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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如果可以躲避…… ...

  •   “是折家的家主吧?”吴笠问道。
      “两位好,这样称呼实在有些抬举我了,叫我折桂便好。自从父亲和大哥过世之后,我也就只好硬着头皮,接过他们手中的担子。”
      “打扰了,我是吴笠,这位是姜隐。我们是负责追查您父亲和兄长的死因的。”
      “原来是这样。”折桂说道,“请进,我们里面坐下谈话吧。”
      “也好。”吴笠问道,“他们平素有什么仇人吗?”
      “据我所知,仇人倒算不上,只是有一家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但我们两家相处起来气氛也还融洽。除此之外,其实眼红的人也有一些,那些人喜欢无缘无故地招惹是非,但杀人这么大的事,我想他们不至于这样做……事实上,我真的很难想象什么人会和家父和家兄有冲突。”
      “听你的意思,他们应该是很好的人吧?”姜隐问道。
      “是呀,我大哥随我父亲,性格好,待朋友又周到,处理起事情来也是精明强干,不像我,这些年来就只会读书,一直在做同一件事情还迟迟考不出什么结果……”
      “这是你父亲的愿望吗?”吴笠问道,“听闻您的这个名字,我想也是这个寓意吧?”
      “您说的没错,能为我们家挣出一个功名,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共同的愿望。但现在,我得先把这份家业守住,才不算愧对他们。”说着,他哭了起来,“是什么人竟然这么残忍地杀害了他们……”
      此刻,节哀的话也显得无力。
      “今年本该三喜,结果成了三悲。”
      “是哪三喜?”
      “父亲的‘杖家’之礼,兄长的‘有室’之礼,舍弟的冠礼。如今遇到丧事,冠礼也不得不延期了。”
      “敢问家中有几子?”
      “我们兄弟三个,姊妹两个。只是我的两位姐姐都已经嫁做人妇。”
      “敢问令弟姓名?”
      “折意。舍弟性子有些闷,不常出门,不喜和人交往,不过家父和兄长要是想携他一起出门,他从来都不会拒绝。”
      “那看来外人认识他的机会不多。”
      “的确是这样。不过日后就剩我们兄弟俩了,我们得一起扶持起这份家业。”
      “你很爱他吧?”
      “虽说不是亲生兄弟,但他本就是我的堂弟。而且折意和我年纪相仿,能说的话更多,不论血缘的话,其实我和折意会比我和大哥还要亲一些。”
      “堂弟?我以为……”
      “折意原本是我父亲兄弟的独子,只是因他父母二人在一场意外中过世,而不久之前祖父又病逝了,所有的家业都交到我父亲手上打理,于是孩子也过继到我父亲名下照顾。”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唔已经很久远了,出事那年折意才八岁,喔,原来已经十年过去了。”说到这,他有些恍然。
      “那他与令兄令尊的关系好吗?”
      “折意小时候很亲我大哥,长大之后虽然说疏远了一些,但我总觉得他们俩背着我好像有小秘密,有时候我会撞见他们贴着说悄悄话,我一走过去,他们就散了,哎真是让我感到挫败啊,我一直以为我和折意才是无话不谈的。对于我父亲,折意好像一直有些惧怕,虽然说父亲的确有些严厉,但与其说折意是畏惧于父亲的威严,倒不如说他是不喜接近与自己脾性不合的人,可能是孩子气吧,在这一点上,折意比较执着,他是不希望观念不在一处的人靠近他的,那是一点距离都不要的程度。”折桂的脸上浮现出真情的怀念,让人相信他是个爱护家庭关系的人。
      “听起来令弟是个独特的人呢。不过折桂,对不住,我可能要问一个有些冒犯的问题——你知道令尊和令兄去云井吗?”
      折桂脸上浮现出难以启齿的红晕,“我……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
      “那他们带着折意出门,是一起去找一些陪他们玩闹的人,教授他眠花卧柳的经验……”
      “什么意思,不!绝无可能!”折桂的声音带着些怒意,“没有这样的道理,请不要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抱歉,今日先告辞了,我们改日再来赔礼道歉。”见他面孔上有强忍的离席之意,吴笠也只好这样说。
      不过关于折隅和折枝对于逛楼的喜爱,在云井的“老板娘”那里,得到了考证。
      “他们是这里的常客,大概是两年前吧,他们就经常性地来云井,主要是为方泠。简而言之,折家那两位,过着既上流又下流的生活。”
      “那你见过折意吗?”吴笠问道。
      “那是谁?”
      “那我换个问法,他们会不会经常带着一个人来?”
      “有很多啊,倒没有固定的角色,他们会带朋友来,带生意人来,带一些大人物来,”“她”笑说着摊开手,“有时候还会带方泠来呢。”
      “诶,现在方泠在吗?”
      “原来你们是来找他的呀,我记得你们找过一次了呀,没够吗?”“老板娘”调笑着说道,疲软松皱的皮肉里散发出毫不遮掩的衰驰暧昧,“方泠他呀,现在不来了呢。”
      “不来了?”
      “他的固定客人死了,不来也正常。我们这呀,本来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呢,就是收个‘摊位费’而已。”
      “你知道他住在哪吗?”吴笠追问。
      “住处啊身份啊那些,还是别问我了,我呢是一概不知的,我想你们要是问他的客人们,那些人也不见得能知晓,别白费心思了。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喜欢被幻觉蒙骗,方泠身上这股神秘感,只能说也是大家齐心协力共同营造的功劳。”
      “固定客人是说折隅和折枝吗?”姜隐问道。
      “对啊。”
      “除此以外,没有其他人找他吗?”
      “有也是有,不过方泠也不是每日都在云井,我想他应该是有些钱的,他身上的衣服、戴的首饰都价值不菲,虽然也有可能是客人送他的,但他本人的气质风度看起来,嗯……就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因金钱而窘迫过的人。”
      自吴笠拿出钱币,“她”说得极为痛快,“说来真的很奇怪,那些‘有些年纪’的客人,要是出价不高出太多,我们这儿的孩子肯定宁愿选择年轻一点的,但方泠不在乎,或者说,是更愿意,他后来和我说,可以把那些客人送到他这儿来,有时他甚至会特意选择和他有着固定年龄差的人。哎明明有钱还要糟蹋自己,明明美貌却甘心自贬,不过活到这个岁数,我也摸明白里面起作用的因素了,他这是在自我惩罚,年龄差得越大,他就越能从中找到自虐的快感。”
      “年龄差吗?”吴笠问道。
      “你记得吗?他昨天和我们说过这一点。”姜隐转头轻轻附在吴笠耳边说道。
      “那些固定年龄段的人,是不是和折隅和折枝差不多?”吴笠突然问道。
      “啊,你这么一说,我想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那你见过这个口球吗?”吴笠紧接着追问。
      “她”仍是暧昧的笑了笑,不说话。
      吴笠皱着眉明白“她”的意思了,“这可能就是把他们绑架的人,从云井拿的。”
      “折隅和折枝最后在云井那晚,有哪些人来,您还记得吗?”姜隐问道。
      “这我哪里记得起来呢,莫要强人所难了。”
      “经常来的人还是会有印象的吧?”
      “可是经常来的人,您都说了是常来而不是每天都来,我哪里记得清他们是哪天在哪天不在呢?”
      “你别和我们糊弄这些了,不精明的人怎么经营这一家酒楼呢?第二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对于前一晚来的人,难道会没有一些想法吗?”吴笠逼问道。
      “……你们问这些到底是要做什么?”“她”犹豫地问道。
      “这个案子已经全权交予我们调查了。如果你不愿意配合的话,我们也只好让你强行配合了……”
      “她”立刻摆手晃脑地说:“不,不是的,其实不是我要故意隐瞒什么,只是既然你们调查这件事,那景漾大人应该是知情的吧?”
      “这和他有什么牵扯吗?”
      “我突然想起,延迩大人——也就是景漾大人在官场上的好友,那晚他也在云井。”
      “他们的关系如何?”
      “他们是同期入仕的密友,性情相似,两人都不喜攀附权势那一套,至少在外人眼中,他们两位应该说是很好的朋友。只是两年前,景漾升了官,朋友之间突增的地位差距,让他们的交往变得有些尴尬。”
      “那依你的判断,如果这位好友做了什么错事,景漾会故作隐瞒偏袒他吗?”
      “这……这我不好说。”
      “延迩和方泠认识吗?”
      “认识啊,延迩还找过方泠几次呢。”
      “延迩很喜欢方泠吗?”
      “应该是吧,他每次来都是为了方泠。”
      “等一下,那他当晚来云井见到方泠了吗?”
      “啊,这我……我真的记不清了……我说真的,这回绝对没有故意隐瞒,孰轻孰重我还是知道的。”
      回到住处的吴笠和姜隐,尝试将白天混乱的线索,整理出一条明晰的路径。
      “照这样看来,方泠的嫌疑很大。”吴笠说道。
      “关键是他消失了,就在见过我们一面之后,甚至还没有人可以知道他是谁。”姜隐说道。
      “关于这位延迩,看来有机会要去拜访一下他,不过保险起见,这还得瞒着景漾行动。”
      “谈到动机,方泠应该是受折家父子虐待,延迩替他报仇,而景漾为友人隐瞒,所以这案子迟迟没破,几乎搁置,方泠也没被关押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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