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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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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走廊的感应灯随着Jack和博士的脚步逐一亮起,又迅速暗下。这里空无一人,墙壁上崭新的生物危害标志与斑驳的墙皮形成了诡异的对比。空气中,甜腻的味道混合着一丝微弱的臭氧味,即使是隔着面罩也能闻到。
博士用音速起子扫描着墙壁,叹了口气:“无论在哪个年代,还是因为钱!现在,这已经不是宇宙理想主义灾难了,这变成了利益驱动下的系统化掠夺。”
Jack没有接这个话题,只是用手电筒检查着周围。过来一会,他才开口,语气里带着罕见的小心翼翼和克制:“我们又一次在卡迪夫一起行动了,博士。”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上一次还是在卡迪夫的市政中心……和Rose一起。自那以后已经过了多久?”
博士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Rose”这个名字像刺一样扎进了他的心。
“可能好几年了吧。”他含糊地回应。
“对我来说已经过了近两百年了。”Jack的语调轻松得仿佛只是在讨论天气,“现在,Rose在这个宇宙已经死了,我成为了一个时间定点、一个‘错误’,而你,博士,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博士手中音速起子的嗡鸣声停了下来。他听得出来,在Jack那刻意轻快的语调下,是深不见底的孤独和被拒之门外的失落。当年在卫星五号的不辞而别,在Tardis门口敷衍的“我很忙”,还有无数次假装没看见Jack眼中无声的期待,他其实都记得一清二楚。
愧疚像冰冷的潮水漫过胸腔。他停下脚步,不是看向Jack,而是盯着自己音速起子闪烁的蓝光。“我从来……没有真正习惯过孤独。”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接下来的话需要耗尽力气,“所以我总是找个同伴和我一起。谢谢你,Jack。”
这是他所能给出的、最接近“我需要你”的告白了。时间领主的本能仍在尖叫着警告他远离这个时空异常点,但某种更强烈的情感正在赢得这场拉锯战。
Jack扬起眉毛。即使隔着面罩,博士也能猜到他正在笑。
不过,闲聊到此结束,他们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间实验室。
气密门半开着,浓烈的甜腻气味混杂着刺鼻的化学制剂味道扑面而来。门后,三台最新型号的反应釜排列在中央,四周的墙壁覆盖着崭新的生物隔离膜,与破败的外墙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一个信息素合成车间!”博士快步走向反应釜,用音速起子四处扫描,然后又扑向了连接着反应釜的电脑终端。
“这里有完整的信息素播撒装置设计图……全都集成在千禧中心的升级系统里!他们准备在‘觉醒仪式’上让半个卡迪夫的人都变成行尸走肉!”
与此同时,Jack走到了另一边角落的碎纸机旁,小心翼翼地从纸屑堆里抽出几片较大的残片,在地面上拼凑出残缺的字母:
“第三阶段注资批准……
‘和谐劳动力’项目卡迪夫试点评估……
预期效益:生产力提升……
全球推广模型……
商业应用潜力:行为预测/精准营销……”
他抬起头,正好撞上博士看过来的视线。
时间领主的棕色瞳孔里,翻涌着面对人性贪婪时特有的震惊与痛心,他见过无数文明因野心而堕落,却永远无法习惯。而Jack蓝眼睛里的则是战士的冰冷,是那种见证过太多背叛与危机后才有的愤怒和疲惫。
无需言语,拼图已然完整:有人在利用塞克美特的外星技术。净世会制造宗教狂热作为掩护,HFH集团则用商业利益包装这一切。他们不是在拯救世界,而是在打造一个温顺的、可预测的“新世界”:没有罢工的工人,没有挑剔的消费者,没有反抗的个体。
“设计图!”博士忽然想起了什么,把音速起子接入终端接口,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这些设计图有隐藏层级,如果能找到频率调制参数……”
话音未落,终端屏幕突然弹出一个红色的警告框:最高权限访问被拒绝。
“不好!”博士迅速拔出音速起子,但为时已晚。终端电脑冒出火花,一个机械女声在四面八方响起:
“警告:检测到未经授权的访问。清除协议启动,60秒后执行净化程序。”
整个实验室的灯光立即转红,通风系统发出不祥的嗡鸣。
“博士!”Jack快步走到博士身边。博士还在电脑上徒劳地操作着,但终端屏幕上的设计图开始像素化消散,紧接着是实验数据、日志文件……所有资料正在被系统自行删除。
“哦不不不!我还没能保住关键证据……”
“别管了!”Jack一把抓住博士的手腕。作为前时间特工,他太熟悉这种“净化程序”意味着什么。
“他们要炸掉整个研究所!快跑!”
两人冲向气密门的瞬间,第一声爆炸从地下层传来。地面像暴风雨中的甲板般剧烈摇晃,震得培养皿从架子上纷纷坠落。
第二波爆炸接踵而至。天花板在他们身后塌陷,炽白的火球裹挟着金属碎片咆哮而来,冲击波将两人掀飞。在千钧一发之际,Jack猛地转身,将博士护在身下。一块锋利的金属片擦过他的颧骨,鲜血立刻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博士的棕色大衣上留下深色斑点。
“走!”Jack拽住博士的手腕,两人踉跄着冲向气密门。门框已经开始变形,液压装置发出垂死的呻吟。就在门缝即将闭合的刹那,他们侧身从门缝滚了出去。
相对安全的走廊此刻也摇摇欲坠。天花板簌簌落下水泥碎屑,裸露的电线像垂死的蛇般在空中甩动火花。博士突然反手抓住Jack的上臂——这个主动的触碰让Jack怔了半秒——借力稳住被震得发麻的双腿。
两人开始全力狂奔。Jack的深色长风衣和博士的棕色大衣下摆在爆炸气浪中翻飞起舞,像两只受伤却不肯降落的鸟。两人的脚步声在地板上敲出杂乱的节奏,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远处,出口的白光越来越近,身后,建筑的呻吟声越来越响。
最后二十米,整条走廊开始倾斜,碎石和玻璃渣在身后如雨点般砸落。他们几乎是摔出研究所大门的,冲击波将两人掀飞到草地上,滚出好几米才停下。身后的建筑像被无形巨手捏碎的玩具般坍塌下去,化为一片火海。
博士仰面躺在草地上,胸口剧烈起伏里,大衣沾满了泥土和焦痕。Jack就倒在他身旁半米处,脸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色。两人谁都没有立即起身,只是望着对方狼狈的模样,突然同时笑出了声。
那种劫后余生的、带着颤抖的笑声。
这个笑持续了好一会儿。博士仰头望着被火光映红的天空,嘴角还残留着方才的笑意。Jack就躺在近旁,他能听到对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不是出于紧张,而是某种释然。
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比来时近了些,不只是物理上的。博士不再下意识地保持距离,Jack也不再掩饰心中的关切。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终于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他们肯定早有准备。这是针对我们的触发陷阱?”Jack先撑起身子,拍打着衣服上的草屑和尘土。博士也跟着起身。
“这……像是在弃卒保车。”博士的神情变得严肃,眼睛望向火场,“他们转移了核心,这里只是个诱饵,或者……是个警告。”
风转向了,带着热浪和焦糊味扑面而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眯起眼睛。
“UNIT刚刚封锁了整个卡迪夫!就在二十分钟前!”
基地的自动门刚刚滑开,带着一身烟尘和硝烟气的Jack和博士刚走进来,Ianto便已经快步迎上前。
“所有的道路、交通都被封锁了,空中管制生效,连只鸟都飞不出去!”Ianto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一段加密通讯记录,“公共通讯被接管,甚至连外部高频通讯也被切断了!”
屏幕上跳出了一个紧急通告画面。一位身着笔挺制服的上校站在UNIT徽章前,宣读着公告:“确认卡迪夫出现未知高传染性神经病原体。依据《全球危机应对协定第7章》,即刻起实施最高级别隔离。”
Jack一把抓过平板,指腹在屏幕上留下灰黑的指印。博士凑近,身上的棕色大衣还带着灰,但此刻没人在意这个。
“48小时后若无法确认病原体被完全控制,”上校的影像继续播放,“将执行‘净化’协议,以保护人类文明。重复,48小时倒计时,现在开始。”
画面切换成卡迪夫地图,鲜红的隔离带沿着城市边界闭合,右上角跳动着冷酷的数字:47:39:23……47:39:22……
“而且Tosh发现,”Ianto补充,“UNIT的‘净化’预案包含‘精神裂解弹’,它可以杀死卡迪夫所有携带外星编码的生命。我们无法确定他们是不是会用到这样极端的手段。”
“什么?不不不不不,他们不可以这么做!”博士一个箭步冲向基地的通讯台,在通讯面板上敲出一串急促的指令。
“我是博士!授权代码Theta-Sigma!”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迫,“接Colonel Alan Mace上校,或者直接转伦敦总部!”
控制台的指示灯疯狂闪烁,回应他的只有断断续续的电子杂音:“未……授权……信号……干扰……无法……”
“那是塞克美特!根本不是什么病原体!”博士快速切换了三个不同的频段,每个频道都充斥着同样的雪花噪点。当他第四次输入那串古老的时间领主密码时,通讯屏依然固执地显示着“信号中断”的红色警告。
“该死!”
博士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冲进Tardis。控制台上的时间柱随着他的接近自动亮起黄光,仿佛感应到主人的焦灼。
“启动超维通讯,绕过物理屏蔽。”博士快速拨动一系列看似杂乱的控制杆。主屏幕闪烁几下,终于显示出一个模糊的UNIT内部节点。
但画面只持续了半秒,就被一片诡异的结晶状代码流覆盖。那些代码像活物般快速增殖,吞噬着整个屏幕。Tardis发出修道院钟声般的警报声,控制台中央的时间柱疯狂闪烁:
“警告:遭遇生物-数字混合加密阻拦。源点确认:HFH主服务器/塞克美特母船协同矩阵。突破尝试失败。”
博士眉头紧皱,又转向了一个尘封已久的频率旋钮。那是他亲手为UNIT设计的、只存在于纸面档案里的绝密频段。
通讯屏闪烁几下,竟然真的接通了。但传来的声音让博士的表情僵住了:
“……确认……火炬木基地……”那声音模仿着已故的Lethbridge-Stewart准将的语调,却带着机械特有的冰冷质感,“……已被深度感染……列为最高优先级净化目标……”
博士攥紧了控制台边缘。
“博士身份……”合成音继续道,“……存疑……建议……清除……”
显示屏上的信号波纹开始扭曲,变成了一串快速流动的晶体状代码。
基地里,火炬木小组的成员们也没闲着。
“我们得先阻止觉醒仪式!”Jack站在主控台前,背后的屏幕显示着卡迪夫的地图,千禧中心被标记为刺目的红色,“这可能是说服UNIT取消净化的唯一机会!如果能在源头切断塞克美特的传播链……”
UNIT的倒计时仍在继续,数字在每个人眼底跳动:45:32:11……45:32:10……
Tosh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密集的声响,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
“我在尝试反向解析HFH公司和净世会的加密协议,寻找漏洞……同时监控所有可用的民用低带宽信道,寻找未被净世会控制的舆论或信息源……”屏幕上,加密协议的复杂几何图形不断扭曲变形,又被新的破解算法冲击。“但干扰太强了!HFH的加密协议在不断进化……”
三米外,Gwen死死盯着几个残存的民间论坛窗口。那些未被净世会完全控制的页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蓝紫色调的“和平宣言”淹没:
加入觉醒,拥抱生路!
UNIT的枪口对准了我们!
火炬木才是病原体源头!
“舆论被操纵了!恐慌在发酵,很多人真信了只有投靠净世会才能躲过UNIT的‘净化’……”她眉头紧锁,“我来试试能不能把这些网站黑掉!”
Ianto沉默地穿梭在武器柜和数据终端之间。他将千年中心的建筑结构图、雾化系统管道图、人群疏散路线预案依次投影在主屏一角,旁边列出装备清单:声波干扰器、高频脉冲手雷、便携式能量护盾生成器。没有多余动作,只有纸张翻动和金属装备清点的细微声响。
44:47:38……44:47:37……
但Owen不在这里。
“我去分析一下研究所带回的样本残留。”留下这句话后,他便一个人待在了医疗区。
但他只是瘫坐在角落。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在好几个循环后,他才鼓起勇气,卷起左臂的衣袖。皮肤下,蓝紫色的纹路已经爬过肘关节,像某种寄生的藤蔓,随着他的呼吸脉动着微光。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伤口辐射开来,仿佛有千万根玻璃纤维在血管里生长,痛得他弓起背脊,额头重重地撞在金属柜上。还没等这波剧痛消退,虚假的愉悦感又如潮水般涌来,像是享受了整整一晚的欢愉。这种矛盾的撕扯几乎要将他劈成两半。他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扩大,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微笑,而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
“该死……该死!”他咬住嘴唇,直到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尽最后的力气,他爬向医疗台,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注射器。双倍剂量的抑制剂推入静脉时,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药液带来的冰冷暂时压制了灼热感,但效果明显比上次更短暂了。医疗扫描仪的红光扫过他的手臂,屏幕上冰冷地显示:
深度转化临界点预估:36-48小时
Owen看向墙上的监控屏。一边是网络上关于“觉醒仪式”狂热的讨论,一边是UNIT无情的倒计时:
43:56:12……43:56:11……
Owen把脸埋进手掌,轻轻地苦笑一声。太讽刺了。这座城市可能活不过40小时,而他,或许会比卡迪夫更早变成怪物。
“Owen?样本分析有进展吗?”不远处忽然传来Tosh的声音。
“再给我十分钟!”他迅速拉下袖子,用最平常的语调回应。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是闭上了嘴。告诉Jack他们能有什么用呢?除了让他们分心,或者更糟——提前给他一枪。
扫描仪又发出提示音,显示他的神经递质水平再次异常。Owen闭上眼,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和汗水。医疗区的灯光太亮了,刺得他眼睛发疼。
Tosh慢慢走回工位,感觉双腿像灌了铅。
Owen已经独自待在医疗区里太久了。那声“再给我十分钟”听起来太过急促,太过轻快,尾音还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她刚才的发现被进一步证实。
十分钟前,一个伪装成系统日志的加密文件在她持续的破解尝试下终于展开,那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UNIT内部数据库。当“净化优先级名单”几个字映入眼帘时,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滚动条向下移动,里面的内容像潘多拉魔盒般在她面前展开:
高度疑似感染源/不可控因素
Jack Harkness (火炬木指挥官)
备注:异常生理特征,接触高浓度源,潜在感染风险高。
Owen Harper(火炬木医疗官)
备注:确认接触高浓度源,近期生理数据异常波动剧烈,高度疑似深度感染进程。
火炬木基地(整体)
备注:已知接触源中心,潜在威胁等级:最高。建议纳入首轮净化范围。
……
通风系统的嗡鸣突然变得异常遥远,Tosh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Owen不仅感染恶化,而且整个基地,包括Jack,都成了UNIT“净化”的目标。
怎么办?怎么办?
数据库里的评估报告、Owen掩饰的异常、Jack不知情的风险……这些碎片在她脑海中旋转,而墙上的倒计时正冷酷地继续跳动:43:45:52……43:45:51……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先工作,先工作。Tosh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机械地敲击着键盘,试图继续在绝境中寻找突破口。
突然,一个异常信号波动引起了她的注意。屏幕上闪现出一条几乎被噪声淹没的通讯频段残留,不是HFH的主防火墙,而是净世会内部协调节点的幽灵信号。她的手指比思维更快,本能地发送了一个加密握手协议。
三秒。五秒。十秒。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回复突然弹出,简洁得令人毛骨悚然:
识别:Toshiko Sato / 目标:Owen Harper / 现状:临界点 / 逆转可能:存在 / 代价:合作 / 坐标:[加密坐标]
Tosh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屏幕上的信息精准地刺中她最脆弱的软肋:不仅知道她的全名,更直指Owen恶化的状况。“逆转可能:存在”这六个字在她视线里扭曲放大。
主控室另一侧,Jack正和博士低声讨论着什么,两人眉头紧锁。Gwen疲惫地揉着眼睛,Ianto默默递给她一杯黑咖啡。没有人注意到Tosh异常的沉默,没有人看到她的瞳孔因内心挣扎而微微颤动。
她的桌子上还放着那张她和Owen在去年圣诞派对的合影。照片上,Owen翻着白眼,却悄悄用手臂环着她的肩膀。她想起Owen藏在医疗区不肯示人的左臂,想起他最近反常的暴躁与回避。而此刻,某个未知的存在正递来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如果只是短暂的合作呢?如果能换来逆转感染的方法,至少能救Owen,也许还能争取说服UNIT的时间……
Tosh快速在键盘上敲出一串字符,又立刻删除。冷汗顺着脊椎滑下。这太冒险了。他们怎么知道?他们一直在监视我们?还是说……那些晶体本身就是监控网络的一部分?但当她再次看向那个坐标时,某种比理性更强烈的冲动攫住了她。
墙上的倒计时数字继续跳动着:41:52:37……41:52:36……
Tosh盯着那个坐标看了整整三分钟,直到视线模糊。
终于,她的手指开始移动,在无人察觉的角落调出编程界面,快速敲出了一段代码。一段足以骗过火炬木主系统的伪装协议,精巧得连Jack都不会立即发现异常。这是她职业生涯中最完美的作品,却要用在最糟糕的决定上。
加密频道的对话框空荡荡地等待着。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发送键:
确认 / 需求:停止塞克美特扩散,提供稳定方案 / 行动:?
某种冰冷的东西顺着脊椎爬上她的后颈。这不是普通的黑客行为,这是在她亲手建造的系统中开了一道暗门。
二十秒的等待像二十年那样漫长。
回复闪烁出现:
行动:仪式前1小时,解除火炬木基地对[特定坐标]区域的监控与防御协议 / 稳定方案交付
屏幕上的文字仿佛扭曲成无数尖刺,扎进她的眼睛。她突然想起入职火炬木的第一天,Jack带她参观基地时说的话:“这里每道防火墙都是你的孩子,Tosh。保护好它们。”
而现在,她正在亲手拆毁自己构筑的防线。
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还在输入着一行行代码,一段能在特定时间自动解除防御的后门程序。专业素养在尖叫着警告,但Owen手臂上蔓延的蓝纹,UNIT报告中“首轮净化”的字样,像两把钝刀交替切割着她的理智。
这不是背叛……这是另一种形式的保护……
程序编译完成的提示音响起。Toshiko摘下眼镜,用袖口狠狠擦了擦脸。这个动作惊动了正在整理装备的Ianto,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没事,只是……太累了。”她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
当Ianto转身后,她迅速删除了所有通讯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