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何临 ...
-
前提：毕业后何丘和李临上了杭州的一所大学（前几章没写到，致歉致歉）
三月的杭州总裹着湿漉漉的暖意，西湖边的柳丝抽了新绿，风一吹就飘着淡淡的絮，空气里都掺着龙井新茶的清香。
潭淮刚从浙大的餐厅出来，手机就震了两下，是何丘发来的消息，字里行间透着股少见的急切。
“晚上六点半，你们学校西门的那家‘私房菜’，我和李临约你们吃饭，有事要说。”
潭淮盯着屏幕笑了笑，指尖飞快地敲了“知道了”，转头就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黎笙拎着两人的水杯走过来，左手自然地揽住他的腰，把温好的草莓牛奶递到他手里，声音低沉带点哑。
“谁的消息？”
“何丘，说今晚约饭。”
潭淮吸了口牛奶，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他抬头看黎笙，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嘴角沾的奶渍，伸手就想擦。
潭淮下意识偏头躲开，嘴硬道：“别动手动脚的，光天化日呢！”
黎笙没反驳，只是指尖轻轻碰了下他的耳垂，看着那片皮肤瞬间泛红，才慢悠悠开口。
“晚上穿件薄外套，风凉。”
潭淮“哼”了一声，却把牛奶杯往黎笙手里塞了塞。
“帮我拿会儿，我去买个冰淇淋。”
说着就往旁边的便利店跑，黎笙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无奈地笑了。这人都二十岁了，还是像高中时一样，嘴硬心软，一点甜的就开心。
傍晚六点半，“私房菜”的包厢里已经坐了人。何丘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件浅蓝的衬衣，手指无意识地转着水杯，眼神总往门口飘。
李临坐在他旁边，穿了件深灰色卫衣，袖口卷到小臂，耳尖有点红，手里捏着菜单，却半天没翻一页。
“你们来啦！”
听到开门声，李临立刻站起来，语气比平时轻快不少，还伸手帮潭淮拉了把椅子。黎笙牵着潭淮的手走进来，目光扫过两人，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下。
李临的卫衣袖口沾了点奶油，而何丘的衣领好像也有同款痕迹，显然是见面后偷偷吃了甜点。
潭淮没怎么注意这些细节，坐下就看了看菜单。
“我要吃西湖醋鱼、宋嫂鱼羹，还要那个糯米藕！”
黎笙坐在他旁边，自然地把菜单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指着其中一道菜问。
“这个莼菜汤吧，你上次说想喝。”
何丘和李临看着这一幕，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坐不住。
李临清了清嗓子，刚想说什么，何丘却先开口了，语气带着点刻意的镇定。
“对了，明天潭淮是不是生日了，先祝你生日快乐哈。你们先点菜，点完菜我说个重要的事。”
李临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你不是说一见面就说吗？”
何丘没理他，只是拿起菜单，熟练地勾了道“栗子烧鸡块”，又加了个“清炒时蔬”，抬头问李临。
“要不要那个你爱吃的桂花糖糕？”
李临的耳尖更红了，低头“嗯”了一声。潭淮本来在跟黎笙抢最后一块糯米藕的名额，听到这话突然抬头。
“欸？李临你不是不吃甜的吗？高中时何丘给你塞糖你还扔了呢。”
这话一出，包厢里瞬间安静了。李临的脸“唰”地红了，何丘赶紧打圆场。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口味变了不行啊？”
黎笙帮潭淮剥着虾，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高三下学期，我见过你给李临带桂花糖糕，他没扔，偷偷放书包里了。”
李临：“！！！”
何丘：“……”
潭淮笑得直拍桌子：“可以啊李临，藏得够深啊！”
菜很快上齐了，西湖醋鱼的酸甜味飘满了包厢。何丘给李临夹了块没刺的鱼肉，又帮他舀了勺宋嫂鱼羹，动作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
李临的脸还是红的，却没拒绝，只是小口小口地吃着。
潭淮看在眼里，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戳了戳黎笙的胳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觉不觉得他俩有点奇怪？”
黎笙点头，把剥好的虾放进他碗里。
“比上次去图书馆时亲密多了。”
就在这时，何丘放下筷子，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好了，现在说正事。”
他伸手，轻轻握住了李临的手，李临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抽开。何丘看着黎笙和潭淮，语气认真。
“我和李临，在一块儿了。”
李临的脸彻底红透了，低头盯着自己的碗，小声补充。
“就……就高中毕业一个多月的时候确定的关系。”
他们本来以为会迎来一阵起哄，没想到潭淮只是“哦”了一声，继续啃着糯米藕，黎笙则是点了点头，把一块剥好的橘子递给潭淮，淡淡道：“知道了。”
何丘和李临都懵了：“？？？”
李临忍不住问：“你们不惊讶吗？”
潭淮嚼着糯米藕，含糊不清地说。
“惊讶什么啊？我高三就猜到了。”
黎笙点头附和：“嗯，高三模考后，何丘在操场帮李临补数学，补到天黑，还送他回家了。”
潭淮补充：“还有一次下雨，何丘没带伞，却把外套给李临穿了，自己淋着雨跑回宿舍，第二天还感冒了，李临偷偷给他送了感冒药，说是‘怕你传染给我’，结果自己守在何丘宿舍楼下等了半小时。”
何丘和李临彻底傻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李临捂脸：“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潭淮笑：“拜托，你们俩高中时就是死对头，天天吵架，结果突然不吵了，还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傻子都能看出来吧？”
黎笙帮潭淮擦了擦嘴角的酱汁。
“而且何丘的校服上，有李临的名字缩写，是用针线缝的，很隐蔽，但我见过一次。”
何丘：“！！！”
黎笙没回答，只是看着潭淮，眼神软了下来——他自己的校服内侧，也缝着潭淮的名字缩写，是潭淮趁他不注意时缝的，歪歪扭扭的，却被他珍藏到现在。
饭吃到一半，李临终于放松下来，开始吐槽何丘：“你们不知道，他第一次跟我表白的时候，紧张得把奶茶撒我身上了，还嘴硬说‘是奶茶自己不听话’。”
何丘急了：“那不是紧张吗？我以前没跟人表过白！”
潭淮笑得直不起腰：“可以啊何丘，表白还能搞出这么多花样。”
吃完饭，何丘提议去西湖边散步。夜晚的西湖很安静，路灯的光洒在湖面上，泛着细碎的金光。
李临走在前面，何丘在他旁边，偶尔伸手扶他一下，怕他被石子绊倒。潭淮和黎笙跟在后面，手牵着手，慢慢走着。
“高中时我跟何丘吵得最凶的一次，是因为抢数学竞赛的名额。”
李临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我那时候觉得他特别讨厌，什么都跟我抢，结果竞赛那天我发烧了，他把自己的退烧药给我了，还跟老师说‘我状态不好，让李临去’。”
何丘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那时候就是觉得，你比我更需要那个名额，你不是说想考杭州的大学吗？那个竞赛加分有用。”
李临转头看他，路灯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后来才知道，你为了让我去，故意跟老师说你没复习好。”
何丘没说话，只是伸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李临身上，晚上的风有点凉，李临穿得少，耳朵都冻红了。
“别着凉了，”他轻声说，“以后我都给你抢名额，不跟你吵了。”
潭淮和黎笙看着前面的两人，都笑了。潭淮靠在黎笙身上，小声说：“没想到他们俩也能在一起，以前我还以为他们会打一辈子架呢。”
黎笙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一下。
“只要是对的人，都会走到一起。”
快到十点的时候，两拨人分开了。黎笙要送潭淮回家，他们的公寓就在西湖附近，走路只要十分钟。
何丘和李临则要回上个月租的家，两人站在路口，看着何丘牵着李临的手，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走吧，回去了。”
黎笙牵起潭淮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潭淮点头，任由他牵着走，想着刚才何丘给李临披外套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原来死对头变情侣，也能这么甜。
另一边，何丘和李临回到了公寓。打开门，暖黄色的灯光洒了下来。
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下午没吃完的草莓蛋糕，是何丘特意买的，知道李临喜欢吃。
李临换了鞋，就往沙发上坐，抱怨道：“刚才在饭店你怎么不早点说啊？害得我紧张了半天，还被潭淮笑话。”
何丘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伸手揉了揉他的肩膀：“我这不是怕你不同意吗？你上次说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我那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李临的耳尖又红了，却没躲开他的手。何丘看着他，突然笑了，俯身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那现在不怕了？”
李临抬头瞪他：“谁怕了！”
话虽这么说，却伸手抱住了何丘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以前我们天天吵架，现在却能一起回家、一起吃饭。”
何丘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很温柔：“以后都会这样的，我已经跟我妈说了，暑假带你来我家吃饭。”
李临的身体僵了一下，抬头问：“阿姨……知道我们的事了？”
“知道了，”
何丘点头，“我跟她说了，她没反对，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李临：“这个给你。”
李临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戒指，款式很简单。“你……”李临的声音有点发颤，“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确定关系的时候就买了，”
何丘拿起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他的无名指上，“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张扬的，这个刚好。”
李临看着手上的戒指，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何丘慌了，赶紧帮他擦：“怎么哭了？不喜欢吗？那我再去换一个……”
“不是，”李临摇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我很喜欢，谢谢你。”
何丘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他伸手抱住李临，加深了这个吻。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还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缠绕在一起的线，再也分不开。
而另一边，黎笙和潭淮也回到了公寓楼下。潭淮靠在柳树上，看着黎笙。“何丘和李临会不会一直在一起。”黎笙点头，伸手把他揽进怀里。
“会，他们跟我们一样。”
他低头，在潭淮唇上亲了一下，声音很轻：“我们也会一直在一起，从现在到以后，都不会分开。”
潭淮的耳尖红了，却没推开他，只是伸手抱住他的腰，小声说：“知道了，笨蛋。”
三月的风带着暖意吹过，柳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两对情侣祝福。
15岁的遗憾已经圆满，20岁的甜蜜正在延续，而未来的日子里，还有更多的春日、更多的温暖，在等着他们一起走过。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何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