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被白月光强取豪夺后》演缘

27、第 27 章

　　山脉内部的夜晚来得更早，日光被高耸的岩石切割成碎片，温度下降得极快。
　　谢逐青找到的苔藓和块茎解决了燃眉之急，但远远不够。两人分食了那些含水的植物，体力恢复了一些，但饥饿感和更深处的疲惫依旧如影随形。
　　他们找到了一个更深一些的洞穴，入口被坍塌的巨石天然遮挡，相对安全。洞内空间不大，但足够避风。
　　谢逐青的状态似乎稳定了一些，但高强度奔走和旧伤依旧消耗巨大。他靠坐在洞壁，闭目养神，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透明，长睫垂下，遮住了那双总是过于锐利的冰蓝色眼睛。
　　沈砚坐在他对面，抱着膝盖，安静地看着跳跃的小火堆——这是谢逐青用找到的一种易燃矿物和干枯地衣生起的。
　　洞里很安静，只有火堆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沈砚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谢逐青身上。褪去了平日里的冷硬和距离感，此刻安静休憩的谢逐青，有种罕见的、近乎易碎的美感。但这份易碎感之下，又潜藏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就像覆盖在冰川下的火山。
　　他知道谢逐青很强，无论是身体还是意志。但他也是血肉之躯，会受伤，会流血，会需要休息。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沈砚心底蔓延。有感激，有依赖，有对强大力量的敬畏，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尚未明晰的吸引。
　　就在这时，谢逐青忽然动了一下，眉头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他无意识地松了松领口，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稍微加重了几分。
　　沈砚注意到，他颈侧的皮肤似乎泛起了一层不正常的薄红。
　　是又发烧了吗？沈砚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挪近了些，想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然而，就在他靠近的瞬间，一股极其淡雅、却异常清晰的雪松冷香忽然钻入他的鼻腔。
　　这味道比平时闻到的要浓郁一些，不再是那种若有若无的背景板，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侵略性，仿佛无形的触须，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
　　沈砚的手顿在半空，愣住了。
　　他虽然没有信息素，无法像常人那样被直接影响或安抚，但他对气味异常敏感。谢逐青的信息素一直是冰冷克制的，像被严格封印着。但现在，这层封印似乎因为他的虚弱和放松，泄露出了一丝缝隙。
　　而这泄露出来的一丝，带着一种纯粹的、雄性化的吸引力，强势地宣告着存在感。
　　沈砚感到自己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脸颊也有些微微发烫。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像是被某种温暖而危险的气流包裹，让人有些晕眩，又有些……贪恋。
　　他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谢逐青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靠近，或者是那瞬间的凝视，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冰蓝色的眼眸在火光下显得有些朦胧，带着刚醒时的迷茫，但很快，那层迷茫褪去，恢复了深邃。他的目光落在沈砚近在咫尺的脸上，以及那只悬在半空、似乎想要触碰他的手。
　　两人视线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寂静。
　　谢逐青没有动，也没有问，只是看着他。那双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随即化为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审视。他颈侧的那抹薄红似乎更深了一点。
　　沈砚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手，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我……我以为你又发烧了。”他干巴巴地解释，声音有些发紧。
　　谢逐青沉默地看着他，几秒后，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哑一些：“没有。”
　　他坐直了身体，那个无意中泄露出一丝气息的缝隙仿佛瞬间又闭合了，周围的雪松冷香似乎也随之收敛了回去，重新变得冰冷而疏离。
　　但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悸动，却久久不散。
　　“早点休息。”谢逐青移开目光，重新闭上眼，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明天要翻过前面的山脊，路会更难走。”
　　“……好。”沈砚低低应了一声，也重新抱紧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不敢再看谢逐青，心里乱糟糟的。
　　刚才那一刻的吸引和慌乱，是如此真实而陌生。
　　是因为压力环境下的错觉吗？还是因为……谢逐青那特殊的信息素，即便对他这个“残次品”，也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影响？
　　他忍不住又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谢逐青一眼。
　　对方依旧闭着眼，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但他紧抿的唇线和似乎比刚才更加挺直的脊背，泄露了他并非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火堆继续燃烧着，映照着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的、暧昧不明的暗流。
　　在这与世隔绝的荒星深夜里，某些东西，正在悄然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