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被白月光强取豪夺后》演缘

25、第 25 章

　　天光再次大亮，两个太阳一前一后跃出地平线，将热量和光芒毫不吝啬地洒向红色荒原。
　　沈砚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从靠着岩壁变成了几乎躺在谢逐青的怀里。对方的体温已经降到了只比常人稍高的水平，手臂却依旧松松地环着他。
　　这个认知让沈砚瞬间彻底清醒，手忙脚乱地想坐起来。
　　他的动作惊醒了谢逐青。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倏地睁开，短暂的迷茫后迅速恢复了清明和冷静。他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手，动作自然得仿佛昨夜那个无意识拥抱和依赖的人不是他。
　　“退烧了？”谢逐青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只是还带着伤后的沙哑。他撑着手臂坐直，检查了一下自己肩上的绷带，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对伤口愈合的速度仍不满意。
　　“……嗯。”沈砚低低应了一声，掩饰性地低头整理自己皱巴巴的衣服，试图忽略心底那一丝莫名的空落，“你好多了。”
　　“虫族的恢复能力尚可。”谢逐青简单带过，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水壶和所剩无几的植物叶片，“今天必须找到稳定的水源和食物来源。”
　　他尝试着自己站起来，虽然依旧借助了岩壁，但显然比昨天自如了许多。
　　沈砚看着他重新挺直的背影，那份熟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又回来了。昨夜的高烧、脆弱、那句模糊的“对不起”，仿佛都只是他紧张过度产生的幻觉。
　　两人沉默地再次上路。谢逐青虽然不再需要沈砚全力搀扶，但行走时仍会下意识地将受伤的右腿微微悬空，沈砚也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随时准备伸手。
　　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沈砚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昨夜的一切，以及……顾凛。
　　那个把他当做替身，疯狂寻找着眼前这个人的男人。
　　他忍不住偷偷看向谢逐青的侧脸。晨光勾勒出他冷峻完美的轮廓，冰蓝色的眼眸专注地审视着周围的环境，理智、冷静、强大，即使身处困境也丝毫不减其风采。
　　这就是顾凛放在心尖上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而他，不过是正主消失后，被随意抓来填补空虚的、劣质的替代品。
　　一股混合着自嘲和苦涩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之前那些可笑的不甘和怨恨，在正主面前，显得多么微不足道。甚至他此刻和谢逐青之间这点诡异的“共生”关系，也像是偷来的。
　　“看路。”
　　谢逐青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沈砚的思绪。沈砚这才发现自己差点踩进一个松软的沙坑。
　　“抱歉。”他连忙收敛心神。
　　谢逐青瞥了他一眼，目光似乎在他脸上停顿了半秒，但什么也没问。
　　又走了一段路，地势开始出现变化，红色的岩土逐渐被一些深色的、坚硬的岩石取代，远处似乎还有一片稀疏的、形态奇特的树林。
　　“那里可能有我们需要的东西。”谢逐青指着那片树林。
　　希望就在眼前，两人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
　　然而，就在他们接近树林边缘时，谢逐青猛地停下脚步，脸色微变。
　　“怎么了？”沈砚立刻警惕起来。
　　谢逐青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用手指抹起一点地面上的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又仔细查看。沈砚这才注意到，那片泥土的颜色似乎比旁边的更深，像是被什么液体浸染过。
　　“是机油和能量液的混合气味。”谢逐青的声音沉了下去，“很新鲜。”
　　沈砚的心猛地一沉。
　　谢逐青站起身，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不远处一块巨石的后面。他示意沈砚跟上，两人小心翼翼地绕过去。
　　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沈砚倒吸了一口冷气。
　　巨石后面，半掩在沙土中的，是一台明显经历过剧烈冲击和爆炸的深黑色机甲残骸！它断成了两截，焦黑的部件散落一地，还在冒着淡淡的青烟。机甲外壳上，一个狰狞的狼头标志依稀可辨——
　　是顾凛麾下直属特种部队，“黑狼”的标识！
　　顾凛的人……已经找到这颗星球了！而且看样子，这台机甲是在搜索或迫降过程中坠毁的！
　　“他们……”沈砚的声音发干，“他们找来了……”
　　谢逐青的脸色冰冷得可怕。他检查了一下残骸的状态和周围痕迹：“坠毁时间不超过十二小时。应该只是先遣侦查小队的一台，大概率已经发出了求救或定位信号。”
　　他猛地看向沈砚，眼神复杂难辨，那里面有一闪而过的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本能的掌控欲。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谢逐青的语气不容置疑，“他们的大部队很快会顺着信号找来。”
　　沈砚的心乱成一团。顾凛的追兵到了，这意味着他们刚刚获得的短暂喘息之机结束了，更大的危险已然降临。
　　而这一次，追兵的目标，显然不仅仅是他这个“替身”，更是他身边的……
　　他下意识地看向谢逐青。
　　却发现谢逐青也正看着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疏离，而是沉淀着一种极为深沉的东西，仿佛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又仿佛下了某种决心。
　　风吹过，卷起沙尘，也带来了远处隐约可闻的、引擎低沉的轰鸣声。
　　谢逐青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沈砚的手腕。力道很大，甚至有些弄疼了他。
　　“听着，”谢逐青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分量，“无论发生什么，跟紧我。”
　　他的目光牢牢锁住沈砚，补充了一句，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宣告。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带走任何属于我的东西。”
　　沈砚怔住了。手腕被握住的地方滚烫一片。
　　“任何……属于我的东西”？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指他自己，还是……也包括了他？
　　没时间细想，引擎声越来越近。谢逐青拉着他，迅速转身，向着与树林相反的、更加荒芜崎岖的山地地带，快速隐去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