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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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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世界在那一刻安静下来,只有身后的异物感越发强烈。
抬眼,直直看向前方。
一只手伸过来,眼睛转动。
“你好,你的钥匙掉了,”路人脸从宋绥身后走出来,“刚刚叫你好像太远了,你没听见。”
掌心确实躺着一把钥匙。
宋绥看着钥匙,下意识摸了自己的口袋,是空的。
是他的,但他很能确定在这段路程中根本就没有钥匙掉落的声音,就算再紧张他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他看了眼路人脸,扯了扯嘴角,将钥匙拿过来,镇定道谢。
路人脸在宋绥没有注意到的角度和远处的温鹤年有片刻的对视后,转身就走。
温鹤年走近,看着走远的路人脸,“怎么了?”
心脏在路人脸转身的瞬间疯狂跳动,显示它的存在感,宋绥脑海空白,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温鹤年,“你怎么……”
温鹤年:“我问了朋友。”才怪。
好看又可爱,怪不得才见过一面就准备冒险下手呢。
温鹤年盯着他,“没有打扰到你吧。”
有。宋绥莫名在他说完话下一秒心里就自动回答补充了。
虽然对他无感,但这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救了自己一次,宋绥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别人有过度的偏见。
“没有,你进来吧。”宋绥拿钥匙开门,邀请温鹤年进去,刚刚问温鹤年来干嘛没回答,宋绥再问,“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昨天的事……不好意思。”
不说还好,一说宋绥就想起昨天聚会撕标签的事情,虽然都是omega不会怎样,但多少有些尴尬。
对于宋绥来说是尴尬,再多一点也就没什么了。
“没事,不过是玩笑。”给温鹤年递了杯水。
温鹤年接回来抿了一口,看了宋绥一眼,平静下来的宋绥又恢复了平日淡淡清冷的模样,有点想念他惊慌的模样。
之后两人就没话了,毕竟是温鹤年找来的,他不说事情,宋绥最多尽宾主之谊。
宋绥在想刚刚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路人脸究竟是真的没问题,还是在别人发现之后狼狈逃走。
如果是前者,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搬家的借口很拙劣,那个黑色行李箱真的很大,大到真的能装下一个偏瘦的人,如果是后者,那现在他也无法确认自己的安全,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卷土重来。
温鹤年指尖微动,趁着宋绥走神提出邀约 “那经过这一次我们也算是相熟了,这周末一起吃个饭?”
宋绥眨眼,下意识看向温鹤年。
他不喜欢这种毫无理由的无用社交,程淮都不会随便约他出去,何况他们才认识不超过一星期。
如果温鹤年知晓面前这个清冷美人讲他列在无用社交行列,估计会被无语到发笑。
但对方沉默,让温鹤年有点了解他的小习惯,当遇见自己不愿或不想答应要求时,会以沉默无声对抗,直到提出要求的人认识到自己要求的不合理而撤回。
温鹤年知道,但他就是不遵守。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宋绥认为温鹤年应该不是生来不识趣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点引起对方注意,自从上次会议后,就有些不对劲。
没办法,只好开口,“这周末……我可能有事。”
温鹤年也没问什么事,只是继续推迟,“那就下周,还不行就下下周。”
看宋绥想要说些什么,就似笑非笑开口,“宋审判不会连这么个机会也不给我吧,难不成……”
“讨厌我?”
话一出口,宋绥蹙眉,没有情绪的眼里多了一层不耐烦,直接不留情面,“不是,是我不想去。”
话音刚落,温鹤年的脸上就阴沉下来,在宋绥转过来瞬间又拿起温柔面具,“那看来是温某今日过度叨扰引起宋审判的不满了,下次鹤某一定携礼,登、门、拜、访。”
说完后就向宋绥道别。
宋绥自然求之不得。
重新关上门,宋绥只想休息,虽然昨天晚上程淮给他换过衣服,但仍然觉得自己身上有股酒味,很不习惯,就去浴室放水洗澡。
水汽氤氲,眼睛被雾气润得,冷白脸上爬上绯红,舒服得再往下靠点,朦胧下巴一点浸在水中,唇色更显得红艳。
很舒服,再泡几分钟,再起来……
好像更醉了,空气里布满醉人的信息素,宋绥浑身发软,撑在洗漱台上的双手还沾着水,被黑色大理石映得白皙。
大脑不清晰,将重量放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去摸后颈,感受到抑制贴安稳贴着,顿时心里微微放心。
那信息素是谁的?
抬头看向面前的镜子,有人。
镜子映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自己也被笼罩在高大的阴影里。
在他的眼里,黑色阴影一会清晰一会模糊,根本无法分辨。
阴影在靠近他,弯下腰,轻嗅着,温热气息在腺体周围徘徊,宋绥颤抖着往前躲。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转身,“啪——”
声音响起将始作俑者都吓了一跳,宋绥本就不清明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愣愣看向自己的手,刚刚它碰到男人的脸,打了男人?
还没等他想明白,铺天盖地足以将一个omega强制引入发/情期的信息素涌满了整个洗手间,强势蛮横。
宋绥没注意被强制灌入了一大口,整个身体尤其是腺体都微微发热。
但随后嘴上的柔软与温热将他注意力拉回,男人一只手揽着他纤细的腰身,宽大的手掌插/入他的发间,逐渐过渡到腺体,顺着抑制贴的纹路细细摩挲。
越来越密吻让宋绥透不过气。
好像男人不止一只手,还有无数只从他背后延伸出来,摸在宋绥身上脸上脚上,越来越多层层叠叠,他快……看不见灯光了。
手,手,无数只手捂住他的口鼻,不能呼吸……
他的抑制贴,有手在撕他的抑制贴……不行,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宋绥陡然睁开眼,搭在浴缸边缘的手用力一撑。
水声哗啦,无数水滴从他脸上发丝上滚落,唇色是浸过水的殷红,微微颤动,剧烈心跳声几乎穿透耳膜,眼里和脸上都是一阵后怕的惊疑不定。
抑制贴,抑制贴……
摸到后颈发现没有东西时,恐惧的血液涌向大脑,意识有一瞬间的模糊,缓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洗澡是不贴。
他刚刚是睡过去了吗?
水已经有些冷了,接触浴缸的地方能感受到瓷的凉意尤其是底部,再待久一点估计要感冒,宋绥起身拿浴巾擦干,裹着浴袍出去了。
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睡意,脑海里全部都是刚刚在浴缸中的画面,甚至越来越清晰,但始终不知道男人的脸。
究竟是记不清还是根本没看见,宋绥也不知道。
但是莫名的熟悉。
他估计这就是他喝醉酒后忘记的那段,但多余就再记不起来了,如果是真的,那么被他遗忘的这段就一定很重要。
他不想身边还有一个觊觎自己的未知因素。
如果你要问宋绥为什么对于这种强制和变态只有想要弄清查明和规避的态度,确实是因为有太多太多这样的事情发生,保护自己才是被放在第一位的,其他希望太过渺茫。
他昨晚被程淮带回家,说明程淮是接触他的最后一个人,或者是被别人交给程淮的,那洗手间的事情,程淮会知道吗?或者能通过程淮得知知道他事情的那个人吗?
【谢谢你昨天让我留宿。】
聚集在发丝底端的摇摇欲坠水珠,好似一颗颗莹玉的珍珠,不同角度折射着灯光,让宋绥看上去清冷华贵。
程淮没有回消息,应该在忙其他事。
宋绥也从浴室出来,去客厅泡了牛奶端回书桌上,想着先看看书,等程淮回消息。
一看就入了神,眨了眨眼,有点干,才想起来看手机。
【这有什么,我巴不得哥多住几天。】这句话后面还配了笑脸,
【我昨天在洗手间没吐你身上吧?】
宋绥放松表情的时候,眉眼间的疏离和冷淡呼之欲出。
他想知道程淮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这句话发出去后,程淮那边又没了动静,一会显示在输入中,可是始终不见有消息发出来。
【洗手间?不是散场时候我看哥你都快醉得不省人事了,我就把你带回我家了。】
宋绥皱眉,他自己从洗手间回来了?或者说洗手间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那些场面是他自己的臆想?
【但哥你身上酒味还蛮大的。】程淮后面还补了句。
酒味?宋绥知道自己身上有酒味,所以他才一回来就洗澡,但程淮昨天晚上应该已经给他换过衣服,
【香槟有些喝多了。】
【那哥你下次别逞强,喝不下还不是有我嘛,我上,我可能喝了。】
程淮没有反驳,难道真的是香槟,不是别的酒。
其实宋绥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可是程淮的各种反应都对不上,是有意遮掩,还是真的没有问题。
再多也问不出来了,宋绥就不再回话。
房间没有开灯,繁复叠厚窗帘都被拉上,几乎没有光透,桌上摆着一盏淡黄色的台灯,照亮程淮坐着的那块地方。
程淮盯着手机界面,看见宋绥不再回消息,他知道宋绥没有完全相信他,可知道事情真相的就只有三个人。
他,梅珩以及记不起来的宋绥。
他有点愧疚,毕竟也不是真的有意骗宋绥的,实在是敌人太过强大,他无法招架。
程淮坐在沙发上,从俯身变为后靠,两腿岔开,眼睛看着前面,空荡无一物,黑色空间里的虚无。
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
在那间洗手间里,男人轻柔地吻着omega的红唇,右手轻扣着面前人的腰,高大的身躯足够将手中的omega嵌入他的身体,而男人也正这么做了他们似乎要融为一体。
男人的信息素温和地将人包裹着 留出一片祥和的阵地,而除此以外的空间里任何踏足这片区域的人,不论三性别中的任何种都会遭到严重的驱逐。
为了迁就怀中omega的身高,他低着头,深情轻吻,垂着眸看不清严重神色。
程淮就在那样的情况下强硬闯入。他知道那是谁,自认为自己可以抗衡。
而就在程淮踏入范围的那一刻起,梅珩就感受到了,但他选择放程淮进入,就是要让那些在暗处觊觎爱人的人看着,他们究竟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程淮于是就没有任何阻力进入,看到了这一幕。
一双阴鸷绿色瞳孔的眼睛以一种早已发现他的不屑眼神看他,里面还带着自己珍宝被打扰到暴虐的不满和恐怖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