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被白月光强取豪夺后》演缘

24、第 24 章

　　夜幕彻底笼罩了这颗荒芜的星球，两个太阳相继沉入地平线，温度骤降，寒意刺骨。
　　谢逐青的高烧起起伏伏，意识在清醒和模糊间徘徊。沈砚不敢睡熟，时刻留意着他的状况，时不时用手背试探他额头的温度，依旧烫得吓人。
　　他将最后一点挤出来的植物汁液小心地喂给谢逐青。昏沉中的谢逐青顺从地咽下，干燥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在无声地要求更多。
　　“没了，暂时只有这些了。”沈砚低声说，心里盘算着明天必须找到更稳定的水源。
　　他靠着岩壁，将谢逐青尽量安稳地安置在自己身侧，用身体帮他挡住一些寒风。谢逐青无意识地向他这边靠拢，寻求着热源。最终，他的额头几乎抵在沈砚的肩窝，滚烫的呼吸一阵阵拂过沈砚的脖颈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痒和心慌。
　　沈砚身体有些僵硬，却没有推开。
　　就在这时，谢逐青忽然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冷……”
　　沈砚心里一紧。谢逐青自己体温这么高，竟然还会觉得冷？这绝不是好兆头。他摸了摸谢逐青的手，果然，指尖冰凉。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沈砚犹豫了片刻，最终咬咬牙，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小心地调整姿势，几乎是半抱着将谢逐青搂进怀里，然后用之前收集来的干燥藤蔓和一些较大的叶片，尽量将两人包裹起来，形成一个简陋的保温层。
　　做完这一切，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谢逐青似乎感受到了更直接的温暖，本能地往他怀里缩了缩，脸颊无意识地蹭过沈砚的锁骨。他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
　　沈砚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跳如擂鼓。
　　这太超过了。
　　他和谢逐青之间，从来都是试探、对抗、警惕，甚至带着恨意和恐惧。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姿态。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每一寸线条，紧绷的肌肉，甚至能数清他每一次心跳的震动。那浓烈的雪松气息因为高烧而似乎变得更加浓郁，几乎将他完全包裹，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与他理智中的警报截然相反。
　　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情感却在担忧他的伤势。
　　最终，担忧占据了上风。
　　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地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个让两人都稍微舒服点的姿势，一只手轻轻环在谢逐青的背后，避开伤口，笨拙地、一下下地轻拍着，像是在安抚一个生病的孩子。
　　“没事了……”他低声说着，不知道是在安慰谢逐青，还是在安慰自己，“会好起来的……天亮了就去找水……”
　　谢逐青在他笨拙的安抚下，似乎真的放松了下来，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呼吸变得绵长，陷入了更深沉的睡眠。
　　沈砚却毫无睡意。
　　夜空中，两颗大小不一的月亮（或者说是被照亮的卫星）缓缓升起，洒下清冷而奇异的光辉，将这片红色荒原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梦幻之色中。
　　双星之夜，瑰丽而死寂。
　　怀里的“暖炉”温度依旧很高，烘得沈砚也渐渐暖和起来。疲惫如潮水般涌上，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
　　半梦半醒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记忆碎片中。
　　冰冷的实验室，刺眼的无影灯，还有那双始终注视着他的、冰蓝色的眼睛……
　　但这一次，那双眼睛里似乎没有了冰冷的审视，而是带着某种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甚至……一丝痛苦？
　　“……为什么……”他无意识地呢喃出声，将心底最深的困惑问了出来。
　　恍惚中，他感觉环抱着的人似乎动了一下。
　　然后，一个极其沙哑、几乎融进风里的声音模糊地回应了他。
　　“……对不起……”
　　沈砚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低下头，借着双月的光芒，看到谢逐青依旧闭着眼，似乎还在昏睡，刚才那句仿佛只是高烧中的梦呓。
　　是听错了吗？
　　那样高傲的、永远掌控一切的谢首席，怎么会说“对不起”？
　　还是对被他视为“所有物”的实验品S-07？
　　沈砚的心乱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谢逐青苍白的脸在月光下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凌厉和冷漠，竟显出几分罕见的脆弱。
　　仇恨、恐惧、疑惑、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乱如麻。
　　他就这样抱着他，看着天空中外星独有的双月缓缓移动，一夜无眠。
　　直到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怀里的体温似乎终于降下去一些，变得不再那么烫人，沈砚才抵不住疲惫，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在他彻底睡着前，他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似乎极其轻微地、试探性地回抱了他一下，动作生涩而克制。
　　但当他努力想确认时，那只手又很快地松开了，仿佛只是一个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