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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猥亵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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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休息一晚肯定比宿醉要神清气爽,早上的生物钟宋绥准时醒来。
刚醒来脸上唇没有丝毫血色,似乎和素白的脸融为一体,整个人陷入纯白的软床之中。
单手撑着起来,手指插进凌乱乌黑发丝中,顺着纹路一捋,露出轮廓清晰的脸,醒醒神。
扣子严谨扣到最顶上的一颗,不拖延准时出门,在老地方买了早餐,到同样的公交站台等同一辆车。
真实和不真实相互交织。
在每天早上的七点半,你都可以在老式的红牌站台前看见一个白色衬衫搭配黑色裤的漂亮青年,周身被冷淡气质萦绕着,他不看手机,也不与人交谈,单纯地看着前方,等着车来。
在离法院还有一段路,宋绥拿出工作牌放置在胸前的口袋里,突然眼神一顿。
他又看见了那个人。
那个之前在法院附近举止古怪的大叔。
对方给他的印象确实深刻,更为重要是对方的装扮与之前一模一样。
那人正在法院周围晃悠,但不靠近法院门口,不时抬头张望,像是在蹲什么人。
宋绥嘴角下压,面色沉冷,眼神锁定,笔直的腰身牵动修长的腿,没有闪避地往前走。
真是冲他来的,他也好看看究竟是什么。
但出乎意料,大叔看到宋绥后确实顿了一下,但也没去做出其他的行动,一切如常,直到宋绥完全进入法院之后,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当宋绥人脸打卡完成,再次回头,那人却不见了。
不安如潮水般涌来。
上午宋绥有场法庭要开,开庭之后还要处理相关工作,没有心思考虑别的事情,好在一个上午都没生事,中午时候宋绥从小门出来也没发现异常。
下午,宋绥在查找资料时候,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往他这边赶过来,没来得及起身。
办公室门被推开,程淮气喘吁吁,后面还跟着几个beta,“哥,你,你快出去看看吧。”
宋绥脸色沉稳跟着他们一起往大门走,期间程淮一直在讲外面发生的事情。
“他居然说你是他标记过的omega!”
“还说你自愿跟他交易在一起,这怎么可能我说!”
“他骂你忘恩负义白眼狼,还有……”
宋绥眼里寒气丝丝漫卷上来,双唇紧紧抿在一起,“没事。”
还没有靠近就能听见外面的吵闹。不出所料果然是那个人,但已经不能称他为大叔了。
“你放我进去吧,我这找了好久才找到,或者把绥绥叫出来也行啊。”
“我不怪他把我送进牢里,可是他说过会等我出来的我也就心甘情愿了。”
“可是……可是,这么些年,就算绥绥从未看过我,我也不怨他。”
男人这时候已经扯下脸上遮挡物,在他痩黄的左脸上有一道长约五六厘米的疤,脸颊凹进去,颧骨极其突出,让人一见便是苦命人。
他眼里浸满泪水,声泪涕下,字字珠玑。
他身后被两位法警围住,在警告无果后只能监视。
他的行为还未达到强制采取行动的程度,保持警戒防止当事人有突发情况,同时疏散人群,但效果不佳。
在旁人看来是情悲之处还弯下腰痛哭不止,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无人看见之处眼底是清醒和阴狠。
他最清楚,只要这计成功,百万巨款即会到账,得到宋绥更是轻而易举,到时候人就算再烈性再清冷也只能乖乖被他……
趴在地上感受沙粒的粗糙,手逐渐收紧,又想起自己脸上贯穿的丑陋的疤痕,牢狱中所受的艰难与耻辱,他会一一在宋绥身上讨回来。
何况背后有人兜底,巨大诱惑和心理把控之下,他怎么会被法警几句威胁喝退,又有何惧。
门口的人越聚越多,看见法院口这副场景,七嘴八舌的根本止不住,而这个世界对于omega又更是充满恶意的。
张松林几乎快要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真的假的?”
“噫,你看他那样,肯定是真的了,都到这法院门口来了,还能有假。”
“要我说本来omega还是不省心,我看法院的这个更是心机狠毒,把人弄进牢里不算,还拿感情事骗人家。”
“听说当时还是学生,哎哟,这年纪轻轻,尽做这些勾当,我就说omega进什么工职啊。”
“是啊,不晓得这个公审怎么过的。”
“之前那个直播标记都知道吧,听说就是他……”
宋绥走出来时,张松林仍然沉浸在表演里,没有引起多少注意。
“根据帝国宪法的第三百零九条规定,聚众哄闹扰乱公共秩序罪拘留三天到一个月不等,情节严重者据具体情况而定而更高量刑。”
清冷的声音在哄闹嘈杂声中极其突出,一时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这样的目光被凝视得多了,自然就不会再害怕。
在下一句直接揭开了下面可怜闹事者的神秘面纱。
“他姓张,叫张松林。”
“今年53岁,户籍住址A省元一县青远乡,原高兴初中教师。”
宋绥站在最高的台阶上,每说一句话就下一层台阶,每吐出一个字张松林脸上伪装的面具的裂痕就多一寸。
但宋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就是要揭穿这个人的真面目,那些被泼的脏水总是要还清的。
他知道现在围观的人与当年的那批人没有一人重合,可在真相被掩埋的时候,他们嘴里所说的话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而走到现在的宋绥,就只是有一股倔强在支撑他,在靠近门口的那条可以听见外面嘈杂声音的通道里,那股隐匿多年的委屈势如破竹,想要澄清证明的倔强翻涌而来。
声线明明未有丝毫变化起伏,可在人听来就是越加铿锵。
“三三七年三月十九日,在高兴初中利用职务之便,意图猥/亵□□学生未遂,被举报以强制猥亵罪定罪,七年有期徒刑。”
眼神没有落在闹事者的身上,反而环视四周,冷淡平静的语气和眼神增添骇人的威慑力。
从侧面穿进来被他挡住的光仿佛为其镶了一层金光,从眼睫到尾梢带着浸冷的凉意,让人不自觉信服他所说的话。
“因狱中表现良好,于今年十一月十四日提前一年出狱。”
说完最后一句时候,宋绥已经站在张松林面前,仅仅只是看着他的脸,心底就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他根本不配作为一名教师,我也耻于曾经身为他的学生。”
眼眸低垂,但没低头,是一种带有侮辱与蔑视的眼神。
这个人,怎么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如果他还像先前一样跟踪尾随在阴暗角落里窥伺宋绥,宋绥可能会害怕,因为心对这些事情的恐惧是无法被掩盖的。
可是,他居然选择了这种方式,大庭广众,舆论压人。
舆论声势浩大的同时,也更容易倒戈。
“还要我继续说吗,强/奸犯。”宋绥走到现在,他根本就不怕,眼里对地上这个人只有蛐虫一样的恶心。
张松林脸色涨的通红,面容扭曲,想着宋绥的脸迷恋又怨恨,在抬起头那一刻只剩下了可怜,“绥绥,我知道我现在穷了又丑了,可是你说过的话不能不作数啊!”
“我虽然只是一个老师,但你喜欢我,说我给你满分,等你成年我们就结婚的!”
“可是我们只是亲热了一下,你就报警,我真的……”
“绥绥,绥绥……”男人仍然在狡辩,还妄图用手去拉住宋绥,但宋绥早在男人有动作前就后退避开了,但这样的动作更显示他的冷淡无情。
“哎——你别乱说,你这个老男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张嘴就是别人与你私定终身,实际是违背伦理恶事未遂被送去监狱改造,谁知坐牢把脑子落在牢里了,但幸好我跟刑狱有点联系,我叫他把你送回去。”
“看你脸上这疤,在牢里没少受委屈吧,不过应该被调教的很好,不会像狗那样随意咬人。”
程淮走上前嘴里刻薄,说着弯下腰看似想要去摸张松林脸上凸起的疤痕,但只是做个样子,好引起众人注意。
张松林鼻子旁牵扯周围肌肉略微抽搐,鼻孔张大,出气声越发明显,程淮的话无疑引起他的愤怒,差点就维持不住“可怜”的面具。
“如果咬了,那就当我没说吧。”程淮提高音调,身体前倾,似乎还嫌不够,还想继续说什么,宋绥眼神制止了程淮。
他出来说这些话的目的就只是为圆以前的自己的心愿,毫不在意张松林,只觉得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可地上男人仍然不死心,低下头看似抽噎要放弃,嘴里还不断喊着“绥绥”,无人发现身体在缓缓蓄力。
“你应该珍惜你出来的机会,你现在不仅法律,你作为有前科的人。”
宋绥话没有讲完,半天没有动静的张松林狞笑着从地上猛扑向他。
事情发生不过瞬息,即便他有预料张松林会暴起伤人而保持警惕,但身体意识仍然没有反应过来。
周围人都放声惊呼。
“宋绥!”程淮在宋绥旁边几乎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男人扑向宋绥。
“砰——”
属于热武器的巨大声响在人群后响起,使所有人都震惊愣在原地。
温热的点滴液体喷溅到脸上,几处缓缓成滴下流,好似眼睛流出的血泪,在冷白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不甚有些触到眼睫上,鸦羽般的眼睫扇动,黑色瞳孔才猛然惊醒般地动了动。
张松林放大的面部就在他的眼前,子弹瞬间刺入他的太阳穴,钻进头颅的血肉声清晰可辨,睁大的眼睛从恶毒的变成无神,从他眼前倒了下去。
重物落地声,从台阶上滚落,人群立刻尖叫散开,同时法警和其他法院工作人员也都赶上前来稳住秩序维护现场。
程淮也愣住了,反应后马上冲到宋绥前,“哥你怎么样没事吧怎么回事这……”
但宋绥没有回应他,人群散开后,一切被遮挡事物和人都显现出来,他直直望向一个方向。
这个方向,就是子弹袭来的方向。
而现在那里站着一个人,一个alpha,他们不久前还见过。
梅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