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被白月光强取豪夺后》演缘

26、第 26 章

　　引擎的轰鸣声如同追命的号角，在荒原上空盘旋，越来越近。
　　谢逐青紧紧抓着沈砚的手腕，几乎是拖着他，快速穿梭在嶙峋的怪石之间。他的动作因为腿伤而略显滞涩，但速度却丝毫不慢，对地形的判断精准得可怕，总能找到最隐蔽的路线。
　　沈砚咬紧牙关跟上，肺部火辣辣地疼，手腕被攥得生疼，但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抱怨。
　　“属于我的东西”。
　　那句话还在他脑海里回荡，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是什么意思？是谢逐青在那种紧急情况下口不择言，还是……他真的把自己划归到了他的所有物范畴？就像曾经的S-07实验体一样？
　　这个认知让他心底发寒，却又诡异地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鄙夷的、扭曲的悸动。
　　至少，此刻谢逐青紧抓着他，没有将他抛下。
　　他们躲进一处狭窄的岩石裂缝，屏住呼吸。一架低空巡弋的小型侦察机呼啸着从头顶掠过，带起的风吹起地面的红色沙尘。
　　谢逐青将沈砚更紧地压在岩壁上，用自己的身体将他完全遮挡在阴影里。两人贴得极近，近到沈砚能数清他军装领口上细微的磨损痕迹，能感受到他胸膛下因为警惕而略微急促的心跳。
　　侦察机没有发现他们，盘旋了几圈后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危机暂时解除，但紧绷的气氛并未缓和。
　　谢逐青缓缓松开他，但冰蓝色的眼眸依旧锐利地扫视着外界，确认安全。
　　“他们扩大了搜索范围。”谢逐青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冷静的分析，“坠毁的机甲提供了大致方位。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进入前面的山脉，那里的复杂地形能干扰信号，也更容易躲藏。”
　　沈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处连绵的赤红色山脉像蛰伏的巨兽，看起来遥远而危险。
　　“你的腿……”沈砚看向他依旧不敢完全承重的右腿。
　　“无碍。”谢逐青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跟上。”
　　他再次率先走出裂缝，步伐坚定，仿佛刚才那个需要倚靠沈砚才能行走的人不是他。
　　沈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谢逐青总是这样，习惯性地掌控一切，将所有脆弱和不适死死压在冰冷的面具之下。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甚至可能将其视为冒犯。
　　两人一路沉默，朝着山脉的方向疾行。途中又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两次空中侦察。
　　太阳升到最高处，温度灼人。缺水的问题再次凸显出来。沈砚的嘴唇已经干裂起皮，喉咙里像着了火。
　　谢逐青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嘴唇同样干燥，但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观察环境和规避风险上。
　　终于，在下午时分，他们抵达了山脉的边缘。这里的地形果然变得更加复杂，巨大的岩石林立，沟壑纵横。
　　谢逐青找到一处隐蔽的岩洞，确认安全后，才允许短暂休息。
　　沈砚几乎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嗓子干得冒烟。
　　谢逐青从随身携带的应急包里拿出最后小半片压缩营养剂，掰成两半，将稍大的一半递给沈砚。
　　“补充体力。”他的声音干涩。
　　沈砚看着那一点点东西，没有接。“你吃吧，你伤还没好。”
　　谢逐青不由分说，直接将那半片塞进他手里，然后将自己那一小半放入口中，艰难地咽下。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犹豫，仿佛这是最理所当然的分配。
　　沈砚捏着那半片营养剂，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谢逐青的“照顾”总是带着一种强势的、不容拒绝的意味，仿佛在投喂自己所有的小动物。
　　他默默地将营养剂吃掉，微量的能量流入体内，稍微缓解了饥饿感，但口渴却更加明显。
　　“在这里等着。”谢逐青忽然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沈砚立刻紧张起来。
　　“找水。附近应该有冷凝水或者地下水脉。”谢逐青检查了一下匕首，“你保持安静，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仿佛沈砚是他的士兵。
　　沈砚张了张嘴，想说他可以去，或者一起去，但看着谢逐青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谢逐青决定的事情，他改变不了。
　　谢逐青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洞口的光亮处。
　　岩洞里只剩下沈砚一个人。安静下来后，各种念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他想起顾凛那双疯狂偏执的眼睛，想起他把自己当做替身时毫不掩饰的利用和冷漠，想起他发动攻击时的毫不留情。顾凛怎么会放过他？他见证了谢逐青对顾凛的抗拒，甚至可能被顾凛视为谢逐青的所有物，只会更加激起顾凛的毁灭欲。
　　而且……
　　他摸了摸刚才被谢逐青紧紧攥过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度和力道。
　　而且，他并不想回到顾凛身边。
　　那个把他当做别人影子的牢笼。
　　那么，留在谢逐青身边呢？
　　这个将他拖入“深寒”、视他为所有物、冷静理智到近乎冷酷的男人身边？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笼？
　　只是这个囚笼，伴随着致命的吸引力和未知的危险，让他恐惧，却又……无法抗拒地想要靠近，想要看清冰层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
　　他靠在冰冷的岩壁上，陷入深深的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洞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沈砚立刻警惕地抬头，看到谢逐青回来了。他的军装外套脱了下来，兜着什么东西，看起来有些沉重。他的脸色似乎比出去时更白了些，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走到沈砚面前，将外套放下——里面是几块巨大的、吸饱了水的苔藓类植物，还有几个表皮坚硬、但捏起来软软的、富含水分的块茎。
　　“水。”谢逐青言简意赅，拿起一块苔藓，用力一拧，浑浊但清澈的水流滴落下来，“喝。”
　　沈砚惊讶地看着这些：“你从哪里找到的？”
　　“山体背面，一个裂缝里。”谢逐青没有多解释，只是将拧水的苔藓递给他，“快点补充水分，我们停留不了多久。”
　　沈砚接过苔藓，贪婪地吮吸着那救命的水分。虽然带着土腥味，却无比甘甜。
　　谢逐青自己也拧了一块，快速地喝着。沈砚注意到他垂下的另一只手，指关节处有新的擦伤，甚至还在微微渗血。
　　他一定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些并弄回来。
　　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再次翻涌上来。
　　谢逐青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将受伤的手背到身后，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休息十分钟。然后我们继续深入山脉。”
　　他看向沈砚，目光深邃，再次强调。
　　“跟紧我。”
　　沈砚看着他的眼睛，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冰蓝色之下隐藏的、不容错辨的强势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