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明》陌路冬雪

2、引起回忆

　　不就是凉山掌门的佩剑吗？我又不是没见过……想到这儿，林远明便出去寻了。
　　追溯捡到王若辰的方向而去，林远明找了又找，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草丛里发现了那把凉山掌门佩剑。他先是欣喜地一把拿起剑来细细端详，而后又阴沉着脸把它丢进了背后的药筐里。
　　掌门佩剑都传了旁人，估计，云望夕那老家伙是真的没命了吧？自从他如愿当上凉山掌门，这破剑他就一直不曾离身……
　　为了让王若辰睁开眼就能看见朝思暮想的剑，林远明便把它搁到了王若辰手边。可是，他看着那把剑却总是忍不住想起过往的事儿，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他去院子里熬药了。
　　等王若辰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便摸到了手边的剑，只看他端详之余低声道谢：“多谢先生！”
　　“谢什么？先把药喝了。”言语间，林远明又端过去一碗药。
　　见林远明走过来，王若辰心有余悸地往后躲。
　　这后生是怕我再把他弄晕吗？林远明翻了个白眼就把碗塞到了王若辰手里，满嘴不耐烦地说，“赶紧喝，喝完赶紧走……”说完，他就背着手躲到了一边。
　　王若辰也不啰嗦立刻照办，咕咚咕咚把药喝了下去。随后，他便问林远明是何方神圣。
　　我隐居在这儿就是想远离江湖纷争，尤其是想离凉山的人远点儿……于是，林远明挠挠头，只道：“无名小辈，不足挂齿……”
　　针法神乎其技、两碗汤药让人周身舒畅，身怀此等医术，居然说是无名小辈？这让王若辰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于是，他说，“他日在下定会登门拜访，以谢先生救命之恩！”
　　“哎哎，打住啊，你别谢。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还有，我一个人在这儿挺好的，你可别再来扰我清净了……”林远明看着那把凉山掌门佩剑叹气道：“你快走吧，掌门不在，门派不得乱成一锅粥啊？”
　　这话倒也在情理之中，于是，王若辰起身下地，整理衣衫，只见他抱剑行礼口中道：“抱歉，多有叨扰，在下这就离开。”
　　林远明皱眉摆手，只道，“走吧走吧……”
　　看着眼前满脸不耐烦的白胡子老头儿，王若辰其实也猜到了。眼前这位，多半是江湖上有着诡医之称的林远明。
　　相传，这位武艺超群又有起死回生之能的人物在二十多年前殒命于一场凉山发起的围剿中。
　　再结合近日的种种表现，他认为，林远明应当是因某种隐情假死而后隐居。
　　这，也没必要戳破，所以，王若辰径直离去了。
　　看着王若辰离去的身影林远明不禁想起了以前，他还满头乌发的青葱岁月。
　　那是将近三十年前的时候……
　　初出茅庐的林远明不愿意按部就班地开医馆给人看病，所以，他总是游走在江湖中，希望能碰上几个疑难杂症。
　　“赶紧来给我评评理！”
　　林远明在街上吃着馄饨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吵嚷声。
　　路人们纷纷好奇地四处张望。
　　“唉？怎么回事啊？”
　　“他家开错了药，听说吃死了人！”
　　此言一出，人们便一窝蜂地凑到了一个小医馆门口。
　　林远明见状，放下碗筷，擦了一把嘴上的油花，便跟街坊邻居们一同去凑热闹了。
　　“说！你给我爹用的什么药！”
　　“老朽就是照着脉象抓药，令尊吃了几副也有好转啊……”
　　言语间，张二赖子拎着瘦弱的老大夫的衣领愤怒道：“那今天呢？我爹他吃上一口就晕过去了，现在都要不行了！”言语间，他粗鲁地把老大夫拽到了担架跟前。
　　老大夫看担架上的老张气若游丝确实是行将就木之相，于是，他嘴里便只剩下慌张，“这，这怎么会……”
　　看老大夫支支吾吾，张二赖子便瞪着眼恶狠狠地说，“我不管，因为你开错了药，我爹要死了，先赔五十两银子来！”语罢，他便将老大夫一把推倒在地。
　　一个连小厮都雇不起的小医馆如何能拿出五十两银子呢？于是，那老大夫颤抖着手求饶：“求您高抬贵手，我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啊……”
　　“那我就砸了你这医馆！”言语间，张二赖子便踢翻了一张桌子。
　　眼看着事态即将往更坏的方向发展时，林远明从人群中一跃而出。他按下了张二赖子即将落在老大夫身上的拳头，气定神闲地劝解道：“大哥，现在打砸跟赔钱都不是要紧事儿。”
　　不管张二赖子如何用力，也只觉得半个身子酥麻无力挣脱不开。于是，他卸了力气，只问：“那你说什么要紧？”
　　林远明松了手，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答道：“当然是给令尊治病啊。”
　　“治病？你谁啊？”
　　在张二赖子不怀好意的注视下，林远明笑嘻嘻地说，“在下林远明，略通医术。我试上一试，兴许能治好令尊。治不好不收钱，怎么样？”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治！”说完，张二赖子就挽着胳膊坐下了。
　　望闻问切虽说是行医基础，但是这老张口不能言、张二赖子又嚣张跋扈，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林远明向老大夫之前给老张开了什么药。知晓药方后，他就安心把脉了。
　　一时急火攻心，气血淤堵造成的昏厥，倒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但是，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老张已经面色如铁，断然不能再有拖延。
　　于是，林远明当即从怀里掏出一副针灸用具来，拿了烛火烧过银针后，他嗖嗖嗖地在老张身上扎了几针，紧接着，他让张二赖子上前搀扶。
　　这功夫，张二赖子白眼一翻，冷笑着说，“呵，让你治病就治病，指使我干什么？还是说，你治不好？”
　　此言一出，林远明嗤笑着问：“难不成，你不想令尊醒过来吗？”
　　这话叫旁边的围观群众七嘴八舌地讨论起了张二赖子，劣迹斑斑、心怀不轨、诓骗银钱……说什么的都有。
　　这时，一心救人的老大夫凑了过来，二话不说便扶起了老张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