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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夜晚,我怜惜你的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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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很悲哀的一点是,想必他对于凶手是有推测的,但他临死前,都没有向乌洗烟表露,对于自己曾经的做法,他其实是愧疚了一辈子吧。”
“说到这,我有一个疑惑,如果说在钥匙上记录过血液的人就有这样的能力,那为什么乌守偏不留他一命,他当真杀了自己的孪生兄弟吗?”系罥竹问。
“要么是情感上的浓烈性已经不满足了,要么是他真想毁了所有乌家的一切……喔不,还有一个可能,是他自己的判断问题,他觉得自己的兄弟是个理性和责任感大于情感和个体主义的人。”应钦回答道。
突然间场景变幻,他们又重新来到学堂,不过应钦和系罥竹这次变得能够接触眼前所见之人。
“这是故事重演吗?”应钦说道,“如果解不开,会反复陷在循环里吗?”
罥竹恍然大悟,说道,“那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解开是实现乌洗烟的心愿,解不开是实现乌守偏的心愿。”
应钦受到启发,顺着罥竹的想法分析道,“出去的人可以为乌洗烟圆一个美梦,而出不去的人,则可以在幻境的独立空间里永生,一直产生经历和记忆,永不完结。”
“但是我突然又想到,出去的人,能拿到记忆石,这世上也能多一个被铭记的人。”罥竹说道,“无论怎样,对乌守偏来说,都是有利的。”
“应该是乌守偏的精神力影响更大。”
“洗烟大概是想要挽救家族、挽救遍原吧?”系罥竹说道,“如果这是她的愿望的话,我们帮她达成,是不是就能顺利做一个了结?”
应钦和系罥竹以帮被欺负的楚遍原出头为契机,结识了他。
“你们是新来的吧,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下一个就是你们!”
遍原非常感谢他们,但愧疚地不敢与之对视,“谢……谢你们,但我,我……不能连累……累你们。这些……些事情,我可,可以……以忍的,别,别……为我,受……受了伤。”
“遍原,你是不是觉得,这世界上的事情只要遇上了,就得一直忍,忍着忍着就等它慢慢过去。”应钦说道,“可是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那……那也好,一辈子,就……就这么过……过完了。”
“为什么不选择短暂但自在的人生,而总要选长长久久的煎熬呢?”系罥竹忍不住问道。
“遍原,做一件根本没人看到的事,本来就够痛苦了,你该多为自己活着。是谁让你觉得你不配为自己活吗?”
“可,可是,我需要……需要他们,别人一瞬间……间的理解,可以……以支撑我,活……活很久。”
“山长来了——快入座!”
罥竹轻声问应钦,“之后就保持原样,让他们认识吗?”
应钦向遍原示意他们将要离开,转过头去和罥竹说话,“先这样吧。不过等结了课,我们得找理由和他们一起,我担心如果下一个场景就直接到灭门惨案,这一切就都扭转不了了……”
山长离开后,来听讲的孩子们也渐渐散去。看到乌洗烟朝着楚遍原走去,应钦和罥竹也装作离开的样子,路过遍原。
遍原紧张地扯住应钦的衣袖,拦住了他们。
“洗烟,谢……谢谢你,还……还有应钦和……和罥竹,我,我请你们……们吃……吃饭。”
“那今天我就先承你的情了,下次我再做东。”应钦见遍原有些难为情,便接着说道,“诶,可不要拒绝我,不然这次我可就不去了。”
罥竹也说道,“我们刚来,对这里的一切都还不太熟悉,以后遇到问题可以请教遍原你吗?”
“好……好的,我……我一,一定……定尽力。”
虽然心里还是觉得能和乌洗烟、楚遍原说上话,有些说不上来的不真实感,但应钦还是尽量忽略这种异样感。他问道,“洗烟,听闻令堂两日后过寿,作为同窗,我们能去为她祝寿吗?”
“当然好啊,多一份祝福,家母怎么会不乐意呢?我去和她说一声就是了,罥竹,遍原,你们也一起来的对吧?”
系罥竹肯定地问答了她,但楚遍原说道,“洗烟,我,我……”
洗烟看出来他即将说出口的拒绝的话语,便立刻赶在他前面说道,“今天受了你的情,让我还一下好吗?你不愿意来为我母亲祝寿,难道是不把我当作朋友吗?”
“不……不是的,我来……来的。”
“好,那到时候见。”
两日后,应钦和罥竹顺利见到了乌洗烟的父亲乌守正,他们请他多多留心乌守偏。
“你们怎么会认识他?”
“他袭击过我们两族,抢走了珍贵的宝物。不瞒您说,我们的家族都有记忆的传承,我怀疑,他就是得知了秘闻之后打的这个主意。”应钦编造身世和原因编得心应手,引得罥竹低头不敢直视乌守正的眼睛。
应钦见他不接话,便自己说下去,“事实上,我们一直在暗中追查他的下落。来到这里,也是因为得知他最近在此地出没。我斗胆问一句,两位应该是兄弟吧,不知道关系是否融洽呢?我们想请求您,是否能帮我们追回宝物?”
乌守正轻轻地“啊”了一声,大概是表示自己知道来意但无能为力的意思,他说,“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与家族决裂了,我们之后便再没有见过。两位小友,真是抱歉,我会派人注意他的动向的,一旦有所发现,我就联系你们可好?”
“这自然是万分感谢的,您能为我们如此费心。”应钦说道,“洗烟的父亲,我们当然是信得过的。”
系罥竹听到这里突然想到,虽然应钦旁敲侧击地告诉他乌守偏可能也在打乌家秘宝的主意,但对方的防备心实在太重,虽然对应钦的这番说辞有了几分信任,但始终没有透露乌家钥匙的存在和作用。
系罥竹便接着应钦的话,说道,“如果我们有所发现,也会告诉您的。”
“嗯?告诉我?”乌守正敏锐地问道。
系罥竹见他上钩,便自然地引出自己下一段话,“乌守偏对于记忆秘宝如此了解,我想,乌家应该也有这样的传承吧。那么就难免他不会对您下手,因此还是要告诉您的。”
见乌守正有些动摇的样子,应钦立刻配合着以退为进说道,“看他来到此地的样子,应该是盯上您了。不过,既然是各家的秘密,我们也不好多打探什么,只请您多加小心。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应钦及时点到为止,系罥竹明白他的意思,等离开后轻声和应钦说,“等他下次找我们的时候,应该就会说了。”
“希望如此。”
“不过,我们哪有宝物啊?”罥竹突然想到应钦胡乱一通的说法,有点好笑地问,“要是他多问几句,被拆穿了怎么办?”
“没事,他再问我就回一句‘既然是宝物,又怎可轻易被外族人得知?’,我想他自己也不愿意向我们透露乌家的秘密,应该也不会来问我们这些。”
“那要是他们兄弟一合计……”
“不,就他们的关系,就算说辞对不上,应该也只会怀疑对方吧。”应钦说道,“其实,和人打交道的余地,你留一分,他就留一分,你留三分,他也就留三分。”
“这种周旋我实在不擅长,果然还是需要你来。”
可惜,不知是乌守正打草惊蛇还是乌守偏更改计划。
一切都提前上演了,应钦和系罥竹还没来得及见到乌守正第二面,灭门惨剧就发生了。
“怎么会呢,仅仅才过了一个月……”系罥竹说道。
“还是说,人生在哪都是一条血路呢。”应钦自语道。
“洗烟,我们得先找到她,确认她的安危。”系罥竹说道,“还不能就这样放弃。”
“灭门是昨夜里发生的,如果洗烟已经逃走,显然也早就离开乌家了。”应钦说道,“上一次是楚遍原找到了乌洗烟,那么,我们去遍原家里看看吧。”
果然如应钦所料,他们见到了乌洗烟,不过,她已经昏睡过去了。
“遍原,她还好吗?”
“她身……身体上……没,没有大碍。”
乌洗烟在睡梦中夜无法安心,谈话间她突然间惊醒。
系罥竹见她想要起身,连忙扶着她并在身后垫放枕头,问道,“洗烟,你感觉怎么样?想吃什么东西吗?”
“没,没事。我只是,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洗烟,昨夜,你见到是谁动手的吗?”系罥竹问。
“没有,我昨夜,和遍原在一起……”
“所以你得以逃过一劫,家中发生的事并不知情。”
“昨夜我……我送洗烟回去……去的时候,进门看……看到了满……满地的尸体,我,我们就去报……报官了。”
“原来如此,那么洗烟你的父亲给过你什么东西吗?你有钥匙吗?”
“什,什么钥匙?”
“该不会已经在乌守偏手中了吧?”
“这个名字,他,他是……”
“是你父亲的兄弟。”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他也对我的家族下手了。”
“下手是什么意思?他都做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和罥竹的家族,正巧在塑造记忆方面有独特的能力,乌家也有这样的力量,乌守偏想要夺取这样的力量来实现他个人的想法,钥匙是你们乌家作用记忆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