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雾屿椽灯

4、不合时宜

　　"那我应该怎样接近他？"Ignatius把洗干净的金盏花干递给Annie，又甩了甩手上的水。
　　"帮我打桶水，"她示意Ignatius把花瓣放在石臼里，又指了指放在地上的橡木桶，"桶在那。"
　　Ignatius本来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提着木桶出去了。
　　井在屋后的院子里，院里还种满了各种花草，大多都是药用的——除了那几株白玫瑰。
　　白港城的冬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穿过或整齐或凌乱的房屋之间的缝隙，吹向北方的阿蒂尔海。
　　不过现在是初冬，井水还没有结冰。井边竖着一根Y形的枝杈，底部用碎石填实，一旁放着干草捆。Ignatius拉住横木一端的绳索系在桶梁上，轻推配重的石块，看着木桶倾斜着慢慢下沉。

　　Thoedore坐在屋前的院子里，看着新运来的玫瑰枝，枝上仅剩几片枯黄的叶，根部裹着潮湿的苔藓，像一捆不起眼的柴火。
　　不过到了夏天会开的吧，那个时候也会知道花的颜色是不是和兰利族徽上的一样热烈。
　　他翻开一同送来的园艺手册，其中一页上面写着
　　"In wyntir sette ?ou no roose / ?e rootis rotun in colde grounde" (冬季勿植玫瑰，其根必腐于寒土。)
　　Theodore有些懊恼，又看了看手册，找到储存的办法。他叹了口气，提起绑成一束的植株打算放进地窖。到时候在根部埋上沙，等到春天再种下。
　　希望他的玫瑰不要在寒冷的冬日里，在没有风的，昏暗的地下，腐烂成泥土。

　　"你可以假装流浪者去他那谋一份差事，"Annie把紫草根和金盏花干放在石臼里捣碎，"没准他能收留你。"
　　"但是他那里好像没有仆役，他什么都自己做吗……不太像那些贵族的作派。"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是去刺杀时刻都有守卫保护的Dominic？"Annie反问，"只有这个最简单，而且我觉得他应该挺善良的，所以你成功的几率更大。"
　　Ignatius看了她一眼，"你居然会夸人……但如果你真的认为他很好，会劝我不去杀他的吧。"
　　"也不一定，"她想了想，"只见过一面的人，谁也没法断定他的为人吧。"
　　"不过你要是能想出别的办法救老约翰的话……"她把羊脂和药液倒进陶罐里加热，轻轻搅拌着，"……也不会再冒险去杀任何人了吧。"
　　相对无言。
　　还未成型的药膏缓慢地吐着泡，Annie开始刨蜂蜡片。
　　Ignatius突然问她为什么答应Theodore的请求。
　　"他给了我2枚金币，"她把蜂蜡加入罐中，将陶罐从火上移开 ，用木勺顺时针画着圈，"我做五十罐药膏。"
　　"不是这个，"他说，"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战争了？"
　　"我不知道。"Annie把药膏倒进几个小罐里，"但我知道我该给Cathy做个新家了……她用白天出门去找你和我换的。"
　　Ignatius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她一直对Cathy很好，但是这个理由显然不太可信。
　　算了，不想说也是有理由的吧。
　　屋外的天染上了血色，偶有几只知更鸟归巢。
　　她朝着药罐小声念着不知道是咒语还是祷词的句子。但寓意都是平安。
　　封好陶罐，放进柜子。Annie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从今天开始就要实行暮色禁行令了。"她对Ignatius说。
　　他点点头，"所以我该走了。"刚转身出了门口，Annie又叫住他。
　　她说会一切平安。
　　Ignatius朝他的朋友笑了笑，穿过风和炊烟离开。

作者有话说

　　昨天有事请假一天[撒花]会坚持更的[星星眼][青心][青心][青心]