　　“铁爪帮的人肯定在里面。”蔚的声音压得很低，她推开检修门那道缝，里面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还有隐约的说话声，蔚站在门口侧耳听了会儿，“你们待在外面——”
　　“我们能帮忙！”伊泽瑞尔急忙说，“托姆知道塔内的管道分布图，我…我能打架！”他捏着拳头晃了晃。
　　蔚盯着他们看了两秒，突然从腰后摸出个哨子递给伊泽瑞尔：“情况不对就吹这个，执法队的飞艇五分钟内就能到。”她推开门，率先钻了进去，“跟紧我，不许碰任何阀门！”
　　一股混杂着机油和硫磺的热气扑面而来。蒸汽滚烫，托姆反应快，拽着莉娜往后仰，才没被灼到。
　　塔里比想象中更空旷，只有中央一根巨大的蒸汽柱轰鸣着向上攀升，底层的巨大齿轮正在缓慢转动，齿牙间卡着锈迹斑斑的铁链。托姆指着头顶上方的铁梯：“齿轮箱在三层，检修口的位置……”他的话突然被一阵金属坠落声打断，头顶传来粗哑的咒骂。
　　“在上面！”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率先跳上旁边并行的蒸汽管道。管道被她的重量压得“咯吱”响，外壁的锈皮簌簌往下掉。
　　壁上的铁梯锈得只剩几根主筋，最下面三级已经断了，悬在半空晃悠，除了走蒸汽管道，大家并找不到其他上行的路。
　　“跟上，站稳了！”蔚回头说。
　　伊泽瑞尔刚踏上管道，突然脚下一滑——管壁凝着层油膜。托姆眼疾手快，甩出腰间的铁链勾住他的腰，铁链却“啪”地崩断了一截，伊泽瑞尔半个身子悬在空里，只能死死扒着管道边缘。
　　“抓紧！”蔚回身，戴着拳套的手伸过来，海克斯水晶突然亮起，一股微弱的吸力将伊泽瑞尔往回带了半尺。等他爬稳，蔚才皱眉道：“铁爪帮在管道上涂了润滑油，是陷阱，你们踩着我的脚印走。”
　　爬到二层平台时，莉娜突然拉住他们，指着地面的油渍：“有人在这里修过东西吗？”
　　伊泽瑞尔捏着下巴端详：“没错，这是工具印，是扳手和……炸药？！”
　　托姆脸色发白：“铁爪帮想炸齿轮箱？那会导致整个塔身的蒸汽压力失衡，塔会塌的！”
　　蔚骂了句脏话，加快行进的速度，头顶突然砸下几块碎石。莉娜抬头，看见上方平台边缘蹲着个戴眼罩的壮汉，手里正搬着块铁板要往下扔。“小心！”她拽着伊泽瑞尔扑到一块齿轮后面，铁板擦着他们的背砸在管道上，火星溅了满脸。
　　蔚的拳套猛地砸向旁边的蒸汽阀，“嘶——”一股高压蒸汽直射向壮汉，他惨叫着滚了下去。“还有三个在上面。”蔚指了指通往三层的铁梯，从这块开始铁梯没有锈得那么厉害了，但梯级上缠着几圈铁链，链锁处夹着块炸药，引线接在梯级的活动轴上，就在他们对面，“我们得走远点，这个装载了感应装置，动一下就炸。”
　　托姆摸出个小铁钩：“我能解。MK-3型链锁，锁芯有三个弹片，钩子勾住第三个弹片拨开就可以……”
　　伊泽瑞尔接了铁钩伸过去，铁链突然剧烈晃动，上面传来粗哑的笑：“小崽子，敢拆老子的陷阱？”一块石头砸中伊泽瑞尔的手背，铁钩掉了下去，那人点了个火丢下来，火焰经过引线直接将其引燃，千钧一发之际，蔚拽过旁边一根蒸汽管道，徒手拧开阀门，“嘶——”一股高压蒸汽猛地喷出，正正浇在引线上，火星瞬间被扑灭！而此时伊泽瑞尔也已经又接过一个铁钩将弹片拨开了。
　　“干得漂亮！”蔚纵身跃上铁梯，拳套砸向铁链连接处，“哐当”一声，铁链断成两截。“上！”
　　伊泽瑞尔三人踩着铁梯，一边躲开从上面扔下来的钢管和铁块，一边咣咣咣跑上去，蔚已经将那个人解决了，三层的齿轮箱被撬得豁开个大洞，另外两个壮汉正往里面塞炸药，旁边还堆着半箱□□。看见他们冲进来，其中一个抄起扳手就砸向托姆，伊泽瑞尔拽着他往旁边躲，扳手擦着托姆的耳朵砸在齿轮上，蔚的拳套带着风声挥过去，壮汉被砸得撞在齿轮箱上，吐了口血便晕过去了。另一个刚摸出打火机，伊泽瑞尔把托姆的工具包扔过去，包里的螺丝刀、铁丝撒了一地，那人脚一滑，打火机“当啷”滚到齿轮下面，伴随着小小的爆炸声被碾成了碎片，而他直接将本就锈烂的栏杆撞出一个豁口，摔下最底层，尚在缓慢转动的巨型齿轮将他卷了进去，惨烈的叫声中，血被挤压得迸溅出来，在地面上蜿蜒开一大片。
　　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场景，显然，平时四处惹事的这几只，见过最可怕的场景也就是看别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莉娜牙齿都在磕碰着打颤，托姆取下眼镜擦拭镜片，手指也在不停颤抖，只有伊泽瑞尔，他的父母因为工作原因时常会失去伙伴，碰见死得比较惨烈拼都拼不起来的，为了工作手札存档，什么比较血腥的照片都会带回来。他在最开始的震惊过后，很快就调整了心情，环顾四周，在打量齿轮箱时，有什么光亮从齿轮箱深处穿过被豁开的大洞透出来，晃花了他的眼睛，他忍不住指着喊道：“钥匙！在齿轮齿缝里！”
　　剩下两人才恍然回过神来，脸色都有些惨白。蔚耸耸肩，她这么大的块头，可钻不进那个豁口里面去，她表示爱莫能助。
　　几个少年面面相觑，最后个子最小最瘦的托姆戴上隔热手套，将半个身体爬进去。
　　刚够到钥匙，齿轮突然一卡一卡地转动起来——刚才被砸晕的壮汉不知何时爬起来，正拼命扳着控制台的摇杆，幸好这边被废弃很久，摇杆和内部的零件也都锈得不好使了，齿轮才咔擦咔擦走得断断续续。
　　“小心！”伊泽瑞尔扑过去撞向壮汉，却根本悍不动那个魁梧的身躯，好在蔚也跟上了，又是一拳将那人揍得鼻子眼睛都看不清，他倒下时手还抓着摇杆，“咔！”摇杆卡死，齿轮却已经碾到了托姆的手套。
　　“快松手！”蔚砸碎控制台，齿轮骤然停转，托姆这才脱身钻出来，他举起手里的半枚钥匙，一边脸上沾着油污：“拿到了！”他的手套被碾破了个洞，掌心都被烫出片红痕，但攥着那钥匙的手指却始终没有松开过。
　　莉娜指着齿轮箱侧面，“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几个人围过去打量，敲敲打打比划几下，不知按到哪里，那块颜色不太寻常的合金钢板打开来，里面露出个凹槽，是正好能放下两半钥匙的形状。托姆赶紧把两半钥匙拼合到一块儿，伴随着上锁一般的“咔擦”声，几道细如发丝的光芒在其中流转，两半钥匙竟合二为一。
　　托姆把钥匙对准那个凹槽，蔚拦住他。“最后说一次，”她的声音沉下来，拳套搭在凹槽边缘，“私开未知暗格，按皮尔特沃夫的《遗物保护法》，轻则没收物品，重则……”
　　“是铁爪帮先动的！”伊泽瑞尔急了，“他们要炸齿轮箱，这暗格里的东西要是被炸毁，才是真的犯法！”
　　“这里有协会的注销章，五十年前就登记过无主了。”莉娜突然指着暗格边缘的刻字说。
　　蔚眯眼瞧了瞧，那刻字确实盖着港口档案馆的红印，她撤开手往旁边站了站：“打开可以，全程我看着，东西必须先交执法队核验才能拿走。”
　　伊泽瑞尔暗地里对两个小伙伴挤眉弄眼，莉娜满脸无奈。
　　暗格弹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纸香混着金属味飘出来，泛黄的地图卷着个发光罗盘，罗盘底座刻着“深潜者第七队”。
　　“是深潜者协会的航海图！”伊泽瑞尔伸手去拿，托姆也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说：“还有这！这是……恕瑞玛的太阳圆盘！”探险小队全员都兴高采烈，恨不得当场掏出工具来研究，头顶却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三层平台猛地往下陷，齿轮箱的管道“噼啪”裂开，蒸汽猛地窜出来，整个塔身开始剧烈摇晃。
　　“顶层炸了！该死，他们在炸塔顶的能量核心！”蔚拽着三个孩子扑到承重墙后，碎石砸在她背上，她把他们护在身下，一拳砸碎旁边的通风管，“铁爪帮还有人在塔顶！你们几个从这离开，快！”
　　她转身蹬着铁梯往顶楼跑，伊泽瑞尔和莉娜托姆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迈步跟上去。
　　来到塔顶，蔚已经和那帮人打起来了，塔顶周围都被炸塌了，只剩中央那根立柱，顶端伫立着一个半透明的能量核心，正缓缓旋转，铁爪帮有一个人举着□□往立柱上的控制中心绑，能量核心被前面那波爆炸冲击到能量有些紊乱，发出刺眼的蓝光，周围的空气因为过载而迸出蓝色火星，随时都会引发连锁爆炸。
　　蔚的拳套发出连续不断的嗡鸣声，海克斯核心在拳峰处亮起刺目的蓝光——蒸汽混着能量粒子炸开淡紫色雾霭，当她冲向敌人时，脚下的钢板便瞬间被碾出蛛网裂痕，"轰！"拳套裹挟着能量冲击正中对方颧骨，那汉子的惨叫被能量爆裂声吞噬，整个人像被无形巨手拎起，横飞好远掉下塔去。
　　另两个铁爪帮成员刚抄起钢管，蔚已旋身侧踢，靴底擦着地面划出火星，接连踹在两人小腹。她根本不看对方蜷成虾米的模样，左臂的海克斯水晶骤然炽亮，能量导管发出"滋滋"的充能声，硬生生接下第三人势大力沉的钢管猛砸。
　　"嗡——"能量护盾与金属碰撞的震颤让空气都在共鸣，那壮汉虎口被烫到似的，钢管瞬间脱手，而蔚的右拳已带着蓝色电弧凿进他胸口，海克斯能量顺着拳套纹路窜上对方身体，电得他浑身抽搐着栽倒。
　　最后一个敌人举着短铳冲来，蔚猛地沉肩，左臂的能量阀门"嗤"地打开，一道压缩蒸汽混着能量脉冲喷薄而出，正糊在对方脸上。趁那人捂脸惨叫的空档，她欺身而上，双拳交击发出清脆的能量共鸣，海克斯核心瞬间过载——"砰！"双倍能量冲击将敌人轰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倒塌的钢架上。那人昏死过去时，拳套上的蓝光才缓缓收敛，能量循环的嗡鸣渐渐平稳。
　　而在刚刚的混乱之中，伊泽瑞尔身型灵活地钻进中心，刚敲晕绑□□的那个人，就被个满脸刀疤的家伙揪住后领。他急得手脚乱蹬，靴子狠狠踹在对方膝盖上——那点力道对壮汉来说像挠痒，反而被对方狞笑着提离地面。
　　"放开他！"莉娜尖叫着甩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她藏在兜里的金属钢珠和齿轮碎片！钢珠在铁板上弹得当当直响，正好钻进那汉子的鞋底，他嗷地一声打滑，伊泽瑞尔趁机咬在他胳膊上，疼得对方手一松。
　　托姆抱着扳手敲那些倒下来还在呻吟的人的脑袋，见还有个喽啰要去抓莉娜，拽动旁边的输油管，带着油污的蒸汽喷了对方一脸，那喽啰捂着脸嚎叫，托姆举起扳手朝他脚趾猛砸一下，那个人瞬时只顾抱自己的脚趾去了。
　　"线路快断了！"他喊着爬上控制台，手指被松动的电线电得发麻，他有条不紊地把线接好，用扳手拧紧接口，"咔哒"一声脆响，线路终于固定，紊乱的能量场渐渐平息下来。
　　蔚甩着拳套上的血污，叉着腰站在原地，风把海的气息带过来，紧张过后突然松懈下来，三个半大小孩瘫坐在地上你看我我看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几个小家伙，挺不错嘛。”蔚也盘腿席地坐下。
　　伊泽瑞尔掏出地图来看了会儿，突然出声：“是真的！你们看，深潜者协会真的去过恕瑞玛！上面还有沙漠遗迹的标记！”
　　莉娜和托姆把脑袋凑过去看。
　　看着少年眼里闪烁的光——那和她见过的、伊泽瑞尔藏在枕下的父母照片里，那种探索的热忱如出一辙，蔚摸了摸口袋里的徽章。那是她当年在祖安追查走私案时，从一个倒卖古籍的贩子手里抄来的，后来才知道上面的纹路和伊泽瑞尔父母笔记里的标记隐隐相合。她扬手扔过去："接着。"
　　伊泽瑞尔接住的瞬间，就认出徽章背面刻着的小太阳图案——和父亲日记里画的能量源标记一模一样。"这是..."
　　"能定位古代能量源，"蔚靠在栏杆上，声音比刚才柔和些，"你爹妈没走完的路，拿着它去看看也不错。"
　　伊泽瑞尔的手指抚过冰凉的纹路，抬头时，眼眶亮得像装着星星。
　　远处执法队的飞艇越来越近，蔚拍了拍他的后背："别学他们当年那样不告而别——至少，先学会保护好自己和同伴。当然——"蔚用下巴指了指伊泽瑞尔捧在手里的地图：“那些东西还是得交到执法队核验！”
　　金色阳光掠过伊泽瑞尔手里的徽章，折射出细碎的光。三个孩子头挨着头研究地图，让蔚想起年轻时和同伴们在祖安的巷道里，偷偷拆开禁书研究的夜晚。
　　她望着他们被夕阳拉长的影子，突然觉得，有些冒险，也许从来都不该被规矩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